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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家二爷的手能握笔杆子,能下棋,能垂钓,还有什么不能的?

将竹蜻蜓递给青黛,顾怀袖往躺椅上一仰:“拿给他吧,说是他二伯给做的便成成。”

青黛于是接了竹蜻蜓出来,又交给了张若霆。

小陈氏一双眼睛跟要喷火一样,死死地瞪着青黛。

青黛却不悲不喜道:“这是咱二爷前儿心血来潮做的,二少奶奶喜欢得紧,今儿倒被人没长眼地踩了,也不知那人有多大的脸呢。”

“……”张廷璐又是一顿。

他闭了闭眼,叹了口气,看着自己儿子捏着那竹蜻蜓喜笑颜开的,倒是忽然觉得孩子应该玩点寻常的玩意儿了。

青黛说完便道:“三爷与三少奶奶还不走吗?”

小陈氏气歪了鼻子,张廷璐却好声好气道:“青黛姑娘别恼,这一回是我们房里冲撞了二嫂,请转告二少奶奶,竹蜻蜓霆哥儿很喜欢,回头再来道谢。”

“青黛记下了。”青黛不冷不热地一躬身。

张廷璐这才抱着儿子,带着小陈氏一道回去了。

只是刚刚回去,张廷璐就变了脸色。

他把张若霆放下,摸着他的头,叫丫鬟带他先出去,而后转脸却问小陈氏:“你今儿去二房干了什么?”

口气冷淡,眼神冰寒。

小陈氏只觉得这模样像极了当年自己惹到顾怀袖,还有刚刚进门的时候。

她有些害怕起来,可又隐隐约约觉得不对:“三爷,我……”

“你去干了什么?”张廷璐还是很平静。

小陈氏声音里一下带了哭腔:“三爷,妾身真的什么也没做,妾身只是听说霆哥儿进去了,您知道妾身跟二少奶奶关系不大好,就怕二少奶奶见了霆哥儿不喜欢,所以紧张了一些……”

“霆哥儿是你打的吗?”

张廷璐又问了一句。

小陈氏嗫嚅着道:“妾身一时失手,听见那小子胳膊肘朝外拐,一时想不过,所以、所以昏了头……”

这话说得实在是心虚无比,小陈氏已经埋下了头。

张廷璐长叹了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有满腹愁绪堆积,却无法对这么愚蠢的一个女人说出来。

有的苦,只能自己往下头咽。

“二嫂才没孩子多久?见着霆哥儿必定是欢喜的,又怎会害他?只有你,妇人之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只怕你伤了二嫂的心,又惹怒了二哥,回头没你好果子吃。夫妻这么多年,我也就提点你一回,怕只怕你一句也听不进去。”

说这么多,都是怕她惹到顾怀袖。

今儿听青黛说她头疼,怕是被小陈氏给气的。

张廷璐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看小陈氏已经说不出话来,又是心烦又是焦虑,猛然一想起自己还有事儿没办,便一挥手道:“你去哄哄霆哥儿,他年纪小,别再吓着他,跟个孩子计较什么?童言无忌。回头二嫂那边头疼,你给备下礼物,送过去,还有霆哥儿那竹蜻蜓的谢礼,一并过去,道个歉。”

小陈氏皱眉:“我不想去。”

这话听得张廷璐冷笑:“那你不去便罢。”

说罢,张廷璐转身便踏出了门。

小陈氏急了:“三爷您哪儿去?”

张廷璐不答,依旧朝外面走,小陈氏只觉得身子发软,又觉得儿子胳膊肘朝外拐也就罢了,怎么丈夫的胳膊肘也往外头拐呢?

平日也没见二爷三爷之间有什么交情,难不成真是什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小陈氏颓然坐在椅子上,一下没了力气。

张廷璐方才是去找张廷玉借书的,被霆哥儿的事情一打岔,竟然给忘了。

他事先给张廷玉说过一声,这一回去的时候,阿德就在旁边,“你家爷说过我借书的事儿,你去给二少奶奶那里通传一声,就说我来借书。”

阿德只叫了丫鬟去说。

顾怀袖在里间摆了摆手,“叫阿德伺候着也就是了。”

书房的事情与她有什么相关?

左右是张廷玉跟三爷之间的事情,兄弟两个借本书本不是什么大事。

顾怀袖闭着眼睛,却想着明儿孙连翘来了,该问问生孩子的事情了。

这边阿德得了二少奶奶的指示,便对张廷璐一笑,摆手道:“您这边请。”

“吱呀”一声,书房门被推开,张廷璐进去,便看见了张廷玉的书房。

张家兄弟们都是在书房说话,要不就是学塾,倒是都熟悉得很。

阿德道:“二爷说,您要的书都在中间摆着呢,直接拿就是了。”

张廷璐点点头,“劳烦你了,我来取书,你帮我拿着一下。”

“哎,小的给您拿着。”

于是,张廷璐直接从书架上拿书,随手又抽了两本闲书放进那些经史子集之中,偶然一扫,竟然发现一本《容斋随笔》,却道:“难怪二哥是江宁乡试的头名,涉猎甚是宽泛……”

他抽了这本书,也放进了一大堆书里,便道:“我忘了带小厮来,还要劳你帮我再送一趟了。”

阿德于是将书给张廷璐搬回去,这才算罢。

次日里,顾怀袖想着去看书,到了张廷玉书房,发现少了不少的书,有些疑惑,随手一翻,又没了自己想看的那本《容斋随笔》,一问哪里去了,才知道又去张廷璐那里了,只道一声“太不巧”,便随手翻了别的书来看。

作者有话要说:第四更!!!!

我觉得自己快进化成超人了!

晚安,留言跟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