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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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她确定,无论顾雪沉出于什么原因,现在是跟她站在一头的。
许肆月深吸口气,也根本没做多余的,就简简单单朝顾雪沉歪了歪头,绵绵地叫了一句:“老公,你看她——”
顾雪沉点头:“乔御。”
乔御神速进来。
顾雪沉眼都未抬:“电梯控制室换人,还有梁家暗中安排进公司的另外三个,一起处理,至于梁小姐,赶出去,列进系统黑名单。”
梁嫣听到顾雪沉原来什么都知晓,流着泪说:“你明知我做那些,可你一直没挑明,一直宽容我……”
“不是宽容,”顾雪沉眸光刺骨,“是嫌脏。”
梁嫣被拽出去后,许肆月收起了表情,重重呼吸,她盯着门口,还是压不下心里的火,选择追出去。
“梁嫣!”许肆月稳住声音,注视她问,“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梁嫣挣开乔御的手,看了许肆月半晌,失神地笑:“什么时候……比你去找他还要早,你知道那时候多少女生喜欢他吗?他长那么好,又干净,又出色,性格冷,大家就只敢远看,唯独你……”
“你为了个随便的赌约去撩拨他!”梁嫣含着泪死死瞪她,“其实那时候我也认了,因为你确实配得上,我只是你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你追他,我不敢嫉妒,可你为什么要那么伤他!”
许肆月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
梁嫣看她这幅样子,更加难忍:“你让他爱上你,你又丢下他,许肆月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以后,他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吃不下东西,三天两头要进医院打针,手已经瘦得只剩骨头,上面还全是针孔!”
“你跟他最后一次见面,是不是约过他下次要去寒光路?”梁嫣哭着说,“他几乎每天都去,一个人站在风里,深夜路上的人都走光了,他还在那!后来好不容易他回学校开始拼命修学分,你呢,你远在英国给我打电话,说你交了什么样的男朋友,比顾雪沉好几万倍。”
许肆月心脏被掐着,不能跳动,不能喘息。
梁嫣笑了出来:“你让我去告诉他,那你猜猜他当时是什么反应?你敢听吗!”
“所以凭什么你在外面花天酒地了四年,回来还能站在他身边?我在电话里听到你回国的时候,心都是颤的,结果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许肆月,你样样比我好,我跟在你身后的时候,你什么都愿意施舍给我,我没资格嫉妒你!所以我已经很收敛了,我可以做得更直接,更伤你,但我没有!我宁可伪装,等机会,想方设法挤进你和程熙的小群,搞电梯这种低能的麻烦,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我就只想要顾雪沉,如果你不回来,说不定我就快融化他了!”
走廊里被控诉和粗喘声贯穿。
许肆月逐渐松开满是指甲印的手,挺直脊背,俯视她问:“所以你的意思,我还应该感谢你?你做的那些就都成了善事?!”
她直视梁嫣,一字一字说:“你喜欢他,没人拦着,连我也不能,如果你在最开始就告诉我,我根本不会去青大招他!梁嫣,你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去争取,而不是表面对我唯命是从,背地里搞小动作!”
梁嫣眼神闪躲了一下,张口想要反驳。
“不敢?没勇气?害怕?不自信?”许肆月冷笑,“所以你追不到他,都怪我吗?!”
梁嫣面如土色。
许肆月挑起湿润的红唇:“我渣他,是我的事,我犯过的错,要受多少惩罚去偿还,也是我的事,你没有资格替天行道。”
“还有,作为顾太太,我必须提醒你,”她拨开垂落的长发,桃花眼中光芒凌厉,“你追他的机会已经彻底浪费掉了,顾雪沉现在是有妇之夫,你碰我一下,是伤他老婆,你惹他一下,就是人人喊打的龌龊小三儿!”
梁嫣被她一句一句狠戳死穴,没了之前的理直气壮,她背弯下去,还想痛斥些什么。
许肆月已经厌烦的转过身:“我失去很多了,不差你一个,毕竟姐妹一场,还是多谢你收留过我一晚,换给我五十万,但现在顾雪沉是我合法丈夫,你以后再敢盯着别人老公,就别怪眼睛被抠出来。”
直到走廊恢复空荡,静了许久,许肆月才动了动酸疼的脚腕,往顾雪沉的办公室走,快到门口时,发现有个细瘦的身影缩在墙角边上偷偷看她。
“姐姐……”
“闭嘴,谁是你姐姐。”
许樱眼眶通红:“姐,原来你对姐夫这么渣……”
许肆月想把她打包从窗口扔出去。
许樱小心翼翼拽她一小下:“但是,我永远坚定不移地站你。”
许肆月头也没回:“被梁嫣骗成这样,你笨死了。”
办公室的门关着,许肆月吸了口气,终于放任了满腔的内疚和负罪感,她没亲眼见到顾雪沉当年的样子,但单是从描述,也能一帧帧想象出来。
许肆月抹掉眼尾的潮气,推门进去,顾雪沉侧头望着落地窗外,下颚线条漂亮又疏离。
她忍着鼻酸,轻声说:“我也想问,梁嫣做那些事你一直没挑明,为什么选今天?”
顾雪沉轻嗤,不吝嘲讽:“因为你要笨死了。”
许肆月的眼泪憋了回去,原来跟她嫌许樱一样,顾雪沉是嫌她笨?看她这么久了还没察觉异常,把人家当姐妹,结果今天梁嫣的手伸到深蓝科技造成安全问题,他才忍无可忍。
合理到无法反驳。
许肆月抿抿唇,把被遗忘的保温盒提了起来,“砰”的放在他工作台上,一层层掀开盖子,端出精心炖的黄花鸡。
“我亲手做的。”
顾雪沉看了一眼棕黄的色泽,没动。
许肆月拿出勺子,舀了汤,亲手递到他唇边:“你这么嫌弃干嘛,怕我下毒吗?那我先喝总行了吧。”
看她转头要送进自己嘴里,顾雪沉按住她的手,略一低头,张口含住勺子,汤汁润湿他的唇。
家里阿姨给他打过预防针了,说太太辛苦一上午炖了只鸡,但是凭她的经验看,可能味道不太对,但没忍心直说。
许肆月见他喝了,这才有了点笑,又弯着腰贴心把鸡肉分成小块,将汤倒进米饭里,一起端给他,还不忘给自己也乘一小碗。
顾雪沉抢过她的碗,直接拨电话:“订份素餐,十分钟内送来。”
许肆月刚被梁嫣当面说了那些往事,不太好意思叫他老公了:“顾雪沉你什么意思啊,要扔了我做的,还是不想让我和你一起吃这个?”
顾雪沉抬眸,没有表情:“油腻,怕你胖。”
许肆月发觉她竟然气不起来。
素餐果然几分钟就送到,她闷闷吃完,看了眼顾雪沉慢条斯理吃鸡肉的样子,忍住心里的难过,保持着一点小脾气说:“那我回去了,今天给顾总添麻烦真是对不起。”
等太太坐上车离开,乔御才敢进办公室,看到那么大一只鸡,手欠地偷了一小条放嘴里,没想到当时就不行了。
“咳咳顾总,这啥啊!”乔御眼冒泪花,“调料放错了吧?!味道完全不对,我给您倒了重新订一份。”
他还等没摸到保温盒,就见顾雪沉伸手揽过,白皙手指按着边缘,嗓音沁凉入骨:“我的。”
乔御一呆,愣愣看他。
顾雪沉盯着他,淡声吩咐:“你吃的那一口,吐出去。”
肆月亲手做的东西,除了他,谁也不能染指。
-
许肆月回瑾园的路上,状态就有些下滑,她往椅背上窝了窝,临时吞下药片,又吃了一小把柚子糖,中和那种绵延的苦。
到了家里,她撑着上楼,进门就被阿十热烈欢迎。
阿十把圆滚滚的身体换成了乳黄色,还加上几朵小花斑,奶声奶气问:“主人主人,你喜欢小猫咪吗?我能变。”
许肆月没力气说话,软倒在卧室墙边的小沙发上,扯过一个抱枕,把头埋在上面。
阿十不知疲倦地哄她:“主人主人,你喜欢小脑斧吗?我也能变。”
许肆月疲倦地挑开眼帘,哑声问:“阿十,你喜欢我吗?”
阿十停了。
许肆月苦笑:“你说我这样的人……值得被喜欢吗?”
顾雪沉坐在赶回瑾园的车里,紧握着终端,声音比她更哑,用语音支配阿十:“喜欢,值得。”
许肆月笑了一下:“你只是个机器人,你都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车窗外街景飞逝,犹如时光轮转,顾雪沉垂下眼睫,很低地回答她。
“喜欢……”
“是被捅了几千几万刀,只要刀柄在你手里,我也依然去抱你。”
许肆月扔开抱枕,搂住阿十:“谁给你植入这么复杂的回答?这种感情我哪配拥有,我只会拿着刀捅他……”
捅得他遍体鳞伤,还在要求他无偿原谅。
早上她想到的撩,仅仅是刺探关于顾雪沉可能隐瞒的真相,带着那么点极度自私的目的。
可经过今天……
她应该对他更认真。
如果有一天顾雪沉真的肯卸下冰冷,亲口说对她还有旧情,那她就不折腾了,尽量地试着去喜欢他。
但是在他承认之前,她只撩,绝不动心。
顾雪沉在许肆月的房门外坐了很久,直到里面毫无动静,确定她睡着,他才悄无声息地起身,压下门把。
许肆月还搂着阿十,长发凌乱,蜷缩在小沙发上,脸颊染着可怜的红。
窗帘拉得很紧,不透光,房间里像是傍晚。
顾雪沉半跪在地上,犹如虔诚的信徒,他把阿十关闭推开,用自己的手穿过她头发和膝弯,把她抱起,轻轻放到床上。
她身上很香,眼尾有一点余泪,鼻尖上沁了微微的汗。
顾雪沉喉结滚动,指腹珍爱地摩挲,漆黑长睫在他眼下遮出黯淡的阴影。
他难以克制,略低下头,想趁这偷来的一刻吻掉。
唇带着热度和颤抖,艰涩地向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