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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

“这里!尤尤!”

“小鱿鱼!”

孟微微坐在吧台,看到周尤正在左顾右盼,边喊边朝她招手。

可这会儿正好是表演时间,酒吧声音太大,震耳欲聋,她的呼喊周尤完全听不见。

她只好通过微信跟周尤交流。

一支热舞过后,整个酒吧满是欢呼声口哨声。

嗨吧时时刻刻都是吵闹的,但节目结束,说话的声音好歹是能听到了。

孟微微给周尤要了杯莫吉托,问:“怎么才来啊,你公司到这儿打车才十五分钟,你该不会是走路来的吧。”

“不是,我在公司门口拦了出租,司机把我送到另一个Monkey去了。”周尤边放包包边解释,喝了口饮料润嗓子,又转头看她,“对了,你找我什么事?非要我过来。”

“……”

“你一进来就不能轻松点儿?等会儿再说。”

周尤眯了眯眼,察觉到孟微微的不对劲,“微微,你干嘛吞吞吐吐的,你平时可不这样,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我能遇上什么麻烦啊。”孟微微摸了摸后颈,眼神有点飘忽。

周尤越发不信。

孟微微和周尤是高中同学,两人以前住一个寝室。

孟微微心思没放在学习上,成绩不太好,但为人爽快,对朋友也很仗义。

高中毕业之后,周尤考上星大,孟微微没有继续读书,跑沿海呆了两年,接一些礼仪小姐平面模特的工作,还做起了代购,三天两头往香港跑。

她长得漂亮,能说会道,回星城后又当起了主播,微博有二十来万粉丝,现在也算个小网红。

经不住周尤再三追问,孟微微硬着头皮,还是开口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最近吧,想开个淘宝店,卖衣服,卖那种高端点儿的。我不是告诉过你,现在很多网红都是签了网红经纪公司,开淘宝店什么的其实都有团队操作吗?可我这不是还不红嘛,所以……”

孟微微不想再兜圈子,咬了咬下嘴唇,加快语速说完了后半句,“就是我手头有点儿紧,想找你借钱。”

周尤怔了怔,扑哧一下,忽然笑出声,“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吓我一跳。你要多少?我给琪琪留了一笔二次手术的钱,卡里大概还有三四十万的样子。”

孟微微小心翼翼伸出两根手指,很快又缩回去一根,“二十万……十万!十万就行。”

“那我明天转给你。”周尤没怎么思考就应了下来。

见她答应得如此爽快,孟微微眼睛亮了亮,忙抱住她,撒了个天大的娇。

“啊啊啊啊小鱿鱼我真是爱死你了!!我三个月之内肯定还给你!呜呜呜你太好了!!!”

“行了微微,你先松开……我快被勒死了……”

孟微微其实特别不想向周尤开口,毕竟她是为数不多知道周尤意外中了一笔巨款的人。

当初她还苦口婆心在周尤耳边碎碎念,财不外露财不外露,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今天说了,明天来借钱的就能排成一条长队。

可转眼间,她就惦上了周尤那点钱……

还挺不好意思的。

说是巨款,其实也不过百万出头。

大四下学期的时候,周尤在外实习,她跟的那位论文导师可能是到了更年期,阴晴不定的,突然改时间,让人去交论文三稿,还过时不候。

周尤急着回学校,手里没零钱搭公车,就跑路边福彩店买了张彩票。

哪知道就中了。

还是福彩店的工作人员给她打电话,她才知道已经开奖。

一百多万说多不多,刨去税收,在星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也就够付个郊区首付。

但说少也不少,至少帮她了却一桩多年以来的心愿——给妹妹周琪做手术。

搞定借钱事宜,孟微微心情敞亮起来,扫了眼酒水单,又唰唰唰地点了不少东西。

周尤看到价格,忙小声阻止她,“行了,别点了,这么贵。你说说你,一个月直播都能挣好几万,为什么存不下钱?还不是你太能花了,喝酒在哪喝不都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在什么地方就能遇上什么样的资源,你呀,都进公关公司了,长点儿心好不好?”

孟微微话音刚落,就有男人过来,倚在吧台边,翘了翘唇角,“我知道有款彩虹酒,你肯定会很喜欢。”

孟微微挑了挑眉,屈手撑着下巴,“是吗?我好像没在酒水单上看到过。”

“你马上就能看到了。”

周尤懵了懵,以为这是孟微微熟人,小声问她要不要和人打招呼。

孟微微保持着嘴角上扬的弧度,用气声漏出几个字,“不认识。”

……不认识也能这么聊?

周尤算是长见识了。

喝了两杯饮料,见他俩聊得起兴,周尤拉了拉孟微微的裙摆,凑到她耳边叮嘱:“我去下洗手间,你注意点儿,当心被人下了药。”

孟微微差点没绷住笑出声,她都混多少年夜店了,还能被人下药?

见周尤认真,她忙点头,“行行行,你去吧。”

-

在迪拜商场的洗手间遭遇乌龙之后,周尤有了心理阴影,每次在外面上厕所,都要反复确认厕所的男女标识。

现在想想,她还觉得那会儿就像中了邪似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进错了地方。

酒吧洗手间在安全门里面,有一条长长的甬道,灯光不甚明亮。

厕所上到一半,她忽然听到高跟鞋踩在瓷砖地上的凌乱声响,紧接着女人是娇媚的低吟,间或间杂男人粗重的喘息。

周尤脑子轰了下。

这可是…女厕……

是女厕吗???

是女厕吧???

周尤已经开始怀疑人生。

她蹲在地上,不敢起来,也不敢发出声响。

可外面的人越发肆无忌惮。

周尤面红耳赤,捂住耳朵也阻止不了那一波波吟哦声对耳膜神经的冲击。

甚至,她眼前开始不受控制地回放出迪拜那晚的某些画面。

二十分钟后,一切结束。

确认外面没人,周尤拖着麻到失去知觉的两条腿狼狈逃窜。

走到拐角处,脚底发麻的感觉才愈发明显,她颠颠撞撞地,双腿打软,不自觉地就想蹲下。

忽然有人伸手扶她。

那只手温度很低,指尖有烟草味道。

靠着墙壁站稳,她好像又闻到了似有若无的尤加利木香。

走廊昏暗,周尤还没来得及道谢,也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面容,就猝不及防地被人按在墙上。

“周小姐,你似乎很喜欢来酒吧找刺激。”

“到底是什么胃癌,支撑着你活蹦乱跳了三个多月?”

他松开一只手,指骨屈起,蹭过下嘴唇,又倾身附在周尤耳边,低低地问:“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