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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们家柏少,每次在喻嗔家附近徘徊,从未进去过。

他之前那个谎言撒得太大了,都不敢见人家父母。

柏正手指紧了紧,开口:“走了没?”

“没有。”

徐学民眼观鼻鼻观心,说是送东西,但徐学民知道,牧原本可以让老方去送,最后却自己去了。

即便看到了那天的事,牧原依旧没死心。

柏正一直沉着脸,不说话了,也没有多问。徐学民暗暗观察他,看他到底能不能忍。

柏正扣上棒球帽,骑上自己的车,按照自己以往的作息,一言不发去训练。

徐学民从窗户边望过去。

少年帽子下,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他眸光坚毅沉着。

徐学民心中诧异,真不发火?真能忍得得住?要知道,当年那位听到牧梦仪和柏天寇的事都火冒三丈。

这并非性格,还有很大一部分是血缘控制。

柏正没有暴跳如雷掀桌子,已经让徐学民十分意外了。

然而柏正还能忍住,如常去训练,徐学民表情如同吃了大蒜蘸芥末酱一样微妙。

徐学民没有看见少年鼓起青筋的手背。

柏正一路骑到这条街尽头,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一路蔓延,他终于忍不住,低声骂道:“操!”

他车头一转,径自往喻嗔家开。

喻嗔你完了!

不让他去找她,牧原就可以对吧!

他风风火火飙车赶到喻嗔家小区,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这会儿,喻嗔刚好把牧原送出门。

她弯了弯大眼睛,冲牧原挥挥手。牧原转身,似乎想起什么,还和她了几句,她点点头,眸中的光很亮。

柏正远远看着,眼睛喷火,他觉得自己血液都快烧起来了。

柏正咬肌鼓了鼓,他冷笑一声,倒没有过去。

他过去了大家都不好收场。

柏正干脆靠车旁,看他们还要告别多久。

然而这种事,难熬的只有他一个人。另外两个人一无所知,每一秒钟,对他而言比一个小时还要让人恼怒。

终于,牧原离开,去老方车上。

少女站在阳光下,她没有看见柏正,转身就进了屋子。

柏正本想立刻过去,然而许久,他按住自己手背,他用力掰开自己紧握的手,抿了抿唇。

腰间的文身似乎在发疼。他说了疼她护她一辈子,所以无论如何也不会冲她发脾气。

他知道,不是喻嗔要完,是他完了。

柏正仰起头,她已经回家了。

没一会儿,二楼阳台上,热水器的声音响起。

柏正一言不发,盯着那个热水器看了几秒钟。

*

喻嗔家那个热水器已经很旧了。

本就是租的别人的房子,热水器偶尔供应不上热水,秒变冷水。

因为调香的缘故,她每天都得趁爸妈没回来之前洗个澡。

夏天突然变冷水,喻嗔并不害怕,毕竟洗冷水也不会特别冷,忍住就过去了。

然而今天,花洒突然停了。

喻嗔拿着花洒,全身的泡沫,呆了半晌。

她关了又开,依旧没有用。

阳台上热水器咔哒响,就是不来水。

喻嗔扬声道:“哥哥!”

喻燃并没有理她,他安静得没有存在感,家里像是只有她一个人。

“哥!”她拍拍浴室门,试图让喻燃去看看。

房间里的喻燃以为她在胡闹,淡定得眼睛都没抬一下。

喻嗔没办法,她也不确定哥哥会不会修热水器。

她用浴巾把自己裹严实,穿上拖鞋去阳台,打算看看它究竟什么毛病。

喻嗔硬着头皮,走上阳台。

夏季太阳很温暖,现在刚好四点,阳光恰好。老旧的公寓本就少有人住,对面只有几颗无人修剪的大树。

喻嗔并不担心有人看见自己,她偏头,皱眉观察热水器。

柏正没有想过她会亲自出来,他以为她会让喻燃出来看看。

因此他站树下,抬眸,猝不及防便看见了裹着浴巾的少女。

她仰起脖子,天鹅颈白皙修长。

少女一只手拽着浴巾,手臂和小腿露在外面,正对着热水器拍拍打打。

柏正盯着她。

他站楼下,从下往上看,目光在她浴巾下凝视几秒。

少女一双腿笔直修长,她偏偏还踮起脚。

燥热的夏季,阳光是温柔的金色。

柏正狼狈低头,捂住鼻子。

他咬牙,松手一看,满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