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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响起的时候阮知宁把被子盖到头顶,皱着眉朝贺斯扬怀里钻。贺斯扬被吵醒,困顿地去摸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摸到手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并没有设置闹钟。

房间里黑得仍然像是在夜晚,贺斯扬晃了下神,伸长手去够阮知宁那侧的床头柜。手机屏幕暗了下去,刺耳的闹钟铃声终于停止了。

接着床边的台灯亮了起来,阮知宁蜷缩在被子里,对碍眼的灯光非常不适应。贺斯扬低下头去摸怀里的脑袋,声音低低的:“宁宁,起床了。”

阮知宁正在做梦,梦里的他睡不着一直在数羊。他从一数到一千,数完发现自己被羊群环绕了。贺斯扬站在羊群外看着阮知宁,然后通知阮知宁他们应该分手了。

说完这句话贺斯扬就消失了,阮知宁愣愣地蹲在羊群里,问羊他该怎么办。

现实里贺斯扬用手指去抚平阮知宁皱起的眉头,又摸他睡得滚烫的脸颊,有些好笑地看着阮知宁:“昨晚不是提醒我今天早上叫你吗?”

阮知宁埋在被子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念叨什么,贺斯扬听不清,把人从自己怀里挖出来。阮知宁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橘黄的灯光落在他眼睫上,被贺斯扬用指腹揉开了。

“哥哥我好困……”阮知宁感受到脸颊上轻微的触碰,终于讲了一句清楚的话,“让我再睡五分钟……”

身体里还残留着昨晚极致的愉悦感,短暂的分离果然令贺斯扬极度不安,表现在阮知宁身上就是变着花样折腾他。一夜的时间并不能删除昨晚的记忆,阮知宁脑子清醒过来就能记起昨晚自己到底说了哪些话。

有各种奇怪的允诺,比如每天都要聊天;跟周时出去玩要把玩乐的内容都分享给他,拍照、视频都可以;认识新朋友一定要告诉贺斯扬,阮知宁没什么防范心,必要时可以把自己已经有男朋友的事情告诉他们。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被逼着喊了各种称呼。昨晚阮知宁第一次喊了贺斯扬的名字,连名带姓。尾音含在齿间,装腔作势地恼怒,喊出口以后却丝毫没有底气。

贺斯扬咬阮知宁的耳朵,吐息落在耳廓。阮知宁控制不住地颤栗,他听到了贺斯扬的声音,说他觉得好听,让阮知宁多喊几声。

后来还有“哥哥”,还有……阮知宁一个激灵忽然清醒了,他猛地抬起头,正好跟一直看着他的贺斯扬对上了眼睛。

“哥哥,几点了?”

“七点。”

阮知宁磨磨蹭蹭地坐起来,全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酸痛。贺斯扬瞧着阮知宁难受地皱着脸,伸手去拉他,按着阮知宁的腰让他靠在了自己身上。

“还早,我给你揉揉。”

语气温柔,态度诚恳,好像罪魁祸首根本不是自己一样。可是只有阮知宁清楚上了床以后的贺少究竟有不正经,贺斯扬坐起来一点,阮知宁靠上他胸膛,不太舒服地眨了眨眼睛。

贺斯扬拿开阮知宁想揉眼睛的手,告诉他:“眼皮有点肿,可能是昨晚哭太多了。”

“过会儿我拿毛巾给你敷眼睛。”

阮知宁一转头就注意到了贺斯扬惨不忍睹的脖颈,他愣了一下,好奇地凑过去,去摸上面的牙印。

带着淤血的齿印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倒是已经不再疼痛了,阮知宁温热的指尖触上去的时候只能感受到皮肤底下规律跳动的脉搏。他摸完每一个齿痕,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哥哥……你看起来好惨哦。”

阮知宁下意识地想到了一个比方,话不过脑脱口而出:“好像是被小狗咬了一样。”

说完房间里便陷入了诡异的寂静,贺斯扬抱住阮知宁,把下巴搁在他肩窝一直闷闷地笑。阮知宁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就是那只小狗,他挣脱不开贺斯扬的怀抱,又觉得难为情,满脸尴尬地转移话题:“哥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贺斯扬很给面子地附和阮知宁,去蹭他发烫的耳朵,用阮知宁平时说话的腔调去夸奖他,“你好可爱哦宝宝。”

洗漱的时候阮知宁提到了刚才自己做的那个梦,贺斯扬面不改色地听完了,很淡定地安慰阮知宁:“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

阮知宁思考片刻,语出惊人:“所以不是哥哥跟我说分手,是我跟哥哥说分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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