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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的职衔乃是校尉,名字叫做薛景璋。

薛景璋天生个子不算高,而方才叫阵之人,则是乌流部中有名的勇士,身高足有九尺。

瞧清楚对手的样子后,乌流部勇士大笑起来,挥动着手里的刀,对同袍们大声道:“俺这就过去,一刀砍掉这人的脑袋。”

薛景璋留意到对手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微微冷笑,同样提刀应战,她是北地豪强大族出身,只是家族在站队的时候,选择了中枢这一边,所以才在此处。

——人们总是很难齐心合力,有站在宋南楼对立面的,也有选择投靠的,薛氏如此恭敬识趣,他自然有所回应,很快便上表朝廷,提拔薛景璋做了将官。

安邑城前的两人用的都是长刀,须臾间战成了一团,刀光霍霍,数十招过去后,旁人只见薛景璋忽然调转马头,在马背上伏下身子,往安邑城的方向跑去,乌流部勇士大喜过望,当即驱马追赶,然而赶到半路,薛景璋忽然勒马回首,兵刃随身转动,向后重重甩出一刀。

这一刀上蕴含的力量异常巨大,只见刀刃凌空飞过,横切过乌流部勇士的腹部,带起一蓬鲜血。

——对手身上固然穿了从大周官府仓库中得到的铁甲,然而薛景璋手中的长刀乃是百炼精钢所制,在这个年代,属于神兵利器级别的宝物。

薛景璋见对方重伤,当下更不迟疑,挥刀砍下乌流部勇士的头颅,并将之拎在手上,高高举起,向着乌流部人哈哈大笑了两声,然后才骑马回城。

这种行为叫做斗将,而斗将失败一方的气势会受到极大的打压,乌流部将领虽然在心中暗骂周人狡诈、不讲武德,也从方才交手的情景中明白了薛景璋本事厉害,不是那些能够被轻易击败的酒囊饭袋。

回到城内的薛景璋站在城墙上头,看到对面的军队一阵骚动,最后居然出现了溃逃的征兆。

薛景璋微微冷笑:“乌流部总算反应过来了,就算将军不在,带着这么些人手就敢过来攻城,也是不知死活,真不晓得他们是如何过来的前营。”命令兵卒在城墙上往下射箭,等乌流部仓促后撤后,又主动带兵出城追杀。

一边是退,一边是攻,薛景璋虽然不算大周第一等的勇武之将,然而性喜身先士卒,乌流部中又缺乏杰出的指挥型人才,今日过来前营攻扰的三千精壮,竟被她一战而灭。

薛景璋早在遭遇攻击的第一时间,就把消息报往后头的前营当中。

安邑城离前营非常近,书信很快就传至一个外貌俊秀,举止间带着几分闲雅气质的年轻人手中,他立在主营当中,仔细看着桌案上的舆图。

此人正是传言中还在上任途中的师诸和。

师诸和当日与宋南楼商量好,自己先轻装赶赴前营,低调完成交接工作,然后宋南楼再大张旗鼓地离开,让别人觉得前营处在没有主将指挥的状态中。

为了骗过北地心怀二意之人的耳目,宋南楼的走乃是真走。

果不其然,前营主将一旦离职,北地人心立刻浮动起来,连乌流那样的边地部族,居然都有胆子带兵过来攻打前营。

师诸和微微叹息:“如今乌流部都现了行踪,可阎氏那边依旧不曾有消息传来。”又令人给建平传讯,报告如今的情况。

他心中有些猜度,只是一贯谨慎,不曾把话说出口。

“告诫军中将领,近来务必仔细布防,不许闲人出入营地。”

师诸和的小心没有白费,大约过了五日左右,前营接到消息,阎氏带着定义边卒以追击乌流部敌军的名义赶至此地,以赶路疲惫为借口,要求入城补给。

对阎氏而言,前营此时没有主官,而那些普通将官不会不给他们家面子,后面的发展也如料想的那样,名帖被送上去后,此地守军立刻开了城门,放了一千余前锋入内。

那位年轻的阎氏族人正带队往里走,忽然听到边上声音有些不对,仿佛是石料与绳索的摩擦声响,于是抬起头四处环顾,竟瞧见周围的城门都在被人放下——为了方便抵御外敌,前营这边的城门都做成了瓮城的结构,一旦道路不畅,他们就等于被堵死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当中。

为了让敌人放下戒心,被带到这里的并非阎氏全部人马,而是负责夺取营中控制权的小股精英,正好被一气吃下。

那年轻人心知不妥,大喝:“我家乃是定义阎氏,竖子如此行事,就不怕阎氏日后有所回报么!”

话音方落,此人便听到上方有声音传来:“既然是定义阎氏之人,如何不晓得边军无诏携兵入五大营,乃是谋逆大罪?”

年轻人仰头上望,瞳孔猛地一缩,然后僵硬当场——半空中,不知何时起竟飘起了一个绣着“师”字的旗帜。

*

昭明五年年初,刚结束年假并投入到新一年工作中的温晏然,看到了一条刚刷出的战事消息——

[系统:

[战役][前营之战]胜利。]

温晏然:“???”

大周天子目中浮现出一丝茫然之意——她跟人开战了吗,怎么就忽然打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