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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霍先生和小霍宝宝实打实的积极。

最终言卿含笑站在料理台前,霍云深从身后拥着她,柚柚则取代了猫猫玩偶的位置,坐在旁边认真观摩,爪爪包着绷带也不影响小海豹式鼓掌,煮面的几分钟里,他小奶声清脆地夸奖妈妈,内容就没重样过。

“妈妈好棒!烧水都是香香哒!”

“水烫我,不舍得烫妈妈,因为妈妈比柚柚还可爱!”

“爸爸的生日面要单独长长的一根,不能断——妈妈厉害——煮得好好——”

他眼瞳里亮闪闪的全是光,哪怕看着一锅妈妈烧的水,一只家里普通的碗,爸爸有时朝他掠过来的一个眼神,也能溢出清澈的幸福。

霍云深静静看着专心学煮面的柚柚,心里有隐隐的颤动在延绵。

他的生日……

原本象征着亲情的日子,从小开始就赋予了太多阴暗恨意,他只为卿卿过,也只有卿卿会在乎。

从前的禁忌,是卿卿把它变成值得庆祝的欢愉。

现在……卿卿给予他的这个小家伙,也认定……他的生日有那么重要么?

一家三口吃过早饭,言卿还惦念着昨夜的长梦,难得一天假期,又是周末,就算大学人多,不方便去,至少她能跟霍云深回以前的中学逛逛,把他心底沉埋的那些伤痕全部抚平。

霍云深笑,摸摸她的鬓发:“老婆比我早说了一分钟。”

他也想。

言卿眼眸弯弯:“如果那家米线店还在,我们也可以去吃,虽说离大学很近,但位置僻静,小心点应该不会被拍——”

霍云深果断说:“还在。”

“你怎么……”言卿的“知道”两个字未等出口,恍然意识到什么,怔怔跟霍云深对视。

他眸色柔而沉:“还是那对老夫妻,两年前打算关店,我买下来,让他们继续开着,想以后有一天你回来了,我们去尝尝。”

言卿合眼,靠上去抱住他,轻声说:“好,今天就去。”

她这边话音刚落,楼梯上就传来小脚丫扑腾的声音,柚柚听说爸爸妈妈要出门去玩,就马上冲回自己房间里,套上早就准备好的红毛衣,戴上一顶妈妈给挑的小狮子帽帽,欢欢喜喜下来,直冲到两个人腿边,一把搂紧。

他帽帽前面还有两个摇来晃去的火红小毛球,这会儿跟着他仰头的动作,活泼地来回抖动。

柚柚甜声说:“我也要去!”

霍云深垂眸看到小家伙这一身打扮,微微失笑。

眼前哪还是他家小孩儿,活脱脱一只喜庆灿烂的小舞狮,连圆头鞋子上都是红彤彤的毛绒。

霍云深捏捏柚柚的脸蛋儿:“怎么穿成这样?”

柚柚骄傲:“因为爸爸生日是特别好的大日子,必须要穿得很红很红来庆祝!”

言卿给小甜柚比大拇指,把他提起来,送到霍云深怀里。

霍云深接过美滋滋的小舞狮,终于问:“柚柚,爸爸的生日有那么重要么?”

柚柚惊讶睁大眼睛,痛快地脆声回答:“当然重要!因为爸爸来到这个世界上,成为最坚强最厉害的人,才会遇到那么——好的妈妈,又有了那么——可爱的柚柚!”

霍云深不解地瞧着他。

居然会有一个根本不了解他过去,不知道他传闻的小奶娃,跟卿卿一起,无条件地信任肯定他。

一家三口出门的时候,上午的风最是柔和。

霍云深没有叫司机,自己开车,言卿坐在副驾驶,手被他攥着,柚柚超乖地爬进后排,把手机的摄像头调出来,兴致盎然地给爸爸妈妈从后面拍照。

去中学和米线店之前,霍云深先带言卿去了另一个地方。

他已经提前知会清了场,店门关着,今日只为他们开放。

言卿隔着车窗见到那个门脸,有些恍惚,霍云深拥着她下车,牵上柚柚,低低对她说:“我不止会做风铃了,还学会很多新的。”

当年的那家手工店。

还在原来的位置,牌匾风吹雨打,却丝毫不显得沧桑。

霍云深手把手抚着言卿,教她做简易的小人,塑出长头发,纤细腰身,涂上白裙红唇,又做出总爱穿黑色的他,很高,脾气硬邦邦的,遭人畏惧,只会讨她一个人喜欢。

小舞狮柚柚在店里跑了无数圈,跟老板仔仔细细地学,一会儿功夫过去,居然也像模像样做出了三个圆滚滚的陶铃,用红线串在一起,晃起来叮叮咚咚地响。

熟悉的声音,让霍云深抬起头。

柚柚挥舞着铃铛冲过来,举高了献宝似的说:“两个特别好看的是爸爸妈妈,还有一个丑一点的是柚柚!一家人在一起!”

霍云深把柚柚揽到臂弯里,把他的陶铃爱惜放下,跟言卿一人包着他一只小手,教他也做了个萌萌的小人,跟之前两个亲密靠着。

“这个是我吗?”柚柚开心问。

霍云深笑声磁沉:“是,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接近中午时去了米线店,老夫妻俩手艺依旧,霍云深紧握着言卿的手,眸底微红,声音不知不觉发哑:“我只吃过一次,酸苦的。”

言卿跟他十指相扣,含笑问:“这次一定好吃,你信不信?”

霍云深点头,轻吻她的额角:“你知道,好吃的从来不是米线,是卿卿。”

柚柚被喂得小肚子圆滚滚,精神百倍地牵着爸妈的手,积极问:“我们是不是要去学校——”

言卿好奇:“柚柚,你这么爱上学?”

柚柚小脸儿红了,实话实话:“因为学校里有滑梯——”

霍云深倾身,啄一下言卿的眼尾:“柚柚跟妈妈一样。”

喜欢玩儿的一样。

连爱他也一样。

宁华中学和海城四中依旧是过去的样子,中间一条长街,换了铺面,换了树木花草的品种,但无数次用脚步丈量过的路程,却永远不会更改。

经过当初救了卿卿的小巷口时,霍云深停下。

柚柚天真问:“爸爸,你在看什么。”

“看打过架的地方。”

柚柚惊奇地“哇”了一声:“我爸爸打架一定超厉害!”

霍云深意外地扬了扬眉,问他:“你不怕吗?”

柚柚挺胸:“当然不怕,爸爸那么好,打的都是坏人!”

霍云深眼中放柔,对他说:“但你不能学,给你时间,想想为什么。”

柚柚马上举手:“现在就想好啦——不是不能学,是柚柚不用学,因为有爸爸在,再也没有坏人敢欺负妈妈!”

霍云深弯下腰,跟柚柚额头相抵,语气含笑:“我家柚柚真聪明。”

他直起脊背,单手扶着柚柚的小身子,不让他朝上乱看,另一只手揽过言卿的腰,贴在她耳畔,嗓音如有砂质,厮磨着她的皮肤。

“卿卿,我在这里欠你一样东西。”

言卿凝视他:“什么?”

“如果当初我记得,你来找我的那个晚上,我应该吻你。”

说完,他低下头,覆上她的唇。

欠卿卿的,是他迟到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