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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芸神情不变,听着这一连串的“死”字,似是感觉不到半点难过,显然早就已经习惯了。

“您累到了,我扶您坐着歇一会。”刘小芸说道。

张翠花坐下之后,立马又骂道:“歇了有什么用,快去给我弄点吃的,我都累死了。”

刘小芸迟疑片刻,还是开口说道:“妈,粮食都在您屋里……”

张翠花当即骂道:“真是烂了心肠的东西,存心要饿死婆婆,粮食被锁了不知道去地里找我拿钥匙?一下午了,一个个跑的影子都没有了,也没个人去地里看一眼,是不是巴不得我死在那里。”

说完,张翠花重重的掐了刘小芸一下,似是要将今天的憋屈,全都发泄在大儿媳妇身上。

“嘶。”骤然被掐,刘小芸疼得叫出声来。

“妈,您打小芸干嘛?巴不得您死在地里的是弟妹呀,下午我喊她去地里拿钥匙,顺便给您帮帮忙,但她死活不愿意去呢。”

邵瑜的声音突然想起,吓了张翠花一大跳,立时骂道:“作死的东西,存心想要吓死我?”

邵瑜走路脚步很轻,他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而是说道:“我走路这么大声您听不见?妈,您这耳朵是不是坏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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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大的人,最忌讳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听到邵瑜这么说,张翠花心里竟然也真的有些怀疑自己的听力是不是出了问题。

“黑,好黑,奶奶我害怕。”邵小宝稚嫩的童声忽然在屋内响起。

张翠花护孙心切,也顾不得骂老大一家了,立马将钥匙拿了出来,递给刘小芸,训斥道:“没听到小宝说害怕吗?还不快将煤油灯拿出来。”

刘小芸接过钥匙,问道:“妈,煤油灯放在您屋里哪里?”

“就在那个大木柜子里……”张翠花话还没说完,忽然将钥匙又抢了过去,说道:“算了,笨手笨脚的,一看就知道找不到,还是我自己来。”

邵瑜眉头微蹙,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在原身的记忆里,张翠花可不是什么手脚勤快的老太太,在邵家,外面的活全是原身的,而家里的活全是刘小芸的,这老太太成天也不怎么做事,而是跑东家蹿西家的到处跟人唠嗑,甚至可能一整天都见不到人影。

这么一个好吃懒做的人,按理说应该所有的活计都推给刘小芸,且在她刚刚不小心砸到腿的情况下,更不应该产生自己行动的想法,这其中显然是有什么不能言说的。

邵瑜很快就想到了,张翠花口中的那个“木柜子”。

这个木柜子在邵家的年头挺久的,是张翠花的陪嫁,多年来一直放在张翠花的卧室里,原身的记忆里,还有邵小弟偷偷从柜子里偷糖的记忆。

很快,邵瑜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邵家实在是太穷了,而那个柜子也是张翠花屋子里唯一的大件,且因为柜子上没有留锁孔的缘故,是不能上锁的,张翠花这般紧张这个柜子,多半是因为里面藏着邵家所有的家资。

“妈,我扶您进去吧。”刘小芸说道。

她本是一片好心,但却被张翠花一把推开,万幸邵瑜在一旁扶住了妻子。

张翠花骂骂咧咧的进了房,很快便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似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