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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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画帘:“……”
“可能,含碳量较高的铁会比较脆,所以才……总之我的技术没有问题,肯定都是工具的错!”
观众们:“……”
他们是不是应该配合播主,假装相信一下?
受到现实打击的沈画帘无法开锁,只能选择更熟练的路线——先推开窗户,然后用手撑在台子上,最后翻了过去,她总结了一下,自己之所以能成功离开,第一点在于她身材足够瘦,第二点则是幸好现在没穿裙子……
到了晚上,管家会给四栋楼上锁,所有仆人都在自己的房间休息,除了负责守夜的园丁,沈画帘走到花圃边,完全不担心自己的行踪被察觉——离那栋带烟囱的园丁小木屋还有十来米远,她就能听见响亮的鼾声从中源源传出。
沈画帘毫不怀疑,对方的睡眠质量和守夜实力完全成反比。
再靠近一点,沈画帘又察觉到,对方之所以能在外人快摸到门边的情况还睡得如此香甜,不完全是天赋异禀,还有化学元素在里面——一种浓郁的劣质酒香飘散在空气里。
花圃周围草木葱郁,一棵棵新栽种下的小柏树在风里摇曳,细长的枝条带着某种枯萎的脆弱感,黑色的影子轻轻地晃动,仿佛是行人高举起双手,努力托住摇摇欲坠的发冠。
沈画帘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节,旋即露出了一丝闪瞬即逝的满意表情。
——其实在光照有限的情况下,观众们并不能看清楚播主的神情变化,至于为什么能确定她现在觉得满意,别问,问就是直觉和熟能生巧。
沈画帘走在花圃当中,似乎在计算着什么,然后蹲下身,开始快速刨土。
观众们看着播主刨土,刨完后,又速度极快地蹿进树丛当中,也没溜走,就猫在那边,目光灼灼地盯着被刨的地点看。
五分钟后。
夜不静,风很凉,播主在数羊。
沈画帘在心中默念,她暂时不打算动用主角光环,如果在自己心里将一千只羊在脑海里剃毛、宰杀、放血、分解、下锅之前,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放弃钓鱼实验,直接离开花园——
“卧槽,居然真的有人!”
“播主是怎知道的?”
“那个,我觉得播主未必知道,你们还记得在来的路上,她还用手电筒照过小树林吗?,”
上一次是跟空气斗智斗勇,这一次则成功收获了猎物。
坚持到底,就是胜利。
观看直播的好处是观众可以尽情发表自己的感想,而不用担心被屏幕里的人察觉。
那道悄然出现的黑影动作轻巧的用双手将土堆拂开,在看清里面物体的刹那,瞳孔剧缩——沈画帘之前埋下的土里,只是一块随手捡起的普通石头。
寒意涌起,黑影刚意识到不对,耳边就响起了凛冽的风声,然后伴随着一声闷响,扑倒在地。
沈画帘拎着棒球棒,对着地上的NPC——现在可以算是红名怪了——摇头叹息,苦口婆心:“心理素质不行,就不要有那么高的好奇心了,会被反杀的。”
看着地上的人形物体,沈画帘思考了一下该怎么跟宅院中的其他人解释对方在一个月黑风高的美妙时刻,她没有窝在房间里休息,而是站在花圃中间,面前还躺着个被砸中后脑勺陷入昏迷的成年壮汉。
上半辈子丰富的编故事经验再一次拯救了沈画帘,她站在原地,清了清嗓子,开始放声尖叫。
一分钟后。
左栋本来已熄灭的灯火跟声控似的被打开,一群人披衣而起,集结成队,向着发出尖叫的地点跑来。
——宅院的主人“霍承峥”暂时没有出现,沈画帘觉得他应该能意识到外头出现了变故,只是心有余但腿不给力。
管家秦致和停下脚步,他神色微妙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楚楚可怜双目通红宛如风中小白花的“夏宜冬”,以及体格结识但生死不知的秘书林聪。
沈画帘细声细气——她感觉自己再这么憋着说话下去,嗓子都得被掐细了:“我今天,有些睡不着,往外眺望的时候,发现三楼有人再往这边看。”
抿了抿唇,沈画帘垂下头:“我,我觉得对方也看见了我……就赶紧跑了出来,想瞧瞧这边有没有人。”
——周围最近的三个有人的地点,后栋里的“霍承峥”在战斗力方面,宛如一具躺平的尸体,往左栋去的话,可能会遇见林秘书,所以寻找负责值班的园丁求助在逻辑上相对合理,也解释了“夏宜冬”为啥离开右栋后不回家,而是出现在了花圃里面。
适当的留白给了其他NPC充足的脑补空间,沈画帘说到这里,还刻意看了园丁的小屋一眼——外边情势风云变幻,里面鼾声涛涛依旧,很明显,酒醉的园丁无法为她提供任何帮助。
沈画帘继续:“因为花圃周围的树很多,所以林秘书没能跟得太紧,我,我小心绕到了他身后……”
她说到这里就直接打住,给其他人留下了一个疑似哽咽的低头背影。
直播间。
看清了一切的观众们在为其他NPC点蜡——
“不但骗了人,而且说得都还是真话。”
“只要省略的细节够多,播主就是一个楚楚可怜的无辜少女!”
“这个故事教育了我们,坏人不要在大晚上出门。”
副本里,秦管家在叹息,也许是因为林秘书居然做出了深夜尾随少女的凶残行径。
副本外,观众们也在叹息,为那个可怜的NPC选错了目标而默哀。
因为直播的角度问题,观众们能看见沈画帘此刻的表情,他们也理解了为什么播主方才总是垂着脑袋——能让眼睛变红已经是揉了半天的结果,但演技不能完全依赖物理手段,泫然欲泣什么的要求太高,她暂时还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