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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也是带着她往玄极在的地方去。

花眠心想那既然这样,也不跟他多纠缠浪费时间,反正到地方再甩开他就是……只是没想到这家伙劲儿也挺大,到了地方居然甩他不开,生生被压住了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听见他附在她耳边道:“刚才我来的时候,听见你家主人在与他那心腹商讨什么,原本以为是说锁妖塔的事,还想着偷听一二,届时哪怕没把人给父皇带去也好糊弄一下交差,却没想到他们在说的原来是有关你的事……”

人都是八卦的,别人私底下对自己的看法,是个人都会好奇——

于是花眠一下子就不动了,她也想知道最近青玄对自己有没有一点改观什么的,虽然她没干什么好事,但是也一直很老实低调……

只是如果她早知道接下来会听见什么,或许一开始就会拼命了挣脱开上官濯月,或者发生响声让里面的人知道她就在外面。

房间里先是青玄充满担忧的声音:“公子,城外妖气越发浓重,方才锁妖塔妖气碎了东边结界,压碎民房,死伤无数!”

“救援呢?”

“还在进行——公子,你先躺下,灾祸已至,这时候你一病员去了也无济于事——属下提及此事,只是想提醒公子,诸夏帝位角逐渐近,如此看来,属下担心那城外的妖怪会趁帝位争夺中,四族精英互相缠斗,待大家都精疲力尽,再坐享其成,渔翁得利……”

并不是。

锁妖塔只给了他们三天时间,而帝位角逐要在三个月后。

如此看来,倒是真的可以看出锁妖塔对于邪神的光复大业真不太感兴趣,一心只想干死那个负心汉。

花眠有心急着,心想一会儿要告诉玄极这件事,正琢磨着怎么才能说服他赶紧在锁妖塔动手之前当一回小人煽动众人把狐族大皇子给战术献祭了,这节骨眼上,若亲眼目睹方才那般人间炼狱的景象,玄极这般性格,定然会认真考虑——

正胡思乱想,脑子乱成一片。

这时候又听见玄极低低咳嗽了几声,她的心都揪成了一团,总觉得玄极每咳嗽一声,都是叫她给气的……

很显然这么想的不止她一个,屋子里面一顿混乱后,大约是青玄给玄极倒了杯水。

“公子,属下方才听下面的宫娥说,之前你又同那个剑鞘赌气,这才加重了病情,可是真的?青雀还拦着她们不让她们嘴碎,声声拖了几个下去掌嘴……”

青玄声音听上去老大不爽,花眠理解,毕竟大家都是不同角度的“护主忠犬”……要说惊讶,她还挺惊讶青玄也知道她是剑鞘这件事,她以为玄极不会说——毕竟当初她一番周折洗去众人记忆,现在因为各种机缘巧合,反倒是人人皆知,倒是显得她多此一举。

此时花眠倒也没怎么怪罪玄极,只是心底少有埋怨。

房间里玄极咳嗽的声音低下去,半晌淡漠道:“我让的,我住进这狐族皇宫,是让一群下人嘴碎这些有的没的?”

青玄似乎被他的说法噎了下:“照属下看,公子实在没有必要因为她是剑鞘剑魄便时时刻刻如此惯着她,虽然完整的无归剑与剑鞘是角逐皇位的必要凭证——”

“不然如何?”玄极听上去难得有些不耐烦。

“属下只是认为,以那丫头对您目前的态度来看,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因为将来可能会被封印在椅子长的事情就逃离开来,耽误夺位大事——她虽然胆小怕事,但是在对公子相关的事儿上倒是颇有一番觉悟与胆……”

“青玄,”玄极打断了青玄,“我没想过利用她。”

“……公子也知道,血狼湖底千年玄铁到底存在不存在,存在的话取出是否可以同样打造成一模一样的剑鞘,还是两说!”青玄声音变得着急了些,“属下知道公子心软,不肯利用那剑鞘对您的感情……只是,近日汐族女祭对公子也发情根深种,眼里越发揉不得沙,待它日能让她取出玄铁,重新打新剑鞘,公子顺利护下剑鞘同时抱得美人归倒是也两全其美——”

青玄的声音又缓慢下来。

花眠站在门外,忽然有点懵:什么抱得美人归?哪个美人?说好的那块千年玄铁可能不存在?那她这些日,对善水黏着主人的事儿睁只眼闭只眼的忍让大戏,又是做给谁看?

还有青玄,那字里行间说得玄极仿佛对她只有对路边阿猫阿狗的怜悯和善心,没有其他,又是什么意思?

“若它日确定血狼湖下并无玄铁,或者玄铁不可用,那为了帝位,最终无归剑鞘也还是要封印到龙椅之上……到时候,诸夏苍生与她之间,公子应当知晓孰轻孰重,切莫因为悲天悯人,耽误了更大的事业。”

“青玄,别说了。”

“公子!今日若在高位的人是你,早在第一时间将上官耀阳交出!那些无辜百姓不会——”

“青玄!”

又一阵频繁的咳嗽,屋里的争执声声传入耳中。

上官濯月站在她身后,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脖之上,然而花眠却觉得浑身如堕冰窖,冷得她不得不咬紧了牙关——

从头至尾,花眠在等着玄极的一句否认,然而玄极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她当然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要想那么久……

只知道每一分一秒,她的绝望和恐惧都在加深。

就像是不知道这件事最终怎么又和她扯上了关系——

狐帝昏庸,只想着息事宁人,心中无天下苍生,如果玄极当不上皇帝,将这天下拱手让人,那下一个接手帝位的人,谁能保证他会将天下看在眼中?

若今日城东惨剧,只是一个开端呢?

“主人,若只是要哄骗着那剑鞘不要因为害怕被封印而私自逃离,坏了大事,一再容忍那剑鞘生事任性,属下认为也不必如此……”

青玄的声音隔着房门传入耳中。

花眠心中,脑中乱成一片,自觉不应再继续听下去……

今晚她已极为疲惫。

浴室不再等待房中沉默的男人做出回答,她伸手推开了身后的上官濯月,仓惶离开……下台阶的时候脚下险些一滑,还好及时伸手扶住身边栏杆,冰冷的雪触碰到手上的伤口,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站稳了,脚下一点,化作一抹光,匆匆离去。

却不知道在她身后,此时,屋内,男人带着疲惫的沙哑声音终于缓缓响起。

“青玄,你不用胡乱再猜测我的用意——天下与她,我皆不会放手。”

……

“我从未想过要利用她,对她容忍,不过是对心爱之人心中怜爱,寻常男子常有俗情。”

……

“若血狼湖下,没有千年玄铁,我便……这诸夏苍生,我不信只有坐在那个高位之上才能拯救!”

……

“青玄,以前我尚且不懂,只以为生来便是为这诸夏,便是付出一条性命便也无妨……如今却是好像明白了一些,这天下,与心爱之人,我便也做不出取舍——”

“没有了她,就算存得诸夏苍生万泽,民安万福,又……与我何干?”

屋内陷入一片死寂。

屋外。

大雪。

屋檐之下,上官濯月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瞧瞧翘起唇角:他终究不过是一只卑鄙的狐狸,她太嫩,就这样轻易跌入他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