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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确定郑濂是来干嘛的,虽然他口口声声追求自己,但如果他是来杀她的呢?

不能冒这个险。

而且郑濂看小花的眼神太不对劲了!更不能冒险了!

虽然苏枝儿只是为了甩开郑濂,但她确实爬了一点坡度,为了找到那位太子殿下。

果然。

身为太子殿下,身后一定浩浩荡荡跟着一群人,苏枝儿爬上坡后一眼就看到了。

“在那里!”

苏枝儿赶紧招呼小花追随上大部队,不想刚刚走出一段路,就被黑脸郑濂给堵住了。

苏枝儿:……流年不利,明年烧香。

她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掰下三根树枝对着郑濂恶狠狠地拜上三拜,只求他远离自己。

“我还当你掉进里头淹死了呢!”替身小姐渴得嗓子冒烟,实在没办法只能喝了几口下面的瀑布水,现在她看到苏枝儿就生气。

面对小妾的冷嘲热讽,苏枝儿满脸同情。

她真是何德何能让这位腹黑男二做到这种地步?她当初就应该让他噎死。

于是,又变成了四人行。

郑濂使劲摇着扇子,连替身小姐也不搂了,只恶狠狠地凑到苏枝儿耳畔道:“你赢了。我决定,要娶你为妻。”

苏枝儿:……

“我拒绝。”

达咩达咩。

郑濂的笑凝固在脸上,“苏枝儿,欲擒故纵已经够了,错过这次机会,你永远不会有下一次机会。”

“那真是谢谢二公子了。”

摊牌了,不装了。

郑濂:……

“正妻,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承恩侯府的二奶奶。”郑濂再次强调,生怕苏枝儿是个聋子。

她不聋,听的很清楚。

按照她现在的身份地位,那就是妥妥的灰姑娘嫁入豪门,如果她答应了,那一定会震惊金陵名流圈,成为第一手热门八卦。

“二公子,请问您听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吗?”少女突然停住,隔着面纱,她微微抬头,声音很轻很软,却带着某股坚定之色。

“如果我嫁人,那么这个人必须一辈子只爱我一个,只宠我一个,只疼我一个,我们不止身体相伴,更能灵魂相依。二公子,您能做到吗?”

少女的嗓音是柔美的,语气却竟有些咄咄逼人。

郑濂被震慑住了,“一辈子那么长……”

而且,什么是灵魂相依?

“你看,你做不到吧,二公子。”少女叹息一声,“我们真的不合适。”

-

从出生开始,郑濂第一次被拒绝了,还是被一个丫鬟。

不对,他已经被这个丫鬟拒绝很多次了。

呵,呵呵。

没错,郑濂确实对苏枝儿感兴趣,可那跟占有欲和征服欲有关,不过现在他明显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苏枝儿拒绝完郑濂,赶紧跑到小花身边待着了。

说实话她挺害怕的。

如果郑濂用强,按照她现在的身份地位一定干不过他。

其实能做郑濂的正妻也不错,起码是真的嫁入豪门了,可她不愿意跟郑濂那堆小妾抢男人,更不愿意每天面对郑峰这个时时刻刻想杀她的狂徒张三。

最关键的是,她真不喜欢他。

虽然说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但苏枝儿认为让她跟郑濂培养感情,还不如让她跟他的那堆小妾培养来的更舒服。

毕竟郑濂的眼光还是可以的,都是美女。

美女嘛,谁都爱看。

郑濂站在那里,表情古怪,突然,他朝她走过来。

苏枝儿吓得往小花身后躲,躲到一半想起小花是朵娇花,没办法,只能又自己站出来。

郑濂靠近了,苏枝儿紧张的屏息以待。

突然,一只手从旁伸出。少年抬手,抓住苏枝儿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后,目光阴沉沉地盯住郑濂。

郑濂脚步一顿,他看着少年,神色不明。

突然,郑濂笑一声,抬手,往后退了退。

他有一个猜测,不知真假。

苏枝儿被小花拉到身边,她的脸擦着他的胳膊过去,鼻息间萦绕着他身上的味道。

很淡的一股味道,有点像是血腥气,可没有那么腥,也或许是被山林之气冲淡了。

不难闻。

她贴着他,鼓噪的心跳缓慢沉静下来,像恢复正常的心电图。

-

走了一段路,四人一齐融入太子大部队。

太子正在休息,硕大一片空地上搭了个帐篷。

周围的锦衣卫们正在轮流巡逻。

“听说太子殿下这两日什么都没打到。”

苏枝儿听着这些轮班换下来的锦衣卫们的八卦,对这位连兔子逮不住了的太子殿下表示同情。

真惨。

以太子帐篷为中心,拉出一块太子圈。一号c位是太子,二号是锦衣卫,三号是各种狗腿贵族,四号才轮到他们这些打工人。

苏枝儿一等人身份卑贱,待在靶子最外圈。

虽然郑濂被苏枝儿拒绝了,但他并没有放弃的意思,反而越挫越勇,简直就是癞皮膏药。

苏枝儿看着郑濂从三号圈子里蹦跶出来,扬着那双闪闪发光的眸子朝她走过来,心中顿觉不妙。

果然,男人摇着折扇,笑眯眯道:“差点被你这丫鬟糊弄过去,你不就是想独占本公子一人吗?”

苏枝儿:……

“你若是想这样,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拴住本公子了……”

“没有。”郑濂话还没说完,苏枝儿果断摇头。

郑濂:……

现在差不多下午一两点的样子,正是最热的时候,苏枝儿虽找了处阴凉地,但其实也没凉快多少。

郑濂站在她面前,完全把那细微的凉风都遮挡住了。

苏枝儿忍不住朝郑濂凑了凑。

郑濂眼前一亮,还没说话,突然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把装逼摇摆的扇子往左边挪了挪,苏枝儿那颗小脑袋跟着往左边去。

他把装逼摇摆的扇子往右边挪了挪,苏枝儿那颗小脑袋跟着往右边去。

郑濂:……

郑濂深吸一口气,继续摇着扇子。

他想起刚才这一路上苏枝儿跟那虎奴亲密的样子,冷笑一声,压低声音道:“你知道那个虎奴是谁吗?”

“知道啊,小花嘛。”苏枝儿享受着蹭来的凉风,正对上郑濂的视线。

郑濂盯了苏枝儿一会儿,突然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然后转移话题,朝太子圈的c位帐篷努了努嘴,“你知道为何位太子殿下素来不近女色吗?”

郑濂满脸的不怀好意。

苏枝儿顿时觉得“不近女色”这四个字成了贬义词。

“我不想……”听。

“他,不,举。”

苏枝儿:……

少女瞪圆了眼,赶紧摸摸自己的小脑袋还在不在了。

虽然她看过小说,但并没有过多关注这位疯太子,主要还是作者在他身上花的笔墨太少,并没有过多描述过这位疯太子,因此不举这种事情她是真不知道。

夭寿了!这属于机密了吧?今天晚上那位太子殿下的暗卫不会就把她给咔嚓了吧!

等一下,堂堂太子殿下怎么会不举的?是生理问题还是心理问题?

再等一下,她为什么会关心太子殿下举不举?这关她什么事?举起来了又不是给她用。

苏枝儿想起那位太子殿下刚毅的面庞和健硕的身材,觉得委实可惜。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中看不中用,外强中干?

“太子殿下十四成人,在十六的时候被安排了宫娥,那宫娥竖着进去,横着出来,面目全非。”郑濂除了十分善解人衣外也十分“善解人意”,他完全不顾苏枝儿“我不想听,我一点都不想听”的抗拒表情,一定要把这件事讲给她听。

“闭嘴。”苏枝儿大声呵斥。

郑濂迅速变脸。

呃,苏枝儿怂道:“我说的是,请闭嘴。”

生长在社会主义自由光环下,苏枝儿差点忘记她现在卑贱的奴隶身份了。面对站在自己面前的奴隶主,苏枝儿问他,“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郑濂笑着朝苏枝儿身后看一眼,少年就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眼帘微微掀起,撑开一条狭长的黑。

郑濂的视线落到他腕上的佛珠处,然后弯唇一笑,“只是想跟你说。”

鬼信。

“哦哦。”苏枝儿点头,然后继续用自己的丑脸盯着郑濂。

“你说吧。”

郑濂:……

“说完了。”话罢,郑濂转身离开。

苏枝儿:???

她都豁出去小命要听了,你居然就说完了?

虽然很惊悚,但八卦的力量害死猫。苏枝儿一扭头看到小花,赶紧跑过去将这个震惊的消息告诉他。

“有个八卦你听不听?”

少年缓慢收回自己落在郑濂身上的视线,手里的佛珠缓慢转动。

沉默就是默认,苏枝儿自己憋不住,“太子他不举!”

周湛然:……

-

少女满脸的兴奋和恐惧,就像是在玩一个恐怖游戏。

用那种又怕又想玩的心情跟他说这件事。

不举。

他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十四岁的时候,他第一次湿了被褥,有宫人过来教授他男女之事,被他厌恶的赶了出去。

十六岁时,圣人觉得是时候让他一个女子练练手了,便挑了一个宫娥过来伺候。

周湛然永远记得那一日,恶心。

除了恶心还是恶心。

那个宫娥偏偏还穿了一身红衣,跟那个女人死去时身上的颜色一模一样。

太恶心了!

他猩红着眼将那宫娥踹下床榻,宫娥吓得哆嗦,连滚带爬出了宫门,不小心摔倒,从冗长的白玉石阶上滚下去。

猩红的一片血,那宫娥都来不及擦,拖曳着一地红在雪地里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