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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桐八卦地看着她,“那你们岂不是……?”

“什么?”

“那个啊!”余桐生动地描述,“深层次的灵魂交流,懂我意思吗?”

路知宜反应了会,蓦地红了脸,“怎么可能,我们分开睡的。”

“?”余桐瞪大眼,“没事吧你们,同居不同床?两位成年人在谈小学生恋爱吗?”

“……”

路知宜倒真的没有想太多,她只觉得和程溯这样在一起,每天睁开眼睛能看到他就很满足。

“没想到我姐妹竟然成了大哥的女人,哈哈。”余桐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并洋洋得意,“看下次还有谁敢抢我妈的生意,哼。”

两个姑娘就这样在包厢里唱着歌,吃着东西,十一点的时候余桐先回了家,没过多久程溯也来了包厢。

因为路知宜,程溯现在都会在晚上12点前下班,不希望她跟着自己熬夜。

零点后午夜场的生意都让胡晓宇和华子他们看着,就算有应付不了的也可以打电话,隔得近,程溯再赶过来也不迟。

下班回家,洗过澡后,路知宜跟平时一样和程溯说了晚安,然后躺到了床上。

夜里太安静,白天努力藏起的情绪会悄悄冒出来,反复回想路弘说的那些话,路知宜还是会有些难过。

她的爱情始终没有得到家人的祝福。

大概被这样的思绪影响,许久过去路知宜都没睡着。

夜里一点,她决定起来喝杯水。

客厅已经熄了灯,路知宜用手机照着前行,倒了水再往回走时,突然在半路停了下来。

手机屏幕倾斜,路知宜照向沙发的位置。

之前她没有看到过,所以以为在客厅也一样可以睡,但现在才发现程溯那么高的个子睡在这里的局促。

薄被凌乱地掉在地上,一双大长腿受制于狭小的空间,只能蜷缩着。

光是用眼睛看都很不舒服的姿势。

路知宜忽然想起余桐的话——

“同居不同床?两位成年人在谈小学生恋爱吗?”

回房后坐在床边,路知宜看着空荡荡的两米大床,忽然很不是滋味。

她心不在焉地去拿刚刚接的水,却没注意接稳,咣当一声,玻璃水杯掉到了地板上,碎片洒了一地。

路知宜吓了一跳,被刺耳的声音惊回神,正要蹲下去捡,卧室门倏地被打开,程溯一边套上衣一边走进来。

“怎么了?”

夏天天热,他应该是裸着上半身睡的,进门时腰腹的肌肉还没被衣服遮住。

路知宜猝不及防看了一眼,又慌乱收回视线,“不,不小心没接住杯子。”

她心怦怦跳,第一次亲眼体验到了男人身体带来的视觉诱惑,是那种充满爆发力的力量感。

路知宜脑子里莫名冒出一些奇怪的画面,她怕程溯看出来,忙蹲下去捡碎片,“对不起,吵醒你了是不是。”

“你别动。”程溯跨过碎片区域,把路知宜抱到床上,“我来。”

“……”

程溯拿来扫帚,将所有玻璃清理干净,又重新倒来一杯水,“好了,喝了就快睡。”

路知宜嗯了声,眼看程溯背影就要离开房间,纠结几秒还是喊住了他,“程溯。”

男人回头。

路知宜捏住被角,“我……我睡不着,能不能陪我聊会。”

程溯搭在门把上的手又放了下来。

他走回床边,“怎么睡不着,有心事?”

路知宜摇摇头,“可能是晚上玩得太高兴了,有点兴奋。”

程溯微顿,只好在她面前坐下,“那想聊什么。”

其实路知宜也不知道聊什么,她内心的本意也并不是聊天。

程溯穿的短袖,手腕处的刺青完全暴露,路知宜便指着刺青问:“弄这个疼吗?”

“还好。”

“我能不能看看。”

程溯把手伸了过来,路知宜微微俯身打量。

她看不懂图案,似乎是一种图腾,又像是某种隐秘的符号,被藤蔓样的东西包裹着,匍匐在他的手臂上。

“这个是小狗吗?”路知宜指着最中间的一个动物头问。

“……”程溯有些无语,又被她认真的语气弄到想笑,“那是狼。”

路知宜张大了嘴:“啊?”

又仔细看了眼,神态好像确实比小狗要凶些。

“阿努比斯,古埃及神话里的黑暗审判者。”程溯说。

路知宜没听说过这些,她只觉得程溯这个刺青很特别,黑暗使者周围纠缠着花的藤蔓,中间穿插各种奇怪的图腾符号,有种光怪陆离的瑰丽感。

第一眼看,暴戾,凶狠。

可看多了,竟觉得是一种美学享受。

路知宜感兴趣地盘起腿,朝程溯靠近了些,“我可以摸摸吗?”

程溯:“……”

还不等程溯开口,路知宜已经上了手。

她沿着藤蔓一点点往上触摸,感受刺青映在肌理的质感,仿佛一点点重走墨印刺下的路线。

路知宜好奇又新鲜,完全沉浸在观察的世界里,却不知道自己柔软指尖这样慢条斯理地游走,无异于把程溯架在火上烤。

他骨节不经意地弯了下,青筋隐约爆出,藏着克制。

还好路知宜并没有贪恋太久,摸了两下就收回了手,自言自语,“原来摸着跟普通皮肤感觉一样。”

程溯咽了咽发干的嗓子,起身,“好了,不早了,快睡。”

“……”路知宜见他要走,还想再找点话题,可一时半会又想不出,闭了闭眼,干脆直接拉住他的手,“你别睡客厅了。”

程溯怔了下,“什么?”

“我是说,你别睡客厅了,就睡这里。”

“……”

程溯看着路知宜,好半天没说话。

他没马上回应,反倒让路知宜有些尴尬和心虚,明明自己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又怕他以为自己有。

所以路知宜马上追加了一句:

“因为沙发太小了,你睡得好挤,一定休息不好。不过你放心,”路知宜认真地摆手,“我一定不会碰你的。”

“……”

程溯没忍住笑了出来。

到底谁才该比较怕,为什么他这个女朋友对他那么放心。

不过程溯对自己可不放心。

他走过去,揉了揉路知宜的脸,“不用,你自己——”

可话还没说完,面前的小姑娘却突然下床,把他推倒在床上,然后快速熄灯,自己又跳到另一头,“就这么决定了,我说了算,晚安。”

程溯:“……”

程溯活了22年,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孩推倒。

他好气又好笑,转身去看,被子里已经拱起一个小身影。

说实话,程溯原本意志还是很坚定的,可当真的让他体验到了这种同床共枕的滋味——

哪怕只是短暂的十来秒,他就动摇了。

程溯平静地躺了下来,看着黑暗的天花板,突然十分清醒。

过了会,他摸到床头柜刚刚倒的那杯水,一口气全喝了下去。

可空气里全是路知宜身上沐浴香的味道。

一点点地涌入他的呼吸里,扰乱他,蛊惑他。

程溯深深呼了口气,觉得自己就是在没事找虐。

他起床,去阳台抽了根烟,吹了好一会的风才重新回沙发躺下。

这一夜程溯几乎没怎么睡。

第二天早上九点,程溯买完早餐回来,见路知宜还没醒,便推门进去看了看。

冷气开得低,她人缩在薄被里,只露出一个头,似乎还睡得很沉。

程溯坐在床边看了会,忽然兴之所起,又拿出了手机。

也不知道为什么,路知宜睡着的样子让他特别心动,睫毛长长的,呼吸很轻,像神话里沉睡的少女,娇媚又圣洁。

这次有了经验,程溯提前关掉声音,拍了好几张。

正要收起手机离开时,路知宜忽然迷迷糊糊地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在身旁摸索着什么。

程溯看了几秒,蓦地反应过来——她在找自己。

毕竟在她昨晚睡前的认知里,自己是和她睡在一起的。

程溯只好马上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路知宜摸空好几下总算摸到了人,本能地朝温暖的地方靠近。

盖在身上的薄被也因此滑落,露出贴身衣物。

像是潜意识里寻到了安全的依靠,她抱住了程溯,头还往他怀里钻了钻。

程溯身体没动,喉结却好似失去了控制,快速滚了好几下。

微顿几秒,他垂眸看着怀里的女孩。

夏季闷热,路知宜只穿了一件花边的吊带睡裙,布料柔软贴身,勾着少女曲线,好像一撕就破。

洁白双肩瘦削脆弱,长发凌乱散在身上,闭眼抱着自己时,是那种极致清纯的诱惑。

空气里不知不觉染上了暗涌的燥意。

程溯其实并不耻承认内心的某些欲望,他是生理健康的男人,有想法很正常。

但或许是自己进入社会太早,心理年龄偏大,总觉得这样一个才结束高考的姑娘在自己眼里还是个孩子。

有一丝非分之想都是对她的亵渎。

但这一刻——

他真的忍不住。

看着还在熟睡的那张脸,程溯轻轻拨开她脸颊的碎发,低头,克制又温柔地在她额上印下了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