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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她是来听墙角的……”姜时念挣扎几次,都被沈延非不轻不重钳制着,没能从他鞋面上下来,她深吸口气,只能小心翼翼站好,先把最紧迫的提出来,“如果没听到,我们的关系是不是又要存疑了,你……”

剩下的她说不出口了,她相信沈延非懂。

她垂眸咬了咬牙关,猜测着沈延非的决定,如果他让她继续做戏,在这种事情上也配合演出,发出某些暧昧声音去作假给人听,她真的接受不了。

即使这样的要求,从沈延非的角度来说无可厚非,他娶她,本来就是特定的用处,但她仍然不行。

姜时念眼睫压得很低,遮住眸光。

沈延非盯着她问:“怕我勉强你?”

她沉默,他曲起手指划过她不安的睫毛尖,缓缓说:“姜时念,我不爱强迫人,我更乐于接受主动和自愿。”

他笑了笑,轻描淡写:“所以你不用这么紧张对我,我不欺负小姑娘。”

沈延非说完,把姜时念放到床尾让她坐下,去衣帽间取了崭新拖鞋,俯下身一只一只套在她光裸双脚上,她白皙秀气的脚趾忍不住往里蜷,他似有似无的碰触,她只是感应到气流,皮肤也在发紧。

穿好鞋,沈延非把床头桌上的遥控器放她手里,按下电源,正前方一面软屏不知道之前隐藏在哪,徐徐降下来,屏幕柔和亮起。

姜时念一喜,有这个就方便多了,随便找个热播剧或者综艺打开,有了声音干扰,外面的人自然不会再听。

然而她的放心还没超过三秒,就看到屏幕正中间显示网络信号断联,不能刷新在线影视页面。

沈延非简单调试,都没恢复,他看似无奈:“太长时间不回来,这栋楼的网出问题都没人发现。”

姜时念甚至快要心疼他了。

在外界眼中贵不可言的沈家家主,多少人在谨小慎微地仰视,回到本家,卧房里的电视却连不上网。

平常倒算了,可今天怎么办,外面还有人等着听。

姜时念的心起起落落,想跟他商量不然用手机播些什么,虽然效果肯定不算好,但至少……

“还好,”沈延非始终声色不动,按遥控器切换到另一界面,屏幕上跳出本地数据库,出现几排电影列表,“当初安装的时候,有些老电影用来调试,没删,还留着。”

他温声说:“你选一个,我去洗澡。”

等沈延非进了浴室,姜时念换好衣服就聚精会神挑选电影,最好是严肃题材,或者亲情片,总之千万不要有什么血脉偾张的成人画面。

然而来回翻了三遍,姜时念都不敢相信,整个本地影库里三四十部片子,最上面两页是经典爱情故事片,难免都带亲热激情镜头,再往下翻,后面全是恐怖惊悚片,她曾经看过的,都吓到睡不着。

姜时念陷入生死抉择,终于在浴室门拧开的关头,选了一部没看过的爱情片,结果开篇第一幕,甲板上的男女主就在亲昵拥吻。

她吓得赶紧关掉,沈延非正好推门出来,深色浴袍领口没有拉太紧,有未擦干的水线沿着脖颈喉结的利落走势,越过锁骨,无声隐匿进更深。

“选好了?”

姜时念猝然回神,视线牢牢定在屏幕上,绝无偏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恐怖片再吓人,也比在沈老板面前看激烈爱情片要自在。

她不再犹豫,果断往下翻,换了一部海报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鬼片点开,然后揪住被角掀开,窝在床边,未雨绸缪地裹住自己。

电影开场两分钟,漆黑地下室猛然出现狰狞鬼脸,姜时念马上把手挡在眼睛前,从缝隙里努力看下去,装作很有兴趣。

但接下去一路高能,恐怖画面不断闪现,姜时念的耐力在被飞速研磨消耗,她其实很怕鬼,才几分钟就禁不住口干舌燥地想躲进被子,脊背沁出薄薄冷汗。

她往被子里滑,黑暗反而带来更多无处可避的恐惧感,就像从前,叶婉说真正的姜凝胆子很大,从来不知道怕是什么,所以她的胆小怕鬼,就是不像姜凝的原罪,必须改掉。

她刚上初中的年纪,被关在灯坏掉的房间里,不断播放着各种恐怖镜头合集,没有地方躲,哭着去拍门,只得到叶婉更大的不满和怒气。

姜时念以为隔了这么多年,她早已经不记得那时候的阴影,没想到再看见,会反应过激。

她不想表现出来,她不是姜凝,更不是从前只知道听话的可怜鬼,她应该忍住,忘掉,堵上耳朵就好了。

外面恶鬼的尖叫声却戛然而止,她彻底藏起自己之前,被一双手隔着被子用力握住。

沈延非眼里彻底没了温度,这台电视里原本只有感情片,温情或是激烈的随便念念选什么都好,堆在后面几页的恐怖片,多半是他带念念回来前,沈惜或沈灼瞒着他擅自放进去的,想自作聪明地助力。

沈延非把姜时念从床上捞起,低声叫她。

隔了许久,她才露出一双眼睛,睫毛有一层分不清是汗或其他什么的雾气。

姜时念还在喘,强压着,朝沈延非弯了弯眉,故作轻松说:“没事,怎么暂停了,别让外面的人听出不对劲。”

沈延非收紧的心口被豁开。

他看着她问:“怕吗?”

她摇头。

他不为所动,继续问一次。

问到第三次,姜时念习惯性封闭自己真实想法的硬壳,被他沉凛的逼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细缝。

她笑了一下,眼眶有点发红,收敛住,极轻声说:“……怕的。”

沈延非弯下背,让她濡湿的眼对上自己,把她微乱的鬓发别到耳后,抚慰着,类似诱哄:“念念,手伸出来。”

姜时念莫名配合,慢慢拉下被子,问:“伸手有什么用?”

沈延非注视她,平静说:“有用,可以来抱我。”

姜时念一懵,无措看他,手不由自主攥住床单。

从前在那个房间里恐惧无助地躲在桌子下面时,她试着对漆黑的虚空伸过手,什么都没有抓到,全世界好像只剩那一个无人问津的角,只有她孤独一个。

她摇头笑:“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就抱你,我……跟你亲近,是有正当理由……”

“现在也有。”

沈延非握着她手臂,绕上自己脖颈,扣住她两只手腕压在颈后。

墙壁上,他修长剪影俯下,自愿身处于她怀中,声音很低,无法拒绝地沁染上她。

“老婆,这是你亲我的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