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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父亲看他也并不欢喜,只是皱眉道:“你也留不住他么?”

扶苏更委屈了。

秦王政铁石心肠,只是淡淡道:“这一年你也辛苦,下去休息罢。”

扶苏小声告退。

“慢着,”秦王突然道,“把你画本留下,寡人要查观你之一年,所学为何。”

扶苏瞪大了眼睛,几乎要哭了。

秦王依然铁石心肠。

终于,扶苏万分不舍地从怀里拿出小本本,瘪着嘴上前,递给了父王。

“退下罢。”秦王挥手,见孩子退下,便继续伏案批阅。

一直到下午,他才奋力解决了今是的公文上书,比平时早了一个多时辰。

揉了揉手腕,他翻看那画本,指尖摸索过那精致准确的线条,有些不悦,又有些愉悦。

果然,扶苏对你,也不那么重要。

游荡在咸阳城外,严江心知秦王心眼甚小,上次他一声不吭便走,也不知秦王憋了多少怨气,且先躲着吧。

他先前在咸阳城外为陛下减肥时,曾经在临江宫外围的一个小院居住,院中种着辣椒香料,也不知张苍那小子照顾好没有,如今正好去那收菜。

去岁在咸阳都住的王宫,这次倒该自己找个地方落脚了。

也许盖聂说得有道理,没有家,或许建一个家,总这样飘零来去,心底总是空的。

建一个带阳台的二层别墅,烧陶管用山溪引水,平日种茶讲经,在外玩累了偶尔回家歇息,如果在路上有幸遇到喜欢的人,就带回来……

他素是想到什么做什么,便带着老虎在咸阳乡间溜达的,寻找合适的地点,好在这个时代地广人稀,只要不入村,带着只老虎也就吓那么一两个人。

路上他还遇到两个人在头牛身边起争执,上前相问。

原来从官吏要求收粪为肥,灌溉官田后,大家便渐渐发现不寻常,灌肥的庄稼无论长势还是收成,都远比无肥的庄稼长得好,收得多。

民以食为天,这个诀窍很快就被众人周知,但普通人家积蓄的那点份量就很可笑,所以遇到牲口留肥,便要第一时间拿木叉带走,若是同时被两人遇到,便要各分一半。

严江感觉非常有成就感,撸着花花,一路步伐都轻快不少。

他还在一家农户前看到了挂着的一串红辣椒。

然后花花饿了。

严江给它买了一只羊,发现又钱财又见底了。

一人一虎来到河边的山坡,避开乔木,拔草开辟出隔火圈,这才开火烤肉。

“养你可真贵啊。”他叹息了一声,把头埋在花花脖颈里,用力吸了一口。

花花被主人撩拨,非常愉快,翻身和主人闹在一起。

挂在它身上的包袱因此被甩下来,翻滚两下,从山坡上滚下来,掉出一只沉睡的猫头鹰,倒栽在坡下的湿地里。

严江急忙把陛下从沼泽里捞出来,清洗,擦干,还轻敲了过来骚扰的花花一下。

但陛下如此被折腾,还是没有醒来。

不会是被堵住鼻孔窒息了吧?

他低下头,试图吸出鸟喙孔里也许存在的泥水。

……

下一秒,他得到一只被惊呆,眼睛瞪到最大的猫头鹰。

严江松了口气,看着这一脸被非礼模样的鸟儿,又看它落汤鸡一般狼狈的模样,想到这事的起因,便掩饰地笑了一声,把鸟儿的注意力引开:“宝贝,你是已经我的鸟了,要嫁给我么?”

陛下立刻忘记了其它事情,湿淋淋地站在他手上,深深地皱起眉,仿佛在思考着天大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