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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花眠跑开之后便觉得有些后悔, 如果放在一天之前, 遇见这种情况她就战斗到底了——说不定会推开善水自己钻到玄极的怀里去——反正这种事她也不是没有干过……

只是今天之后,片刻之前,她明明只是一两个时辰没有待在玄极身边,再见到他时,却忽然觉得有些无言以对——就像是脚下原本辛苦积累的基石垫脚一下子被人挖空了, 心里没底得很。

混在人群里出了皇宫祭坛大门, 上官濯月拢着袖子站在门前等着, 谁也不知道他在等谁,却偏偏在见他在看见某只无头苍蝇似的冲出来的小姑娘时, 露出个笑容, 在她低头要从他面前走过的时候,一把捉住了她的头发。

花眠:“……”

花眠被拽得头皮疼, 一转头瞪向作恶之人, 却对视上一双笑眯眯的眼……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于是她深呼吸一口气:“做什么?”

“看你方才急的,失了方寸, 活生生在那汐族女祭面前落下成,这样不好。”上官濯月道, “你还是涉世未深。”

花眠一咬下唇:“我今年四千八百多岁……”

上官濯月捻起她的一缕发, 看着她未施粉黛的面颊,笑着打断:“却还是如同二八少女。你这样,哪怕一开始觉得新鲜, 日积月累哪个男人都会被善水勾了魂去的,粗茶淡饭可猎奇,唯山珍海味可长久……”

花眠听着他的话,几乎七窍生烟——说谁粗茶淡饭?那善水除了勉强算得上“海味”又“山珍”在哪儿了?

一把将自己的头发抢了回来,花眠转身要走:“你要是来气我的,现在就走。”

今天的她气势很足。

与那日躲在他的衣袖下偷梅子酒喝、说话还要结巴的小可爱判若两人,大约是气狠了的缘故,但是也别有一番风味便是。

上官濯月不同她计较这些,这会儿见眼前的宫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他拍了拍手,便有两名宫娥一前一后迎了上来,堵住了花眠的去路,做出了要为她引路的模样——花眠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她不能前脚刚骂完玄极,后脚自己便随便跟个男人就走了,眼中露出抗拒的意思。

没想到上官濯月只是着人领她去一会儿晚宴前,一同随宴的朝廷重臣家眷歇脚的偏殿稍作收拾——对此,上官濯月振振有词,毕竟花眠从未认真梳妆打扮,就连头发也是随意挽起不作装饰,平日里玄极看着没毛病也就罢了,今日是宫宴,她这般不仅要被人笑话,怕是还要连累她家主人一块儿叫人看不起……

上官濯月很是会蛊惑人心,他知道说什么花眠才会乖乖听话。

正好花眠这会儿确实不想回休息的偏殿,因为保不准又要在那面对玄极,而现在她实在不知道拿什么脸来面对他——

玄极大约觉得方才她那一顿脾气发得很是莫名其妙。

想到这,花眠叹了口气,索性便在一群宫娥的簇拥下前往偏殿,路上上官濯月也没走,还在那讨人厌地碎碎念:“这两个都是我从我三妹专程那讨来的宫娥,就说我这有个小叫花子似的姑娘要收拾收拾,两人都是手巧得很,眼光也不错,你且乖乖听话叫她们好生收拾打扮,让你戴什么就戴,否则人家会说人族领袖连个簪子都赏不起给身边的女人。”

“我不带戴簪子。”花眠嘴硬。

”你不戴是一回事,他不给又是另一回事。”上官濯月笑着谁,“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肯为你花钱的男人不一定爱你,不肯为你花钱的,那一定不爱你。”

“……”

花眠对“钱”这玩意压根没什么概念,玄极也从未饿着她……这会儿听上官濯月一顿鬼扯自然不高兴,但是也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哪怕是搭腔都会招惹来一堆歪门邪道徒增烦恼,索性拧过脑袋不肯理他。

到了偏殿,胭脂水粉样样齐全,上官濯月还不知道从哪搞来一套宫装,梳妆打扮换衣裳,一番折腾,花眠这才知道做女人那么麻烦——

等到差不多到了时候,那些重臣夫人莺莺燕燕结伴而来,花枝招展,花眠眼睛都看不过来,突然又开始怀疑:玄极到底为什么能看的上她,难不成这真的又是一个锁妖塔与大妖怪的翻版?

邪神荒有毒吧,自己被封印了不说,手下神器化了精魄,情史好像都不太顺畅(……)。

花眠一边任由那两位宫娥折腾,一边胡思乱想,又难免把自己想得更加郁闷,越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玄极——只想着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

看了看铜镜里,额前额发被撩起来,习惯有额发的人一下子没有了,就像是内裤被脱了似的不安,花眠动了动屁股眨眨眼:“这就不必了吧……”

”姑娘的额头生的白净丰满,”宫娥甲笑着说,“额发梳起来人才显得精神,脸也小一圈呢!”

花眠:“……”

这是变相笑话她脸大么?

花眠侧过脸,心想罢了,好好折腾一会儿,最好宴席散了也没折腾完那是再好不过——

然而有句古话说的好,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

不一会儿夜幕降临。

宫宴便开始了。

花眠挂着满头装饰品,叮叮当当地跟着女眷队伍往里走时,满地狐族王公贵族,侯爵重臣,整个北狄最尊贵的人和能有出息的人的后代子孙都齐聚一堂,场面像个活生生的大型相亲会,走在队伍前方某个大人的女儿已经面含羞涩,垂下眼……

花眠却正在为唇上染的色颇为不自在,满脑子想着“唇染得这么红会不会太夸张了”,双眼发直拢着袖子一脚迈过门槛,立刻敏感地感觉到有几双眼睛在自己的身上打转。

花眠抬起头,那些目光有悠哉收了回去,唯独坐在狐帝左边下座那人还笑着地望着她,感觉到花眠的目光扫过来,他微微眯起眼,举起手中的酒杯——

这狐狸,笑什么?

………………果然是唇染太红了。

要么胭脂打得太重。

花眠尴尬地心想。

抬起手不着痕迹地抹了把脸,用帕子蹭掉了一点胭脂,花眠抬起眼在上座找到了她家主人,隔着人群,玄极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停下与狐族大皇子的谈话,转过头来看了眼,然后……

往花眠这边看了一眼后,居然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似的,面无表情地把脸拧开了!拧开了!拧开了!

他无视了她。

花眠倒吸一口凉气,顿时觉得很是伤情。

……

而这边,玄极在扫了一眼如鱼贯入、款款而来的宫装女眷队伍后,便不甚感兴趣地收回了目光……原本他是看都不看一眼的,只是队伍中有个姑娘的目光有些灼热,颇像他未过门的夫人时常看着他的目光,所以忍不住便拧过头看了眼——

倒是个长相极精贵的小姑娘,哪怕在一群盛装打扮的王公侯爵府上贵女之中也极为出众,玄极看过去时有不少其他的年轻男子也在注意她……

玄极淡定收回目光,想自家媳妇儿了,她还在生气。

于是抬手唤来青玄,想让他到处去找找花眠,若是找到人了还不肯来,就帮忙哄哄,毕竟他已经同狐帝道明她的身份,这种场合若不出现,实在又有一些不像话。

青玄得令,一脸懵逼:“我怎么哄啊?”

玄极不说话了,因为他也不知道。

这时候,忽然鼻尖嗅到一股胭脂淡香夹杂着熟悉的无量花香,柔软的织布衣袖扫过男人的手背,盛装打扮的少女在他身边紧紧挨着的位置坐下——

玄极一愣,抬起头,发现方才远远曾对视过一样的漂亮小姑娘,正欲问她这是作何。

定眼一瞧,然后猛地发现,这漂亮的小姑娘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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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不是别人家的路人甲,而是他易某人未过门的媳妇儿。

玄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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