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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老虎,太威风了,李信觉得自己有需求,强烈求!

严江被烦到了,让花花把他咬出去。

然后又有人来求见。

严江拒绝了,怎么回事,虽然他是秦王身边的红人,但这些人应该都知道他是不管事的啊。

然后那人再度求见,严江看了名贴一眼,见是韩非求见,思考一会,终是见了他。

少府最近新建了茶室,饮茶之风已经从咸阳刮向巴蜀南郡东郡的各大贵族们,并且开始吹拂六国,和珠玉音乐一起成为贵族的流行项目,只是可怜了山间那些到处都是被撸秃的野茶树。

韩非与他坐到静室,这位先秦七子之一的韩子越见清瘦,眉宇间都是风霜,只是眉心的愁纹更深,仿佛经历过什么生死大事,眼眸之中,却是带着一种解脱。

“先生请用。”严江为他倒茶。

韩非谢过,敬饮之后,才在严江询问的目光中缓缓道:“十天前,秦王使内史腾攻韩,一路势如破竹,已围新郑。”

很正常,南阳离新郑城不过几十里,半点无险,说破竹都是贴金了,根本是顺水行舟,领军郊游的难度,所以秦王都懒得派大将出马,给腾三万人,就算“大军”了。

思及此,严江恰到好处地露出困惑之色,表示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过秦王好过分啊,招安太守腾就算了,还让腾去攻韩,伤口洒盐啊,更可怕的是有太守腾在半年时间里华丽变身成秦国内史,还亲自领秦军攻韩,秦王这种信任与重用,韩国那些宫室贵族哪抗的住啊,不望风而降才怪了,估计围不了多久,韩王安就抗不住国内亲贵的压力了。

“韩王愿降,”韩非的苍老的声音里带着沉重的疲惫,想是讲学多时,他的口吃大有缓解,说话语速虽慢,但却尚算连贯,“只是如何降,想与上卿上相商。”

“韩子说笑了,”严江的微笑立刻变得十分礼貌,“此家国大事,应与王上相商,哪轮得到江一届闲人分说?”

“无论相谈多好,自古亡国之君,皆会远离国都,流放荒野,”韩非低声道,“我便是来求严卿给韩王宗室嫡脉寻一条生路。”

他说话一字一顿,不见口吃,这办法倒听起来倒是顺耳很多。

“这事别找我,”严江摆摆手,这可不是他能掺和的,“亡国之君不能久活,是社会安定需要,你为法家大家,不会不知,说这些又有何用。”

一个国家灭亡,必然有复辟之人,亡国之君不死,他们有会有希望之火,所以在灭国之后,国君总会找个由头把人弄死,这事近有卫王野,远有李后主,只能说国王有危险,上位需谨慎。

“他人或许不行,严卿必能。”韩非伏拜道,“吾并非存有留韩之心,只为宗庙社稷留一血脉而已,若能如愿,非必倾尽全力,为秦所用。”

严江这才认真地放下茶饮,轻声道:“我如何信你?”

“秦并天下,大势所趋,”韩非苦笑着道,“周平王东迁之时,天下有国一百四十余,自周失天下,诸国兼并,如今只剩七国之数,韩地国小民弱,纵是躲过此次,亦迟早为他国所灭,若能在秦有立法之功,至少可保宗族富贵,我韩国宗室德不配位,才有灾殃,这些年为保家国费尽心力,累死数王,能失此负担,做一富贵家族,也算好事。”

严江凝视他半晌:“我可为你引见王上,但如何说服他,得你自己想办法。”

韩非神色略松:“谢过严卿。”

他留下一本书卷递上:“此为我在秦国多时,于诸多秦律所见之闻,浅见轻谋,还望不弃。”

严江伸手接过:“韩子自谦了,此物贵比万金,江在此谢过了。”

韩非告辞,他神色间轻松许多。

严江打开书卷,发现是卷上是对秦律的各种批注与案例,以及提出的一些修正之法,韩非的文采依然华丽,几乎可以说是字字珠玑,对很多法条不合理的部分提出更改,甚至有以徒刑替肉刑(断手砍足割鼻)的建议,每条不合理法令都有修改的原因和改后益处。

他匆匆看了一遍,便回到临江宫,在一边等秦王改完奏文,把韩非的事情说了前因后果。

秦王政认真地看了一会,若有所思地放下书卷:“韩王安让韩非来当说客,倒是物尽其用,阿江觉得应如何处置韩国宗室?”

严江心说这关我什么事,我打酱油的,便面上却是恰到好处地露出疑惑之色:“大王不愿放人?”

“韩国民小力弱,倒不妨先为六国之先例,”秦王微笑道,“流放之地……阿江与寡人提起羌山富有盐硝,却民无教化,寡人使韩王入此地教化羌夷,如何?”

羌山就青海,那地方荒凉路远,只有一条出路,还在秦国腹地……

“王上心机甚毒。”严江叹息道,既不想放走韩非,也不想放过韩王,真是个合格的大人了。

秦王微微一笑,靠得近了些,几乎要亲上的脸庞,柔声道:“阿江过奖。”

自认已经摸清虚实的严江却是一点不虚,轻笑道:“是王上客气。”

想撩吗,尽管来啊。

就不信你敢扑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