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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怔地看着蒋禹赫,一脸的难以置信。

好家伙,是真的要金屋藏鱼吗。

你还真敢承认啊。

“所以待会我会去跟你哥说这件事。”绿灯亮,蒋禹赫单手转着方向盘,开出几十米后,忽然发出不耐的感慨,“你为什么会有个亲哥哥。”

“……”

车开至观南公寓楼下,冤家路窄似的,刚好遇到了回来的温清佑。

“这么巧,送妤妤回来?”温清佑温和地打招呼。

蒋禹赫抬眼看了眼公寓大楼,淡淡地说:“温妤23岁了,和一个29岁的哥哥住在一起是不是不太合适。”

温妤:“……”

都是男人,温清佑怎么会不明白蒋禹赫的想法,他笑道:“那蒋总的意思?”

“我给她单独准备了一套房。”

“哦?”温清佑笑意更深,“她一个人住吗。”

片刻,蒋禹赫坦然道:“我会照顾她。”

京市的春天来得迟,四月的天了夜风还有些凉,吹得温妤夹在两个哥哥之间,浑身都凉飕飕的。

温清佑直接把温妤拉到了自己身边,轻淡笑道:“蒋总是成年男人,应该明白,和我妹妹未嫁未娶的情况下住在一起,似乎更不妥。”

温妤闻到了莫名的火药味。

她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能说什么,蒋禹赫强势,亲哥也绝不是什么善茬。

还好这场谈论很快便收了场。

蒋禹赫没有再争辩下去,他只是点了点头,嘴角若有似无地轻扯了一下,“行。”

温妤总觉得他这个“行”字是在说——你等着。

“回去早点睡。”

说完蒋禹赫便淡然回到车内,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引擎轰鸣,车窗升满后,黑色车体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温妤看着车的背影,有些无奈地对温清佑说:“你俩见面能不能别总是针尖对麦芒的,我很难做。”

温清佑:“你们关系都没确定我就能让你去跟他同居?”

“我知道。”温妤闭了闭嘴往前走,“那也不准你欺负他。”

温清佑:“……”

-

回到京市,温妤虽然情感上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蒋禹赫,但自己的事业也丝毫没有分心。

蒋禹赫给她分配的开发团队很快就进入了公司,他们的执行能力强,做事速度快,而温妤是新人,很多时候反而要从他们身上去学习,去进步,这就导致来到京市的第一个星期,她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留在办公室。

没有逛过街,没有吃过餐厅,更没有泡过吧。

取而代之的,是啃文件,啃资料,吃外卖,开会,见合作方。

也是这时,她才知道蒋禹赫给了她这么一支优秀的队伍对整个项目来说有多么如虎添翼。

“温总,钟老师的编剧团队刚刚打电话来说有事要推迟一个小时。”

说话的是蒋禹赫特派给温妤的私人秘书,叫唐淮,业务能力强不说,还是个帅哥。

温妤从满桌资料里抬起头,看了眼手表:“就是改到六点?”

唐淮说:“是。”

这个时间可真是不尴不尬的。

“行。”温妤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你赶紧帮我点一份对面餐厅的A餐。”

待会的会一开起码是两三个小时,这会儿先提前把饭吃了,不然肯定熬不住。

二十分钟后,快餐送到,温妤匆匆忙忙打开,却发现今天的菜都凉了,米也特别生硬,嚼在嘴里干巴巴的,难以下咽。

温妤强逼自己吃了几口,五点五十,唐淮进来通知她:“钟老师的团队到了,在会议室。”

“好。”温妤赶紧把饭盒放到一旁,拿出镜子补了补妆,然后起身:“走吧。”

唐淮颔首跟在身后,在走出办公室前回头看了眼桌上只吃了几口的饭。

-

再次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这场会面比自己预想的还久了半个小时。

温妤托着沉沉的稿件回到办公室,坐在座椅上的时候,感觉人都要散架了。

这群圈子里的老前辈一个比一个厉害,她集中了全身的注意力去倾听他们的术语和规则,说实话——

太累了。

到这时她才知道以前蒋禹赫对自己的那些所谓的管教是多么的松。

真正自己进了这个圈子,迎面而来的人心较量,利益权衡,每一次过招都让温妤精疲力尽。

她试着坐直继续去看刚刚讨论的重点,可看着看着,视线就变得模糊起来。

眼皮不听使唤了似的要闭在一起。

温妤慢慢趴到桌上,心想就咪十分钟,醒了还要对比分析一下这些日子接触到的编剧团队,要尽快选合作队伍。

蒋禹赫就是在这时候过来的。

一连加了七天的班,每天就吃快餐,今天甚至饭都没吃几口都去开会,他不得不过来抓温妤去好好把饭吃了。

公司普通的员工刚刚都加班结束走了,唐淮把蒋禹赫带到温妤的办公室前,敲了两下门,里面没反应。

唐淮轻轻推开门,就看到温妤趴在桌上睡着了。

蒋禹赫:“你先下班。”

唐淮:“是。”

轻轻关上门,蒋禹赫先打量了几眼这个办公室。

面积不大,但还算宽敞,温妤一个人用足够。

桌上到处是零零散散的文件,温妤就这样埋在这堆文件里,肉眼看得出的疲惫。

其实她没必要这么辛苦的。

他有足够的能力让她随心所欲地生活。

可蒋禹赫知道温妤不甘只是个花瓶大小姐,尤其是破产后,那份急于证明自己的心更强烈。

她有时候看似天真娇柔,但其实骨子里是有韧性的。

比如当时那场大雨,敢就那么站在自己面前赌。

蒋禹赫一直记得温妤当时那个眼神,柔软之余,充满不服输的坚韧。

她的漂亮像极了玫瑰,娇艳,诱惑,但又不是插在花瓶里只有几天生命力的那种。

而是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野玫瑰,聪明大胆,不乏智慧,会根据环境不断变化适合自己的状态,碰时会带刺,却让他更有征服和占有欲。

一想到这,看着趴在桌上的温妤,蒋禹赫莫名弯了弯唇。

他把桌上倒下的矿泉水瓶扶正放好,接着脱了外套,轻轻披在温妤身上。

却没想到弄醒了她。

温妤朦朦胧胧睁开眼,看清是蒋禹赫,“你怎么来了?”

“一个星期都找不到你人,来看看你在忙什么。”

温妤捋顺一头长发坐正,“别装了,我每天在干什么唐淮不都一五一十跟你报告吗。”

蒋禹赫笑了下,没否认。

他看着被温妤压在桌面的文件,在她身边坐下问:“进展到哪了。”

温妤揉着太阳穴,“刚刚跟钟老师的团队接触了下,其实现在几个团队都是在纠结原著里男二女二的感情线要怎么处理,要不要重新改编,改编的话要怎么开展。”

蒋禹赫:“嗯。”

温妤知道他这个嗯就代表着要自己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反正她现在也的确挺想找个人聊聊的,便说:

“我看了原著,能感受到大家纠结的原因,女二和男二是初恋,恋爱多年最后却没有修成正果,原著是开放式结局,看得我抓心挠肝的,现在大家看什么不都求一个甜蜜嘛,而且真的——”

温妤若有所思地撑着下巴,顿了顿,摇着头,颇遗憾的语气:

“初恋没有在一起,的确是有些意难平的。”

这段话说完许久,办公室都是安静的。

直到温妤发现不对,转身去看蒋禹赫,才发现男人靠在座椅上,一只手轻搁桌面,

“是吗。”

他淡淡看着她,片刻——“有多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