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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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睡够呢……
而且就算从投资角度,这乱世逐鹿,他的赢面也是最大的。
这不是以原着为基础的推测而已,那玩意儿除了一些不可逆的客观事件,比如北蛮入侵或者各地起义的早已有定数的大事,可以当屁股纸扔了。
裴凉在这乱世中做投机客,自然对如今天下格局了如指掌。
虽说也有几个气候已成的枭雄,但不论军事素养,治理能力,全局统筹,以及对天下百姓的悲悯之心,都无法和师飞羽相比。
有那么一两个看似如今强盛的,他门的起势理念和政治承诺虽然能迅速聚拢一批人,如今看来在西南方也势如破竹。
但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那承诺根本无法兑现。
对方虽然有远大的报复,和问鼎天下的野心,却根本没那能力,矛盾在行军中就会逐渐暴露出来。
裴凉在师飞羽这里的投入不算少,要转头扶植他人自然不划算。
不过往最坏处想,便是师飞羽真的与她交恶,她也不是没有办法在他打天下无暇他顾期间赚得盆满钵盈。
到时候卷款卷人跑路,她在这里没有竞争优势,去那些还未被发现的洲没准儿能混个女王当当呢。
或者其实要使手段逼他就范,其实也不是没有操作空间。
裴凉这边在冒坏水,那边被突然叫醒的三响四季也很懵。
这会儿正式三更半夜,世子爷不在房内与裴掌柜缠绵温存,为何突然离开?
但见了师飞羽的脸色,二人便静若寒蝉不敢问话了。
他们世子爷这会儿眼眶赤红,面沉如墨,一贯整洁严正的人,这会儿衣服松散,还能从脖颈处看到莓果样的嫣红。
倒是显出了他们世子爷风流奢靡的一面,只是这脸色决计不是一回事的。
三人步履匆匆的回到师府。
因师飞羽之前不喜与师夫人多接触,他的院子便单独开了一个门,可另行出入,也是自己的亲信把守,倒是没有惊动任何人。
一进屋,三响四季见世子爷脸色苍白,便忙着倒水。
小心翼翼的底过去,问道:“世子爷,这,因何半夜离开啊?可是突然有何要事?”
师飞羽接过水一口喝完,心口仍然绞痛得厉害,他没有心疾,竟是活生生的被气出来了。
将茶盏往地上一摔,这震怒之色,将三响四季吓的立马闭了嘴。
“不识好歹的贱,贱——”到底没舍得骂出来,又顾自痛恨道:“她竟敢如此辱我。”
邱三响和应四季一听,对视一眼,他们离开的时候还如胶似漆,这怎么几个时辰过去,便恨如仇人?
二人畏惧这会儿世子爷的震怒,但到底跟了十几年,关心占了上风,不忍世子爷如此震怒伤神。
便鼓起勇气问道:“那裴掌柜做了何等不识抬举的事?”
“世子爷您消消气,不过是一商户民女,世子爷以妻礼待之,那是她祖上积德的天大福分,她居然不思恩德,恃宠而骄,辜负世子爷心意。”
“世子爷您放心,您若实在意难平,我这便——”
说着应四季做出拿绳索,绕颈,用力勒的手势。
但立马就被他们世子爷眼含杀意的瞪了过来:“你想干什么?”
“没,没我就想量量裴掌柜脖颈,好打来皮子做成围脖送她。”
“你有何立场送她围脖?她需要吗?她给了你什么东西暗示你回礼吗?”
“没,没——”应四季只觉得自己找火受,不过确认世子爷对裴掌柜不是突然情谊全失,他倒也松口气。
他还挺喜欢裴掌柜的,待人和善对他们也好,与世子爷也心意相通,世子爷与她在一起很开心,整个人是从小到大从未有过的鲜活,他倒是希望裴掌柜做他们世子夫人。
谁料却听世子道:“最好没有,我告诉你们,以后若她送你们重礼,你们一个不许收。”
“若她询问你们诸如理想抱负之类的话,或是撺掇拿什么换好处,立马离她远远的,再禀告与我,听到了没?”
“遵命,遵命!”二人小鸡啄米一样。
见气氛稍有缓和,二人便更好奇了:“世子爷?您这是,在生气什么?”
再结合这前言后语,应四季忍不住道:“该不是得知裴掌柜花钱散手大方,常对别人仗义疏财,世子爷您——恼她败家了吧?”
说着他眼里满是不认同,这还没成亲呢,饭桌上歪缠说说也就罢了,咋还真把女子的家私当自己的,给别人花一分都心疼了呢?
这与那软饭硬吃的男人有何异?
应四季一说完,脑子就挨了一下,邱三响面无表情道:“闭嘴!”
但眼神里透露的意思却是——‘作甚要挑明了给世子爷难堪?’
师飞羽:“……”
他只觉得自己刚刚平复点的心绞痛又隐隐开始了。
心下暗恨咬牙,怪到这俩家伙最近看他眼神有异样 ,原来俩小孩儿都看出端倪了,亏他还做着两情相悦的美梦。
虽然想撵二人出去,但这事囫囵绕过,估计在这两个家伙心里,真把他们主子当那种人了。
便咬牙切齿道:“不是。”
“那是为什么?”见世子爷有回答他的意思,应四季愣是不怕死的好奇。
师飞羽深吸口气,考虑再三,才缓缓道:“那女子,先是甜言蜜语含糊不清骗我倾心,又是百般付出挥霍豪阔令我沦陷,不料只是榻上区区插曲,便让她露出薄情寡义的真面目来。”
“她说那些喜爱包容,结果全是骗人的,甚至我负气离开她也无动于衷,根本就是个狼心狗肺的大骗子。”
“枉我,枉我——”师飞羽一拳锤桌上:“今日简直是我奇耻大辱。”
他以为说到这份上,凭二人与他的默契,应该能猜出怎么回事了,如今之狼狈,若不是从小跟着,感情深厚,自己视若亲弟的三响四季,他还真对别的任何人说不出口。
但说到这样,已经是他能容忍的极限了。
只是邱三响和应四季闻言,看他的眼神却一言难尽,欲言又止。
尤其四季,长了几次嘴,那话都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
师飞羽本就心情不好,如此更不耐烦了:“何事?直接说。”
还是邱三响开的口,他小心翼翼道:“世子爷,我听军营里那些老油子说,男人第一次——”
“其实大多都不是挺顺的,甚至有不少说前面半年都不得意,时日久了才意气风发。”
“咱们世子爷人中龙凤,定是那裴掌柜索取无度,不体贴您才显不支的。”
“世子爷您别动怒,趁这几日休沐好生调教,定让那裴掌柜求饶”
应四季连连点头:“对对对,叫我说您就不该跑出来,不然裴掌柜还当您心虚逃遁呢。”
“闭嘴!”邱三响道:“先头便是要适可而止,若是世子爷一味逞强,留在那里伤了身怎么办?”
“哦对对对!裴掌柜那厮太过刁钻,先行退让也是正理。”又问:“世子爷,要不我让让厨房熬点补汤?”
师飞羽只觉得今晚被扎一刀戳穿心肺还不止,回来还得被这两个蠢货撒一把盐。
一时间气的喉咙腥甜,眼前发黑。
“滚——”
二人立马闭嘴逃遁了。
*
因骤然发现自己做了小白脸,与裴凉闹翻,师飞羽连休沐的心思都没有了。
第二天醒来入了宫一趟,便打算直接回军营。
只是今日皇帝却留住他,一脸和悦道:“爱卿今年年岁几何?”
师飞羽道:“虚岁二十有五了。”
“所谓成家立业,近年连年征战,是朝廷是我卓家耽误爱卿了。”
师飞羽有不好的预感,忙到:“陛下,建功立业是我所愿,至于娶妻生子——”
他挥去脑海中的那张脸,道:“微臣目前暂无打算。”
皇帝叹了口气:“我知你难处,先前那柴家毒妇把持中馈,后宅混杂不清,你不想耗费精力陷于家事,耽误行军,这能理解。”
“只是如今那毒妇已然咎由自取,师府后宅无人经营,正缺个主持中馈的主母,如今你尚在京中,岂不时机正好?”
师飞羽眼睛深处闪过一丝讥诮,心里对皇帝的打算心知肚明。
这般时机,他自然不会放过牵制师家的好机会。
果然,皇帝接着道:“七公主月前及笄,容貌国色天香,性情大方爽利。与爱卿一起便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我欲让她食千户之邑,许与爱卿,爱卿意下如何?”
师飞羽听到这话,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斟酌如何回绝皇帝。
而是心中鄙夷对方既想好事,又出手寒酸。
如今世道,民不聊生,食千户之邑听着不少,实际上如今能征敛赋税的可能不足百户,更四处战火连连,各地百姓或破家灭亡,或迁徙逃生。
实际上数量可能更少。
这样一来,皇帝所谓的以丰厚嫁妆嫁女,实际上还不如裴凉给他的一成。
不提这背后的政治动机,也是一笔亏本至极的买——
想到这里,师飞羽一僵。
都是裴凉,这件事扰得他整夜不眠,时刻难忘,竟被她带沟里去了。
师飞羽自知北蛮即将来袭,届时天下格局大变,此时不必太过断然回绝皇帝,在大战之际徒惹麻烦。
便道:“公主金枝玉叶,臣乍受亲睐受宠若惊,只是婚姻大事,自古父母之命,还请陛下待我回去,与父亲商与几日。”
对方没明着拒绝,皇帝自然也不会对作用重大的武将太过强势。
于是便笑眯眯的让他回去与父相商,又讨论了一些朝政上的事,方才放师飞羽离开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