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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白衣少年相貌隽秀、锦衣玉冠,不妨上前打个招呼,让他对你心生好感;倘若生不出好感,那便死缠烂打,他逃你追,他插翅难飞!]

[以下为提示用句,可供参考:

乖。

被我吸引了吗?别嘴硬了,眼神不会说谎的。

有像我这种身份地位的人为你心动,是不是觉得很荣幸?]

伏魔录:……

不仅整天吃喝玩乐,居然还莫名其妙有种天然的自信感啊这家伙!说这种话绝对绝对会被暴打吧!让这么不靠谱的人继承家业,真的没关系吗!

[角色原型就爱这样讲话,我也没办法,毕竟要贴合实际嘛。]

天书在一旁看热闹:[没事儿的,几句话而已,动一动嘴皮子就——]

它话音未落,冷不防察觉到一股子杀气。

那杀气自幻境之外而来,横冲直撞、势如破竹,仿佛有万箭穿心之势,要把整个幻境刺成马蜂窝。

天书悻悻抬眼,穿过无数重虚虚实实的幻象,望见一个握紧剑柄的男人,以及一把稍稍出鞘的长剑。

当今剑圣,秦止。

它悠悠一晃,剑光也随之一摆。

救救救命,插翅难飞的好像是它。

[——动一动嘴皮子,很显然不行!]

天书心下悚然,决定立马救场:[若是觉得难,这任务不做也罢,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你快去准备准备,迎战等会儿的擂台。]

秦萝微怔:“那刚才的任务怎么办?”

哎哟喂别问了小姑奶奶。

[刚才的任务?什么任务?你说去向别人搭讪?哦哦,那是发错了,本应该给别人的。]

天书飞快往外蹦词儿:[我们幻境也是讲道德的!小朋友就应该好好学习,不要整天想着风花雪月——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不能看花看雪看月亮?]

它说话像逃命,噼里啪啦往外冒,没过一会儿就胡诌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不见踪影。

走掉了。

秦萝困惑地挠了挠脑袋,好不容易能和天书说上话,她本打算向它问一问陆望的下落,在进入秘境的几个小伙伴中,只有他还没出现过。

“慢慢找就是了,御龙城这么大,有缘总会遇上的。”

伏魔录小声安慰,忽地扬高声线:“咦,快看,那是不是江星燃?他和谁在一起?”

秦萝闻声抬头,逆着阳光看去,在角落的假山旁望见两道人影。

一道行走中的影子正是属于江星燃,然而被他逐渐靠近的少女,却是她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冷风肃然过,我的憨孙凝神眺望,面色微沉。

她看见了那个女人,她的一生之敌,聂扶荷。]

旁白适时响起,颇有江湖狭路相逢的沧桑之感,还配了大风呼呼吹过的背景音。

[聂扶荷何人?当今城主之女。

若说当今御龙城贵女地位,聂扶荷定属第一。与我的憨孙如出一辙,此女生来随性,不为家事与修为所囿,醉心于书画乐曲,颇有大家之风。]

伏魔录认真分析,好话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两个不修炼也不管家事的菜鸡在互啄呗。

“奇怪,”秦萝紧紧盯着假山旁熟悉的身影,“他去找城主的女儿做什么?”

“——所以。”

江星燃一边往前走,一边在识海里发问:“我来找城主的女儿做什么?”

天书跑来他这里避难:[你这个角色呢,出身低微,一心想要改变命运往上爬,这种时候你会想要做什么?]

男孩毫不犹豫:“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我要努力修炼,锤爆所有看不起我的人的头!”

剧本拿错了大哥。

[你仔细想想,这人一没功法,二没天赋,几岁就被卖进醉仙楼,因是男子,在御龙城寸步难行。像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三十年河东?]

天书叹气:[如果不想在醉仙楼烂掉,实在没办法,只能靠依附别人啰。]

江星燃皱了皱眉。

天书说得有些道理,他原本觉得自己的角色窝囊废,处处要靠女人,这会儿细想下来,似乎是真的没有了别的出路。

毕竟这人连醉仙楼都很少出过,也没上过学堂,他听说在御龙城里,只有女子才能进入学堂念书。

明明男孩子又不会比她们笨,真奇怪。

“总而言之,就是要讨她开心对吧。”

江星燃挺直腰板,决定为自己的角色寻个好出路,使命感油然而生:“你放心,我交朋友最有一手。”

这座假山位于前院角落,少城主是个孤僻寡言的性子,独来独往惯了,此刻也就没有旁人靠近。

他一步步往前,清了清嗓子。

交朋友第一步,表现出和蔼热情的一面,如果可以向对方施以援手,能让自己很快被记住。

“你好,我不久前听见锯子锯木头的声音。”

江星燃扬唇微笑,拿出了世家子弟的翩翩风流:“你的锯子好像不是很锋利,需要我帮忙吗?”

背对着他的少女缓缓回眸,一双黑溜溜的眼睛里,满满皆是让人看不明白的神色。

聂扶荷沉默片刻:“我方才,是在吹笛。”

天书:……

聂扶荷显然对这种刻意搭讪不感兴趣,只淡淡瞥他一眼,便很快挪开视线,继续像最初那样转过身去,遥遥望向远处的大殿。

大殿紧紧闭了门,听说城主在内休憩,这会儿门外没什么人,只立了个四下巡视的男人。

天书出言提醒:[那是聂扶荷的父亲,城主身体不适,由他代为维护秩序。]

它有些迟疑:[搭话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趁聂扶荷杀了你之前,要不赶紧走?]

走?他的字典里没有这个字,修真界不相信逃跑和眼泪。

方才的失言可谓奇耻大辱,而无数人都在水镜之前旁观。江星燃调整好思绪,决定继续攀谈,为自己的名誉掰回一成。

男孩正色理了理衣襟,向天书比了个大拇指:“你放心,我已经想好了开场白和结束语。”

恐怕在近一个月的时间里,聂扶荷都不会忘记这一刻的情景。

时值问剑大会,她在假山旁边吹着笛子哼着歌,站着站着,突然就被人拍了拍后背。

一回头,竟是那个曾对她出言不逊的男子,但见对方目露冷光,不怀好意地桀桀怪笑,再开口时,说出了让她当场大呼“护卫快来”的话。

江星燃信心十足说出开场白:“怎么,你看你爹呢?”

天书:……

天书:“快跑!别回头!!!”

听说有狂徒恶意挑衅少城主,被十八个壮汉齐齐轰出去了。

如果没有看见江星燃满脸茫然加慌张的神色,秦萝也许会信以为真。

但她顾不上太多,也没机会去护卫手里保他——在小姑娘即将上前相救的刹那,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寻声望去,是个家丁模样的少年。

见她扭头,少年微微躬身,显出毕恭毕敬的神色:“小姐,城主有请。”

城主?

秦萝有点懵,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请我?”

少年点头。

她如今所在的家族,是御龙城里首屈一指的大户。如果城主府排第一,这家定然掉不出前三甲。

听说城主这几日身体不舒服,一直在正厅里静静修养,今天又是如此重要的日子,为什么要请她?

秦萝想不通其中理由,下意识看了看身边的谢寻非。

“城主理应不会害你。”

谢寻非传音入密:“随他去吧。”

他没有收到邀约,自然不能进入正厅。秦萝只得匆匆告别,跟在陌生少年身后一步步往前。

“城主身有不适,只能卧于榻中,还望小姐见谅。”

正门上镶嵌了晃眼的琉璃玉石,被缓缓推动时,映出几分跃动着的太阳微光。许是为了避免打扰屋子里的人,少年压低声音:“请随我来。”

进入正厅,四下喧哗的气氛倏然沉寂下来,等那扇又重又厚的门沉沉关上,就更显得幽寂昏黑。

秦萝心中生出紧张,抬头望去,居然见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聂扶荷静默而立,听见突如其来的脚步,很快投来探究的视线。

“憨孙来啦。”

坐在床上的女人和善笑笑:“数日不见,过得可还好?”

与想象中相比,城主要显得温和许多。

这是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女人,生了张凌厉漂亮的脸,只可惜肤色过分苍白,眼底也多出了一层又一层的乌黑颜色,显而易见地不健康。

“多谢城主关心。”

秦萝板着脸,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成熟一些,避免和人物本身的设定相差太大:“您的身体怎么样了?”

“我?还是老样子,御龙城中的灵气,已经越来越弱了。”

城主摇头,语气极淡:“我年轻时经历过无数大战,身体早就垮了,能支撑到今日,已是不易。”

这种话听来总有种大限将至的感觉,果不其然,一个瞬息的停顿后,女人继续开口:“不久之前,从沧州来了个游医。我让他看了伤势,说是识海受损,几乎不可能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