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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柜子抽屉格子的实际容量,在裴凉看来却有一点点不协调。

于是裴凉直接撕开夹层,果然看到最里面的一个不是很深,但是长约两尺,大概三指厚的夹层。

夹层里面空空如也,裴凉却勾了勾唇,显然早在意料之中。

她出了房门,吩咐丫鬟婆子给老太太的尸体换上寿衣。

裴凉一连死了三人,丧事办起来倒是方便,老太太的棺材寿衣是早准备好的,祖孙三人相聚做伴,走阴间路的时候倒是不寂寞。

交代完事情出了门,裴凉又看见老太太准备的两个美人,此时正瑟瑟发抖的站在门口。

一见到裴凉,眼里满是惊恐畏惧,立马给她跪了下来,眼里满是哀求。

也不怪她们,裴凉为了出其不意,不让外面的院子里的守卫发现端倪,并没有先赶她们出来,引发跟老太太起冲突的风险,或是让外面的人看出不对。

二人可是全程听到裴凉说的话的,都是七窍玲珑心肝的美人,哪能不懂其中意思?

大小姐亲手杀了祖母,被她们亲眼目睹,又听到诸多更令人震惊的真相。

显然是不打算让她们活的。

但以大小姐的狡猾狠辣,杀了人便倒打一耙除掉碍事的三老爷的果断,还有就连老太太都不敢相信的真相。

二人慑于裴凉的淫威,哪里敢开口?只能寄希望于大小姐饶过她们。

裴凉见两个美人儿惊慌的样子犹如玉兔一般,便来了兴致。

问她们:“你们都会什么?”

这是看她们有没有留用价值了?

长相艳丽的那个连忙回答道:“奴婢红袖,擅推拿按摩。大小姐练功之余,若身体疲乏不爽,奴婢可让大小姐松快一二。”

长相清纯柔雅那个道:“奴婢青衣,擅调香,大小姐若心情不爽或睡眠不爽,奴婢也能让大小姐舒缓一番。”

古代和现代不一样,现在一点皮毛都可以拿出来包装吹嘘,因为人已经不缺少展示的平台,才华少有被埋没的。

但古代就不同了,敢说自己善于某道的,那绝不仅仅是功底扎实而已。

裴凉呸了一声:“这般惊才绝艳,知心可意大美人,全准备赠与那姓江的,怕他没命消受。”

两位美人心里一凉,大小姐提到江公子,怕是记起她们二人的身份,更不会饶了她们了。

正心下绝望,却听大小姐道:“这等好事岂能便宜他人?”

“送我房里,梳洗一番,取我月前得那几匹锦织,还有库里的金玉宝石,与她二人装点一番。”

“再留与我身边贴身伺候。”

这声命令一下,周围的人都有点懵,恍惚间还以为是大少爷在跟他们吩咐抬姨娘的事情,以往大小姐不是最不耐莺莺燕燕的?

关键是大少爷出手都没有这么豪阔啊。

裴凉又对二人温声道:“我还有事要忙,你二人回房准备一番,精油器具或是制香材料尽可吩咐丫鬟取用。”

两位美人也懵了,恍惚还以为二人同时被收用了。

不过大小姐既然如此交代,那她们小命该暂时保住了吧?

再者大小姐如此大方,竟让人有点雀跃期待?

周围人茫然,可现在整个裴家大小姐最大,众人也只能埋头听令。

只是除了其他裴家人以外,有个站在院子角落里的丫鬟,目睹这事的整个过程,心里懵然之余走觉得有点不对劲。

可视线又落在两位美人身上,嘴里面却不知为何多了股酸味。

老太太一死,裴凉迅速夺过话语权,一连串命令发号下去,让裴家原本混乱的局面清晰下来。

她召回多余人手,巩固斩月山庄的安全结构,凶手也不必漫无目的的追拿,而是直接联合几大门派向望秋派施压。

质问他们因何命令门派女弟子挑拨离间,损失韩未流上门寻仇,甚至用隐私手段偷袭杀害掌门少掌门。

此时还倒打一耙诬赖裴家大小姐弑父弑兄,简直其心可诛。

既然你望秋派借韩未流之手,那是不是韩家灭门也与你有关?

裴家已经广发英雄贴,你望秋派如若在此之前拿不出个说法,那这暗害一派掌门的血海深仇,就斩月门以及维护江湖规矩的各大门派不惜流血也得讨回公道了。

望秋派的人被气得脸色狰狞,原本皆在掌控之中的事态突然间就脱离控制,甚至被甩了一脸。

如今他们望秋派根本不适合暴露外过多的关注之下,单是为了应付最近别有用心的打探,望秋派就险象环生。

夏云纱回了趟门派后便为了躲追捕被远远送走,而韩未流竟然不知所踪。

望秋派大为光火,但面前却也只能做出二流门派的惶恐懦弱,整日对来这里查探盘问的几大派和斩月门的人唯唯诺诺,憋屈死人。

裴凉稳定斩月门人心,用裴三叔一家震慑了前后宅因为老太太的死,心思涌动的人。

又利索的安排丧事,利用望秋派转移派内矛盾,一些野心之辈,有所图谋总得借着替掌门报仇雪恨的大义,于是跑望秋派倒是最勤快。

让武功不足以震慑众人的裴凉减轻了压力。

一个门派的兴盛势力,绝不可能仅仅只靠领头人,实际上斩月门武功高强之辈并不少。

只是武林门派,说白了和现代黑帮一样就是暴力集团。

这样的集团,必须得有个毫无争议的强龙,才能压制住众多本事强悍的豺狼。

裴凉暂时没有这个武力,但她在所有人还来不及处理混乱的时候表现出的统揽大局的才干和魄力,倒是让斩月门的人心服口服。

且她是裴家现存唯一嫡系,有打算的也少不得争取她的支持。

在局势尚未明朗,江曹两家还未表态之际,斩月门内部就是有那不安之辈,这会儿也不敢做出头鸟。

裴凉便是靠着这个反应差,还有微妙的平衡,暂时掌握了斩月门的话语权。

但这个平衡始终会打破。

丧礼这天,与裴家有婚约的江家曹家一早到达。

不然怎么说人走茶凉?江家虽然离裴家路程不短,可若是放在以往,裴家花团锦簇,裴掌门寿诞之类的大喜日子。

江家曹家的人通常得是提前一两日赶来的。

如今裴掌门躺在棺材里,不可能心里记恨两家怠慢了,两家顺势怠慢一二,也就不是什么事。

裴家这祖孙三人,自然是不配裴凉替他们跪灵守孝的,便替了管家在灵堂外迎客。

灵堂里倒是不冷清,一众小妾庶子哭得肝肠寸断,热闹至极。

江家和曹家一同进来的,江家来的人除了江掌门和原主如今的未婚夫江逊以外,还有江掌门胞弟江仵与其妻火石榴。

江仵与江逊虽为叔侄,年纪相差却不大,堪堪五岁而已。

不过几乎算得上同龄人的江家叔侄,站在一起差别可就大了。

江逊是江湖中声名显赫的玉面公子,品貌风流,文武双全,是无数江湖女侠的梦中人——当然也是原主的,

而江仵则普通得多,虽然在江湖中也颇有名望,武艺也算不凡,可与江逊站在一起,别说叔侄,更像是世家公子跟他的随从一般。

然而就是这么个不起眼的人,却娶了艳名远播的女侠火石榴,几年来羡煞旁人。

不过此时三人站在一起,无论怎么看,江逊跟火石榴才像一对,无论是长相气场,还是默契般配。

这倒不是裴凉淫者见淫,这婶侄二人确实有一腿。

原着中原主在江家被磋磨至死,这火石榴可功不可没。

她真正想嫁的人是江逊,然而出身低微,虽然本人颇有名气,却做不了江家下一代主母的。

这姐们儿也是狠人,既然无法嫁给心上人,就退而求其次嫁到他家,于是倒霉的江仵就成了那接盘侠。

二人早已暗通曲款,火石榴自己没法嫁给江逊,自然对能够嫁给江逊的原主妒恨不已。

在她看来原主仅仅是个空有家世的草包,学武不精,蠢笨矫情。那所谓的月下西子的赞誉,也不过是仗着家世显赫而已。

江湖中美人不少,便是她当年也艳名远播,哪里就轮得到她裴凉艳压群芳?

不过凭着会投胎,便轻松拥有她遥不可及的东西。

所以待裴家没落,原主无依无靠,这原本性子爽利大方,对她热络亲近的小婶,就露出了被嫉妒和扭曲浸泡得发烂的刻薄模样了。

而此时火石榴看到这裴家的满目凄凉,心中痛快不已。

脸上却做出心疼担忧状,拉过裴凉的手道:“妹妹节哀,生死无常,想必裴世兄与老夫人也不愿见你沉湎悲痛的。”

“我看你比上一次都瘦——”

火石榴看了眼裴凉的脸色,后面的话实在说不出来。

对方脸上哪有凄苦之色?别说瘦了,脸色似乎还比上次见面红润不少,便是脸上没什么表情,整个人也意气风发,精神无比。

真应了那句话,以花为容月为神。

此时裴凉莫说凄凉惨淡,简直如同那开得最艳的桃花,粉面娇嫩,看着吹弹可破,整个人身上散发一股高雅清冽的馨香。

火石榴心下不好,果然回头一看,江逊视线落她身上,跟被勾子勾住似的,扯都扯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