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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

此时, 已经有一些其他的剧组的工作人员陆续起床,吃完早餐走出酒店前往片场……大概是身着一身玄色古装、面容冷峻的男人和身着奶白色大衣、半张脸都藏到围巾后的长发女生这样的组合有些显眼,路过的人难免会转过头过来多看一眼。

倒也没人觉得特别稀奇……毕竟这是H市电影拍摄基地附近的酒店,什么奇装异服诡异打扮的人不会出现啊?

只是。

只是至少对于花眠来说,眼下的情况她有些不会应付……左顾右盼也没能盼来援兵, 失望地收回目光, 鼓起勇气对视上男人——

这是大庭广众的之下, 他的剑也没有了,也不用怕他干什么……

默默给自己打气, 想起一分钟前男人言简意赅地提到“剑鞘”, 还以为他是要针对昨晚的事道歉,于是花眠鼓足了勇气深呼吸一口气, 牵起唇角露出个僵硬的微笑, 用尽量听上去自然的语气说:“对了,剑鞘的事……昨晚, 嗯,都是误会, 你不用跟我道歉。”

男人挑起眉,没说话。

花眠:“……”

本来就很勉强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

…………我都原谅你了你为什么还不走啊?花眠的内心在嚎啕大哭, 表面上却还勉强维持着冷静,自顾自道:“所以, 你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就急匆匆来道歉了?是刚刚下夜戏吗?”

社交苦手如花眠, 并不知道这种寒暄只能用在熟人之间——而对于那个昨天还把剑架在她脖子上的人, 并不在适用范围内。

玄极看了眼面前的小姑娘,挑起眉,没听懂她后半句在说什么,于是只是回答前半句:“我在这等你,等了一晚上。”

花眠动了动唇,一脸茫然:他在说什么?等她?一宿?就为了道歉?

“剑鞘。”此时,玄极终于露出了一丝丝不耐烦的表情,“交出来。”

花眠:“………”

原来他不是来道歉的。

花眠这才反应过来,并不觉得刚才自己的自作多情有多尴尬,反正这会儿光男人本身的存在就已经足够把她逼得快要死去……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已经有点儿凉掉的包子,小心翼翼咬了一口,低着头盯着脚尖缓缓道:“你为什么那么执着,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剑鞘是什么,我们道具组每天收拾道具都是按照出库划表格入库的,每天对不上数也只能是道具损毁,只少不多……”

像是要用咀嚼的动作缓解紧张,她将软软的面团吞咽进肚子里,垂下眼,声音越来越小声:“如果你一口咬定是我们剧组拿的你的道具,我可以现在就带你去道具库,你自己找。”

玄极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这是他从昨晚至现在,第一次听见她口齿清晰、快速地说完这么长、这么完整的一段话,像是提前背诵好了似的……虽然声音小声到除了他这样的习武之人,寻常人怕是听都听不清楚。

他犹豫了下,浅浅皱起眉:“你身上有剑鞘的气息……”

“……”

真是,够了。

什么“剑鞘的气息”这种口说无凭的东西……

从昨天半夜莫名其妙地出现,把开过韧的那么危险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口口声声说她拿了他的东西,却一点证据也给不出来——

只是在说莫名其妙的疯言疯语!

还去了警察局……

从高中丢钱包那次到现在,她好多年没去过警察局了,虽然是个奉公守法的好市民,但是去了警察局这种地方还是会让人觉得难为情和紧张的!

结果昨晚还没看够她的笑话,今天早上还要继续,耍她就这么有趣吗?!

是和什么人串通好戏耍她吗,估计这会儿在看不见的地方藏着很多他的同伙,正因为她的窘迫而窃喜吧?!

肯定是这样的。

这些人也太无聊了,她努力不去招惹他们,他们为什么非要骑到头上来啊——

愤怒一股脑的冲上脑门。

“勇气值”突然得到了续费充值。

“你、你说有就有吗!”花眠抬起头瞪着他,“可是我真的没有看见什么剑鞘,再污蔑我的话,我要生气了!”

“……”

“……”

“……”

“…………………………”

一阵北风吹过。

将花眠的“我要生气了”“要生气了”“生气了”“气了”“了”拉得超远——

吼得,好像太大声了。

有一些路过的人惊讶地看了过来,发现在吼叫的人是花眠后,眼神儿变得更加惊讶。

玄极沉默地看着面前这张紧绷的小脸,这是她出现到现在十来分钟内,第一次完整地从围巾后面扬起来。

唇角……

男人抬起手,粗糙的大拇指腹在那因为紧绷而抿成一条直线的唇角飞快蹭过。

花眠:“????”

花眠:“!!!!”

无视了面前这张瞬间因为错愕而懵逼的脸,男人反手看了看大拇指上的褐色污渍,豆沙似的质地:……不是血啊。

而此时,花眠短暂充值的勇气已经用光,唇角方才被粗糙的指腹摩擦的触感还惨留着,陌生的男人气息,还在她的鼻尖……她整个人懵逼得重新缩成了一团,捏着包子的手微微收紧,挤出一点豆沙馅,她整张脸重新缩进脖子上的大围巾里:“……抱歉。”

站在她对面的男人放下手,看着她,仿佛并未察觉自己方才的动作有何不妥又会给别人带来怎么样的山崩地裂,他语气平静:“不是很理直气壮吗,为何道歉?”

他只是平常的提问,不含嘲讽的那种单纯疑惑,却成功让花眠像是脱水蔬菜似的怂得更加厉害。

花眠窘迫得快疯了:“我吼你了。”

玄极:“……”

当面前男人那张淡如止水的脸因为她突如其来的诡异道歉而产生一丝破绽时,花眠匆忙扔下一句“我真的没拿你的东西,你应该认错人了”,然后转身撒丫子落荒而逃——从高中开始八百米跑从来没有及格的缓慢速度,却是拼尽了全力迈开双腿,往外跑了百来米,没有听见追上来的脚步声,花眠奔跑的脚步因为迟疑稍稍放慢……然后鬼迷心窍回头看了眼,却发现那个自称叫“易玄极”的男人还保持着刚才的方向,站在原地,看着她。

花眠:“……咦。”

没有哈哈大笑嘲笑她的逃跑,招呼躲在周围看笑话的伙伴出来;

也没有怒发冲冠地追上来,让她交出剑鞘否则揍她;

他只是站在那里,沉默地看着她逃开——

假如他说的他在寒天冻地的酒店门外等了她一宿这件事是真的话,他要么就是个疯子,要么就是真的认为花眠拿了他的东西。

但是当她否认时,他也没有不依不饶地再做出其他过激行为——

唇角的触感还在。

想要抬手去摸,但是在意识到自己要做什么的第一时间赶紧放下手。

微微蹙眉,两根手指缠绕在胸前,整个人纠结成了一团。

……奇怪。

这人未免也太奇怪了。

手上拎着的包子一摇一晃成钟摆状,拿起手中的包子看了眼,花眠又迟疑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个已经快要看不见的身影:他连昨晚那套衣服都没换,难不成真的等了一宿,觉也没睡?早饭都没吃?那他会不会饿来着?

啊,算了。

不关她的事,不关她的事。

在旁人眼中,她本身就已经够奇怪了,真的不需要周围再出现一个更奇怪的人围绕身旁来引人注目。

……

十分钟后。

一路小跑来到拍摄地,把手中的一袋包子分了几个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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