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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舒再忙都不会亏待自己,她吃饱喝足后,发现老大只顾着招待客人,还没吃饭。

她不提不拉住他,将厨房做好的饭菜递给他,“快些吃吧,身体要紧。”

做饭馆的吃饭时间肯定不能跟客人一样。老大早就习惯了,摆摆手,“投事,我之前吃过一个饼,垫过肚子了现在还不饿,我待会儿再吃。”

林云舒只能作罢。看着他忙上忙下,心里还是很欣慰,这个大儿子真的成长了很多。

饭点过了,饭馆的人便少了。许多客人陆续结账离开。临走时,还多买了几瓶云中仙,说要给家中长辈尝尝。

不过还有几桌正在划拳,老大带着大厨吃饭,吃过饭的人负责收拾桌椅板凳或是进厨房洗碗刷锅整理灶台,唯有林云舒趴在柜台睡觉。

就在她睡得迷迷糊糊时,听到耳边传来一阵争吵声,“哎,你凭什么吃饭不给钱?”

她揉了揉眼睛,只见老大正揪着一位公子哥的衣襟要钱。

林云舒整了整衣服,走过去,“怎么回事?”

老大瞧见亲娘来了,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娘,这人吃饭不给钱。”

林云舒拧着眉,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又看了眼他身后的四个朋友,“看你们穿金戴玉,不像没钱的,怎么跑到我们顾家饭馆吃霸王餐了是吧?”

五个公子哥丝毫不觉得羞愧,甚至理所当然地道,“我们从来不戴银子,银子是阿堵物,如何能戴在身上,沾染晦气。”

林云舒都要气笑了,阿堵物?吃饭都不给银子,还好意思说银子是阿堵物?

林云舒挥了挥手,“不给银子,就把你们揪到京兆尹,看看你们还硬不硬气?”

有个公子哥觉得她在开玩笑,指着那个领头男子,“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林云舒掏了掏耳朵做洗耳恭听状,“谁?”

那人得意洋洋地道,“说出来吓死你们,他是许尚书的侄子。知道许尚书是谁吗?他可是当朝的户部尚书,一品大员。怎么样?怕了吧?”

说完迈着步子要走。

林云舒抬了抬下巴,几个小二把人拦住。

大家这才发现,她丝毫没有害怕。

林云舒扯了下唇,“怎么一品大员的侄子吃饭就不用给钱了?哪家的归定?”

五个公子哥没想到这人这么不识相。

林云舒在五人脸上扫一圈,从领头的那个男人身上拽下玉佩,“没钱就拿东西抵,我们顾家饭馆不惯你们这脾气!”

公子哥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没离去的食客们听到动静纷纷围上来。

待看到这五人,大家议论开了。

“这几人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在国子监读书,不仅顶撞先生,还经常逃学。今天可不是休沐的日子,他们却出现在这里,肯定又逃学了 。”

“为首的那个是谁啊?怎么牛气冲天的样子我看他鼻孔都快朝天了。”

“叫许宝麟,户部尚书许尚书的侄子这人仗着家里有权有势,到处吃霸王餐。咱们这个老饕街,谁家饭馆没被他吃过,从来也不见他给过钱。开饭馆的背景没有他深,不敢得罪他,一个个只能吃哑巴亏。”

“哟,照你这么说,这顾家饭馆要倒大霉了,居然敢惹许尚书的侄子!哎,真是可惜了这酒啊,从未喝过这么烈的酒。”

“你可惜个屁!能在这地方开饭馆,没有一点身家背景开得起吗?”

“那你说,这顾家饭馆什么来头?我怎么没听说有哪个大官是姓顾的呢?”

“家里没有大官不假,但人家可是仁安皇后的娘家人。云中仙还是御酒,顾家可是有名的皇商。”

“皇亲国戚?怪不得敢跟他们叫板呢。也不知谁能赢。”

围观百姓不嫌事大,涛涛个没完,偏偏这些人说话也没避着他们。五个公子哥听到是皇亲国戚,一个个脸都变了,你推我,我推你,想拉下脸来道歉,但又自持身份,硬是没一个上来的。

领头的许宝麟觉得很役面子,指着林云舒虚张声势道,“你给我等着瞧!”

说着,他展开扇子,掩面走了。四个公子哥跟在他身后,飞快跑了。

正主都走了,食客们也都纷纷离开了。

老大目送食客们离开,回过头看着亲娘,面上难掩忧色,“娘,得罪许尚书会不会给小四添麻烦?”

林云舒气定神闲地摆手,“虽然你四弟官小,但职权却很大,他连皇上都能弹劾,更不用说一品大官了。你放心开你的店吧。”

大家听到这话都松了一口气。有来头就好,那他们这些手下人也能挺直腰杆不怕被人欺负了。

林云舒等着许尚书来找她算账。却不想一个时辰后,许府的管家亲自压着许宝麟过来赔罪。

他手里还提着个礼物盒,姿态摆得极低,“我们老爷还在当值,不便过来。特地让老奴带宝麟少爷过来给您赔罪。请老夫人消消气。”说着又从怀里掏出银票,恭恭敬敬奉上来。

居然是一百两的。

林云舒把玉佩扔给他,拨了下算盘,要给他找银子,却不想管家恭恭敬敬道,“不用找了 。就当给老夫人押惊了 。”

林云舒眯了眯眼,还真是夹着尾巴做人呢。

林云舒也没揪着许宝麟不放,训了他几句,又装作大大方方原谅了他。

许宝麟瘪着嘴,趁管家不注意的时候,狠狠瞪了林云舒一眼。

林云舒挑了挑眉,呵,这是还没有学乖呢。

下午饭馆依旧是爆满,生意远比老大预料的还要好。

老大既髙兴又担心眼前只是假象,明天不送酒,生意未必会这么好,严春娘宽慰他,“京城人善饮,咱们家的酒又是独一无二的。生意好才是正常的。”

柳月晨也难得附和,“是啊,大嫂说得对。”

这儿的生意比西风县还要好,客人也更有钱。柳月晨负责招待女客,听她们说些趣事,可比待在房里绣花有意思多了。

柳月晨趁着不忙的时候,找到林云舒,“娘,我以后也能过来帮忙吗?”

之前崔宛毓不想来酒馆帮忙,林云舒还担心柳月晨也放不下面子,主动跟她可以不过来。谁知柳月晨说没关系,她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现在听她主动要来帮忙,林云舒以为她缺钱,“你缺钱用?”

怎么说以前也是千金小姐,林云舒真不认为她会喜欢这种吵杂的地方。而且柳月晨老家是京城的,当初她就是来京城寻亲不成,才被老三带回去。可能遇到故人,所以想多赚些银子?

林云舒就是随便猜猜。

柳月晨揺头,“我就是觉得很有意思。”

林云舒见她感兴趣,也没拒绝,自家饭馆也不用担心她被人欺负了去,“成,我让你大哥给你开月钱。”

柳月晨脸一红,她知道自己帮不了什么忙。开工钱就有点太正式了。“不用了。都是自家饭馆。”

“那可不行,公是公,私是私。不能混为一谈。”林云舒非常坚持。

柳月晨也没再拒绝。

这事就这么定了。老大也没什么意见。虽然女客来得不多,但每次来必定要雅间,他们大男人负责招待确实不太合适。有三弟妹招待还省心了呢。

又过了几天,皇上在大朝会上宣布,加试一场恩科,文武百官无一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