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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许肆月之外的一切,尽数成为灰烬。

顾雪沉眼底最后一抹清明消失,被激涌的欲求吞没,他伤痕粗粝的十指掐住许肆月的腰,把她抱到胸前,转身压入水中。

许肆月头重脚轻,眼前被灯光晃得一片朦胧。

森林里的大魔王把小兔子重新拉回来,按到一汪圆形的温泉里惩罚,小兔子全身雪白的毛毛被泉水湿透,乖乖让大魔王欺负,只要把心爱的白萝卜给它,它什么都心甘情愿。

温泉的水来回波动,小兔子看不清大魔王的样子,只知道它像森林深处最凶悍的猛兽,老虎或者狮王,要将它当晚餐吃掉一样,摁着它尽情舔舐。

它圆圆的小肚皮朝上,毫无挣扎的余地,四条细弱的小兔腿和爪爪也都软成棉花。

小兔子从来不知道要被猛兽吃掉之前是这种感受,它在温泉里漂浮,原本就通红的一对眼睛更是要沁出血,泪汪汪哀求大魔王不要再欺负它,快点把心爱的白萝卜还回来。

那么吝啬的大魔王看它听话又可怜,终于发了善心,不再舍得为难,把白萝卜亲自送到它跟前,满足它的心愿。

小兔子泪蒙蒙跟大魔王说:“这次要让我的白萝卜,去它最应该去的地方。”

它听别的兔子说过,刚开始可能会吃苦头,但它并不害怕,为了得到属于它的白萝卜,它可以最勇敢。

终于小兔子等来了最重要的一刻,白萝卜不再被大魔王阻止,占领了小兔子的最最珍贵,成为它永恒的所有物。

许肆月脑中只剩下空白,膝弯被扣住压低,周围凌凌荡着晃动的水,她理智全失,为了顾雪沉发疯入魔。

她不知道在浴室里待了多久,出来时意识早已不清,帘子掩住的窗口透不进光,像是入了夜,昏暗浓稠。

房间里太静,仿佛与世隔绝,所有细微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研磨她的神经。

呼吸,心跳,牙关里溢泄出的气音,骨血和灵魂交融。

许肆月分不清昼夜,也记不得时间,虚脱地半睡半醒时,顾雪沉安抚的亲吻还在接连落下,他很小心地抱着她,哄她入睡。

在珑江镇的那一场地震、惊恐和受伤才过去一天不到,本来已经消耗了绝大多数的精力,何况刚刚又经历了人生第一次,许肆月精疲力尽,眼帘沉得挑不开,在顾雪沉怀里睡得很熟。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天早就亮了,虽然窗帘合紧,但也渗得进日光和温度。

许肆月感觉到自己还在被顾雪沉紧紧搂着,一直飘飘浮浮的心轰然落下去,有了真实感,她甜到忍不住笑,满腔蜜糖要顺着唇角和眼睛溢出来。

小兔子的白萝卜怎么可以那么好。

让她还想趁机再引诱顾大魔王,巩固他的记忆,免得好不容易有了重大进展,他又把自己封闭起来。

许肆月试图转身,沉默的吻却已然从她耳后铺天盖地落下,不用她去费心,就被男人的手压至被子里,缓慢却不容拒绝。

到了中午,酒店有人送餐,顾雪沉把她抱到腿上,许肆月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撒娇,绝不放过。

“要吃鱼——”

顾雪沉给她挑出鱼刺,喂到她嘴边。

许肆月心满意足咽下去,又腻在他颈边要求:“还要竹笋,你跟我一起吃。”

顾雪沉垂眸,咬住一边,许肆月自然仰头,把其余部分接住,细嚼慢咽,然后双唇相碰。

她心口甜到雀跃,明明杯子就在手边,还眼巴巴耍赖:“喝果汁——”

顾雪沉拾起来喝了一口,吻上去渡给她,让她口中被甜味占满。

许肆月严重怀疑自己身在天堂,尽情享受顾小甜甜的精心照顾,然而等餐车推走,她短暂的小清新生活就宣告结束,直接被托起来放到了桌面上,顾雪沉掌控接下来的一切主动权。

她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绝对不是喝醉哭着对她表白的那个顾小甜甜!这怕是她从没见过的,真正意义上的顾大魔王!

面具被撕开,伪装被踩碎,脱去顾忌的顾雪沉像是把这三天当成了末日,当成垂死前最后的偷欢。

许肆月没有多少时间是清醒的,眼里只能看得到顾雪沉,他疯起来简直不是人,荷尔蒙极度爆炸,又野又欲,让她神魂发颤,根本招架不住。

只是顾雪沉总不让她看清他的表情。

第二天的深夜里,顾雪沉忽然扣住她遍布痕迹的细嫩脖颈,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嘶哑问:“许肆月……你知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许肆月不知怎么鼻子一酸,眼眶灼烫地回答:“我知道。”

顾雪沉却像这三个字被重重刺伤,他拧起眉,一双眼在黑夜里又痛又哀,烧出悲戚的火,一字一顿问:“你爱过谁。”

许肆月体会得到他的心思,不自觉有了哭音,把他抱住,不管他信不信,哽咽着说实话:“爱你,许肆月只爱顾雪沉。”

顾雪沉僵了一下,随即咬住她的唇,忍下喉间剧烈的辛辣。

哪怕她只是不走心的冲动,只是愉悦时给了他一句不作数的情话,却也是她第一次说爱他,足够让他万劫不复。

三天就要结束了,他跟肆月亲密的借口即将失去,最近他的病况并不好,自己能感觉到,不知道哪一天扛到极限,他就要把隐瞒最深的秘密暴露给她。

等到后半夜,许肆月早就软成一团,却很意外的没有困意,满心里想的都是三天快过完了,雪沉既然这么沉溺,肯定不会再绷着装冷淡。

她再哄哄,他应该就能把真实心意告诉她了。

没羞没臊的婚后小甜甜指日可待!

许肆月软绵绵依偎在顾雪沉臂弯里,望着他问:“明天我们做什么,是不是该回家了……”

“明天”是她的甜蜜未来。

而“明天”也像是个绝望的宣判,通向他的死亡。

“不做别的,”顾雪沉拂开她汗湿的长发,嗓音沉哑磨人,“只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