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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觉寒意凛凛的锐器迫至面门,忙仓皇大喝道:“快通知帮主!”

一边喊一边使出浑身解数往旁一躲,不料那人不过是虚晃一刀,见他往侧闪躲,似乎正合心意,刀锋凛然一转,转而刺向他的肋间。

这招式怪异无比,他还未来得及骂对方一句“奸诈之辈“,便觉有什么极凉的东西穿膛而过,身子一僵,下一刻,挖心般的剧痛顺着被刺中之处袭卷全身。

所幸刀锋离心脉偏了几分,不至于毙命。

平煜一击得中,再不恋战,利落将刀刃从那人肋间中拔出,抬步朝前追去。

那人捂着伤处滚烫的东西汩汩而出,跌跌撞撞在他身后追了几步,轰然倒下。

平煜刚急追两步,便听前面传来傅兰芽的急唤声:“平大人!我在这。”

平煜没想到她这么快便猜到是他,心里微微一暖,想到她依然在对方手中,愈发焦灼难耐。

还未来得及回应,傅兰芽的声音便似乎被什么所扰,消隐下去。

原来南星派那晚跟秦门及行意宗交手时,多多少少都受了伤,虽然在此处树林下方设下了百星阵,却因树林占地广阔,东南西北各布置了机关,每处只留下未受伤的五六人看守。

他们未料到傅兰芽会这么快掉入阵法中,更没料到平煜也会跟着跳入机关中,心知眼下首要任务是将傅兰芽完好无损地交到林帮主手里,并不一味缠斗。

可未跑多远,听得傅兰芽呼唤平煜,心知不妙,一面点了傅兰芽的哑穴,强扯着她离去,一面纷纷从怀中取出玉埙,放于唇畔幽幽呜呜吹奏起来。

这埙声既能损耗对方内力,使对方腾不出余力再用暗器伤人,又能通知教主及其他教徒。

谁知埙声吹了一路,平煜却越追越快,显见得根本不受埙声所扰。

正自惊疑不定,突然听得滋的一声低响,洞穴内倏然一亮,却是平煜追得不耐,为求速战速决,点亮了夜行烛。

电光火石间,平煜看清借那几人方位,忙拂灭夜行烛,就地一滚,躲过对方掷来的一柄长剑,随后凭着记忆中的方位,扬出数枚透骨钉,射向那几人的前额穴位。

他本就于武学上极有造诣,前几年在宣府时为求活命,旁门左道没少学,心知在战场上近身杀敌时,暗器往往有能起死回生之妙,曾下了许多功夫来学,几年过去,早已是耍弄透骨钉的一把好手,不但出招迅如闪电,且辨位极准。

听黑暗中传来几声闷响,紧接着便传来兵器落地的声音,心知得手,那几人一时半刻都解不了穴,沉声道:“别动。”这话却是对傅兰芽喊的,知道傅兰芽能领会他的意思,并不多加解释,只沿着洞壁一路急追而去,等到了跟前,悄无声息伸手往前一探,摸到她的柔软身子,果然站在原地乖乖不动,说不出是激荡还是失而复得的狂喜,忙一把将她捞到怀里。

傅兰芽虽然口不能言,刚才洞中情形却听得清清楚楚,想起平煜所为,喉头都有些发哽,并不作声,无声任他搂着。

两人默了一瞬,不远处忽然琴声骤起,裹杂着埙声,溪流一般汩汩涌来,渐至波澜壮阔,势如破竹,仿佛暗夜中生出无数利刃,凌厉无比朝平煜击来。

二人一凛,林之诚。

平煜忙依照洪震霆的心法调匀内息,知道这心法最多能抵抗两个时辰,一句话不敢说,一把将傅兰芽背到身上,循着刚才点亮夜行烛时所见洞中景象,朝另一侧甬道直奔而去。

如今傅兰芽失而复得,他再也不必被困住手脚。

这些时日,他早已将南星派的百星阵和七绝阵研究得透彻无比,对这地下脉算得了若指掌,虽然阵法已有微妙变化,但万变不离其宗,若他刚才没看错,阵眼正在状若棋盘的甬道尽头。

难得林之诚自动送上门来,他只需在最快时间内找到阵眼,将傅兰芽送出生门,随后通知洪震霆及李攸等人前来,便可顺利围剿南星派。

奔了一段路,琴声越发高亢,再一转弯,眼看甬道深处透来一点亮光,心知阵眼已找到,正要将傅兰芽送出,那琴声却又如崩断了一般骤然消失,惟余余音袅袅。

平煜心知不妙,奔得越发快,就听背后远远传来一个沉郁的中年男人的嗓音,透着几分不甘道:“将她放下。”

平煜见生门已近在眼前,嗤笑道:“林之诚,你日日被东厂追杀,如今也是强弩之末,不如趁早跟我锦衣卫合作,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至少可保你一条性命。”

说完,毫不犹豫提起一纵,背着傅兰芽一把破开头顶那道隐隐有日光洒下的生门,一跃而出。

可刚将傅兰芽放下,身后便袭来一股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