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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碰上了不怎么和气的表舅母,肯定是气着了,这才喊了王哲他们过来吧?

请王哲他们三个吃饭是假,让他们仨来的时候,带一桌子满汉全席才是真正目的吧?

“等我10分钟,咱们马上开饭。谁吃雪糕?”鞠礼笑着热情问。

王哲率先举手。

“夫人你在做什么?我帮你!”女执行制片站起身,凑到鞠礼跟前。

她宁可跟鞠礼一起在厨房干活,也不想跟老板在一块儿坐着,太压抑了。

“……”表舅母拎着红酒礼盒,有些尴尬的站在门口。

看着摆满餐桌的美食,有些她见都没见过;

看着桌边堆着的数箱礼物;

又看了看坐在沙发正位上,气势将其他几个客人压的笑容都变尴尬的黑衣青年…

表舅母突然觉得胃酸上头。

酸到眼睛都要绿了。

“…那我走了啊。”她弱弱开口,朝着鞠母道。

众人朝着她看过来,没人介绍,便也无人开口招呼。

鞠母摆了摆手,笑着道:“路上小心地滑啊。”

这个往日里被大家觉得很可怜的、早年丧夫又有心脏病的女人,此刻红光满面,坐在众人簇拥下,听着晚辈们有一句没一句的甜言蜜语,笑的那么开心。

新房子虽然不算很大,却温暖异常,又充满食物的香气和笑声。

“……”表舅母默默点了点头,自顾开门,自顾离开,将温暖留在身后,下楼一头冲进了冬日寒风飘雪中。

顶着风往前走,她还不敢张嘴。

风大,张嘴会有雪花往嘴里灌,容易噎着。

……

……

晚饭后,几个人盘腿坐在客厅地上,打了几把扑克,钟立言淡然坐在沙发上看着,尽职做一朵安静的美男子。

鞠母一边泡脚一边看着孩子们玩。

家庭气氛太足,王哲站起身时,差点管鞠母叫妈。

最后离开的时候,他又恍惚了下,觉得自己都四十了,鞠母也才五十,他是不是不应该叫伯母,该叫姐。

一群人呼啦啦来,又呼啦啦走。

裹上羽绒服,鞠礼留下句“妈,我送送他们。”,便也跟着出了门。

王哲他们一车来的,几个人晚饭都没少喝酒,一出了门开始吵吵嚷嚷,一边大叫太冷了,一边仰头吃雪,像几个傻子。

钟立言来了后便找了个临时司机,那辆低调的奔驰就停在不远处。

司机师傅静静的靠在车外抽烟,瞧见他们过来,忙将烟熄了,在车边转几圈儿,让自己身上烟味散散,才坐进车里启动。

鞠礼随便跟王哲他们摆了摆手作别,便静静送老板到车边。

“老板明天你们去看雪山景吗?”

“嗯。”他转头望着她,喉咙中发出一声如厚实金属震动般的声音。

“老板我明天下午有个同学聚会,好几年没参加了,今年实在推不掉……”她仰头看着他,目不转睛。

被雪雾蒙住的路灯,照出的光也恍恍惚惚。

小秘书的脸被这样的光映的有些柔和,可眼睛还是那么亮,无所顾忌的盯着人看,有种执拗又率性的奇怪气质。

“去吧。”他点了点头。

“……老板留在这边过年吧,明天晚上我包饺子……您喜欢吃什么馅的?”她怕他不答应,干脆直接问他爱吃什么。

当邀请别人用餐时,直接点出诱人的食物,并就此问对方特别具体的问题,往往能引发对方对食物的切实联想,乃至向往食用。

成功率很高。

她巴巴望着他,见他停在车前看着自己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干脆一鼓作气,继续道:

“鞠靖今年过年要在剧组里,回不了家。我们这边过年是一定要放鞭炮的,可我和妈妈都不敢点鞭炮。老板你可以帮我们点鞭炮吗?”

钟立言仍旧盯着她的脸不放,背光的脸上有忍俊不住的笑意。

看着看着,他歪过头,眸子幽幽。

王哲他们那辆车已经开走了,他伸手撩了下她刘海,低声说:

“好。”

说罢,拉开车门,他一边道“早点睡。”一边往车上坐。

鞠礼就是趁这个时候动的手。

看准了钟老板无力反抗的当下,在老板没有办法用犀利眼神扫射她、害她畏怯的当下,她迅捷出手,在他的短发上,拨了一下。

一撮头发在她手指的拨弄下,飞荡起,又快速落回去,只是有些凌乱,有些翘。

一切发生的太快,钟立言在这间隙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稳坐车内,才挑头瞪她。

幸好他没有立即伸手抚顺自己的头发,不然那画面只怕会太过可爱。

“老板晚安,明天随时保持联络,祝勘景顺利!”

一个随时随地跃跃欲试想要小戳小摸一下的女流氓,心虚到语速变快,语调变高。

匆匆说罢,她转身便跑。

钻进楼道后,她才悄悄回头,见老板的座驾驶进黑暗,她才捂着胸口笑起来。

感觉自己像是在玩什么通关游戏。

钟老板……有点好玩。

乘电梯上楼,她又想起晚饭时。

大家都大吃大喝,只有老板一直在吃她亲手做的啤酒鸭、排骨、凉菜,甚至还吞了两个大包子。

钟老板真好……

……

已驶出小区的车上,钟立言默默抚顺了自己被撩乱的短发。

看向窗外极具风情的小城夜景,他忍不住想:

现在不是都不让放烟花炮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