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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陷下去,贺斯扬把阮知宁圈在臂弯里,自下而上地看他。天花板中央坠下来的吊灯明晃晃的,阮知宁坐了上来,遮住了眼前那些过于明亮的灯光。

贺斯扬的目光更像是审视,沉默而安静。酒精发酵成欲望,醉醺醺的,阮知宁垂下脑袋吻了上来。贺斯扬在他嘴里尝到了淡淡的酒味,好像只残留在舌尖,熏得人野心勃勃。

原来喜欢是这样的,可以很简单地沉溺在一次抚摸,一个吻里。毛衣被掀起来,贺斯扬伸手从衣摆底下探入,轻车熟路地顺着阮知宁的腰线抚摸他柔软细腻的皮肤。吻在抚摸到某个部位时突然失了规律,唇舌分开,阮知宁发出一声软绵绵的鼻音,神经都绷紧了。

贺斯扬不慌不忙地去脱阮知宁身上的衣物,认真的姿态仿佛在拆一件非常称心的礼物。阮知宁搂着贺斯扬,把脸埋在他颈侧。他控制不住地发抖,贺斯扬手指一顿,视线里那条纯白色的内裤从沙发上滑了下去。

“……宝宝?”贺斯扬略微抬头,用鼻尖去蹭阮知宁的侧脸,很敏锐地察觉到了阮知宁的不对劲,“怎么了?”

阮知宁把脑袋抵在贺斯扬的肩膀上摇头,发梢掠过脖颈。贺斯扬皱起眉,很快就感觉到颈侧一片湿意。

印象里贺斯扬见阮知宁哭过几次,不过都是在自己的床上,和现在的性质完全不一样。下巴被掐住,阮知宁低着头跟贺斯扬较劲,却还是被掰过下巴抬起了头。

眼泪沿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整个脸颊。阮知宁咬着唇哭得毫无声音,贺斯扬紧皱着眉端详阮知宁,瞧他鼻子眼睛都哭得通红。

看样子是很伤心了,贺斯扬叹了口气帮阮知宁擦眼泪,大概也猜到了他哭的原因。而怀里的小男生看见贺斯扬帮自己擦眼泪的举动,眼泪流得更凶了。

“哥哥……”阮知宁松开唇,先发出的是一声泣音。他哭得太伤心了,睫毛沾了眼泪,一簇一簇地黏在眼睛上。贺斯扬听他拼命咽下哽咽声,艰难地把话说完整:“我……我是想做的……”

阮知宁觉得更愧疚了,毕竟刚才主动询问要不要做的人是自己,现在扫兴的也是自己。

泪水阻隔视线,积压了一晚上的情绪在两人肌肤相亲的那一刻终于爆发。贺斯扬连忙抱住阮知宁哄他,一直说“没关系”,又说“宝宝不要哭了”。

阮知宁觉得太难过了,贺斯扬一哄他阮知宁心里就更难过了。他扑在贺斯扬怀里颠三倒四地解释着,贺斯扬紧皱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也终于听懂了阮知宁想跟他说什么。

他说哥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明明看上的是你的钱啊。

他说哥哥我该怎么办,眼泪它自己掉下来了。

在表白之前贺斯扬当然预测过阮知宁的反应,无非是躲避或者是接受,但他显然没有料到最后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贺斯扬哄了阮知宁好长时间,把脱掉的衣物又一件一件给阮知宁穿回去。后来又主动去吻掉阮知宁脸上的眼泪,告诉阮知宁自己都知道,宁宁心里在想什么他都知道。

阮知宁哭了太长时间,最后终于止住了眼泪。贺斯扬松了口气,摸了摸阮知宁哭得滚烫的眼皮,哄他去睡觉。

“可是哥哥……”阮知宁闷闷地说道,眼睛红红的,“哥哥还没有解决……”

贺斯扬觉得自己不应该笑的,可是他实在没忍住,还是被阮知宁逗笑了。他告诉阮知宁自己去洗澡,阮知宁应了下来,然后乖乖地去睡觉了。

别墅木屋是极简极奢的装修风格,贺斯扬洗完澡出来阮知宁已经在卧室里睡着了。房间里亮着灯,阮知宁背对着贺斯扬缩在被窝里。

贺斯扬放轻脚步走到床边,把床头灯的亮度调暗。他探过身看了一会儿阮知宁安静的睡颜,接着又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卧室。

酒鬼每次一喝多就要闹,卢秉哲在小群里不断发微信,询问现在还有谁没睡觉,没睡觉的赶紧出来一起看夜景。

贺斯扬罕见地赴约了,他走出木屋重新回到露营地。卢秉哲眯着眼睛独自坐在篝火前,贺斯扬坐了下来,开口第一句就是我跟阮知宁表白了。

卢秉哲心里一咯噔,酒意瞬间惊醒了大半。他瞪大眼转过头,震惊无比:“你你你……你说什么?!”

“很惊讶?”贺斯扬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我以为你会觉得这是迟早的事情。”

“是!是迟早的事!但是……”卢秉哲掰着手指头开始回忆,语气不稳,“但是我们上次不是才聊过,你说宁宁自卑……”

他愣了一下,猛地抬起头:“贺斯扬,你说宁宁自卑自己在想办法,最后找到的解决方法不会是跟他表白吧?!”

火坑里的火势很旺,火苗是烧红的黄。贺斯扬有点无语:“当然不是。”

“那你怎么突然表白了?!”惊讶过后卢秉哲慢慢找到了关键,“等一下……你什么时候表白的?!今晚?刚才?”

“就是今晚我去找他的时候,后来我们又回来了。”

卢秉哲直着眼睛回想了一下:“你们回来……不对啊!我看今晚你跟宁宁不是跟以前一样在相处吗?!这是怎么回事?他答应了?”

“没有。”

卢秉哲眼皮一跳:“他拒绝了?”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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