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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顾秋在干什么呢,她其实什么也没做,只是在感受这些浊气而已,直到眼前几乎全漆黑了,她脸色也一点都没变,只是低低评价一声:“不过如此么。”

这不断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浓郁浊气,也不过如此么。

她在地上画了个破门阵,然后冬冬从里面钻出来,看到此情此景再看看顾秋,一阵无语。

“叽叽叽。”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这样浓度的浊气,你也敢在里面逗留。

顾秋:“我没事啊,这些浊气入侵不了我的身体。”

“叽叽!”那是因为你身后有一整个基地撑着,不然换一个人试试,就算是和你一样的灵气水平,也扛不了多久!

“扛不住了会怎么样?”

“叽叽。”情况因人而异,可能会变异,可能会丧尸化,如果能护住自己的要害并且一直保持神智清明,可能只是四肢不动弹,再严重点,眼不能视、耳不能听、口不能说。

顾秋摸了摸下巴,原来如此。

“那你看,这里要怎么办?总不能让它一直往外冒浊气吧?这地底下是有一个浊气矿吗这是?”

就是这些浊气,让大厦里的变异动植物长得那么嚣张,如果放着不管,过不了多久,还会出现新的变异动植物。

冬冬看着黑漆漆的地洞,思考了一下,两只大耳朵动了动,眼里透出深思之色。

五分钟后,顾秋也没出来,人们有些不安了。

一刻钟后,顾秋还没出来,人们当真有些慌了。

但这也进不去啊,那层看不见的屏障可结实了,捅不破撞不开,子弹打不打得开不知道,但他们也不敢试啊。

不能进去一看究竟,那只能找个懂这个的人来看看怎么回事?

但是找谁呢?

外面人焦灼的时候,顾秋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蓝茧。

是冬冬通过门内世界,从天台上拿过来的。

顾秋摸着这个由无比凝实的灵气形成的蓝茧,对冬冬说:“真的要……把它埋进去?”

“叽。”活马当死马医了,不然这只猫也没有别的希望了。

大猫被浊气侵蚀得太严重,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程度,冬冬如今强行把它的状态给冻结住了,一旦撤去这层蓝茧,它会马上尸化,那样就无法挽回了。

灵气无法救它,只能试试浊气了,它本来就是被浊气改造的变异动物,现在也算是以毒攻毒了。

顾秋眉心微敛,看起来也只能如此了。

她把蓝茧放下去,然后把边上的土盖上去,接着在边上挖土,把门内世界的石头埋了一圈,最后拿出来一块小小的石碑。

上面只写了一个歪歪扭扭的“西”字,是她拿来练手的。

“要把西武城三个字刻全吗?”

冬冬皱着一张脸,然后用爪子抓住大耳朵,在脸上抹了抹,仿佛把耳朵当成了毛巾在洗脸一般:“叽叽!”不写西武城,加一个“都”字。

“都?西都?”

顾秋低低念了一声,这两个字倒是……比西武城更有故弄玄虚的味道。

就神神道道的。

不过她看了兔子一眼,也没提反对意见,名字什么的,随便呗。

她用灵气凝聚出一把小刀,在上面继续刻,刻出了一个“都”字。

歪歪扭扭的两个字——西都。

冬冬跳到她肩上,似乎有些兴奋:“叽叽!”

顾秋顿了顿,用灵气割开了自己的指尖,放血。

血液滴在小小的石碑上,被完全吸收进去。

顾秋挑眉:“这玩意不会是个什么祖传的神器吧,里面有个空间什么的。”

冬冬白她一眼,空间算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比得上这块石碑吗?

这血一流就流了好几分钟,这其3顾秋的伤口都自行愈合了好几分,害她还得继续把伤口弄开。

终于冬冬踩了踩她的肩膀,表示可以了。顾秋松了口气,捏了捏流血的指尖,再流下去她就得失血过多了。

小小的石碑看起来依然没什么变化,她将石碑往地上一立,顿时整个小小空间一阵激荡,汹涌的灵气从石碑底下喷薄而出。

顾秋就看到石碑上的两个字,从“西”字的第一笔开始变蓝,就好像蓝色的墨水被注入进来一样,很快整个“西”字都变成了蓝色,接着是“都”字。

等两个字都被染成了蓝色,石碑上蓝光煌煌一闪,灵气从石碑上溢出,一点点地将浊气给吞噬掉,空气一点点变得清澈,接着多余的灵气又回到石碑里,如此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顾秋若有所思:“这就是石碑的作用,也就是说这个小小的区域里,已经实现灵气复苏了?”

冬冬在石碑上跳来跳去,得意地叽叽叫。

这还是借势而为,这地下浊气不断溢上来,能够不断地激发灵气,不然灵气复苏哪里能有这么简单啊。

顾秋一笑:“那这也是成功了,立了碑,这里才算是我们的领地啊。”

她能感到,自己就是这里的主宰,不过,她摇摇头,也就是几十平米的地方,这个“西都”小得可怜,用领地来形容都显得滑稽了。

她看着石碑,这样一日日地洗刷下去,总有一天,灵气会把这里的浊气耗干净。

而大猫在底下,被浊气冲刷着,但又有这石碑在上头镇着,即便出现了最坏的情况,比如尸化了,或者变成什么凶残的东西了,也翻不起浪来。

她脑海里漫漫地想着,接着看到石碑上的两个字,一脸牙疼的表情:“早知道……刻得好看点了。”

小兔子讥笑一声,谁叫你手这么笨!

顾秋伸手薅住它,狠狠地撸了一把脑袋。

顾秋散去灵气屏障走出来时,外头的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部长,没事吧?”

顾秋抬头一看,杜鲜和钱济阳都在。

“……你们怎么来了?”

钱济阳上下看看她:“他们说你被浊气笼罩,担心你出事,不知道叫谁,只能从灵修部找人,那自然还是我们两个过来了。”

一个是安全司目前的负责人之一,一个是灵医,除了他们还能找谁。

“我说部长,下次不要再这么吓人了,我们两个过来,充其量也就是当个摆设,你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凭我们这三脚猫的水平,肯定是帮不上忙的。”

灵修部如今最严重的问题,应该就是顾秋没个接班人,其他灵修和她之间,无论是能力还是境界还是威信,完全是断层的,所以虽然各部门各司其职,但她不在的时候,想找出第二个能够扛起大局,甚至只是上下沟通的人都找不到。

以前有庄雪麟在,他就是完美的二把手,但庄雪麟不在,后面就整个断层了。

顾秋道:“我知道了。”

众人看向她身后,那个坑被她填平了,浊气也感受不到了,更不要说凝聚成实质的肉眼可见的黑气了。

“都解决了?”

“嗯,浊气的问题解决了。”

至于那石碑,顾秋觉得字太丑,加上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就把石碑给埋起来了。

而且按理说,只要她不允许,别的人是无法进“西都”的地界的,这个限制她也给放开了。

总之就是,可怜的“西都”,灵气复苏起始地、日后的南方政治文化重心,被称为“灵都”的灵修圣地,诞生之初完全没有它应有的排面。

但顾秋不知道,她立下石碑的那一刻,北方深山之中,那同样也是躲躲藏藏、不敢见人的“幽都”之中,某人心头一震,脸色一白,险些一口血喷出来。

谢樘脸色惨白,不敢置信地喃喃:“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快!”

那只兔子那边,怎么会这么快就建立了“都城”。

都城的建立,意味着灵气有了它立足的基石,真正具备了统治这个世界基础。

不该这么快的!

他花了十多年时间,加上前面几代人的努力,才建成了幽都!

那边一定是走了什么捷径!

可恶,要不是那兔子力量暴涨,他不敢留在西武县,又怎么会让她们随心所欲地发展!

他压下心头的震悸,俊美的脸上一片寒霜,接着又恢复了从容,现在不过是两边持平了而已,要赶紧拿下首都基地了……

他脚下一顿,去了庄雪麟那里。

庄雪麟正在他的院子里晒太阳,其实,在这所谓的“幽都”里,阳光并不是真正的阳光,外面看幽都,都只能看到一片黑雾,阳光又哪里能穿透得进来。

这“阳光”其实只是一种人造光,照在身上非但没有阳光的温暖,反而会让人觉得冷。

庄雪麟安安静静地坐在光下,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被冻得发青,四肢如同僵硬了一般,如果此时有人用个小锤子敲上去,肯定会发出硬邦邦的声响。

但他依然坐得笔直,微微垂着眼睛,表情平静安然,仿佛只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小憩,谁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谢樘看着这个表弟这副模样,就不禁想到,前世他将自己的山头炸得粉碎,又将自己的幽都用几枚洲际导弹摧毁,逼得自己如同丧家之犬般逃窜时的模样。

那时他可是风光无限,大权在握啊,一句话、一个指令就能毁掉几代人的辛苦经营和希望,而现在,他成了阶下囚,将在这座城池里,为他前世的所作所为赎罪。

庄雪麟察觉到他过来,微微侧了侧耳,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也越发僵硬吃力起来。谢樘来到他跟前,笑道:“你那个小女朋友还真挺能干的,逼我不得不加快速度了,如果她知道你在我手里,不知道她会不会被威胁住。”

庄雪麟淡淡道:“你敢告诉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