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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乡一听这话哪里还坐得住?

从去年工程完结拿了钱回家过年,因为剩得少,剩下的基本都被爹娘搜了个精光,过完年出来只给他留了点基本的车费和生活费。

现在开工个把月,也就预支生活费过活,每天除了吃饭买烟剩不了多少,两个多月没出去放松了。

现在是连母猪都馋,听到这么便宜的野鸡,哪儿能不动心?

工地也不是没有野鸡偶尔进来做生意,不过这会儿开年大多还没出来,而且知道过完年,大伙儿手里的钱存的存,拿回家的拿回家,工地单身汉们手里没几个子儿,还不到做生意的时候。

刚刚进来的时候,老远这老乡就注意到了,那女人看着四十出头的样子。

年纪嘛是不如小姑娘鲜嫩,但是风韵犹存,身段还在,穿得也时髦。

老娘们儿有老娘们儿的好处,比年轻的更放的开,玩得更带劲。一晚上折腾下来得让你腿软。

老乡想到这里,心已经往那边飘了。

便冲白绮挥挥手:“东西我收到了,你先走吧。”

白绮缺拦住他:“诶,叔你干嘛这么快就让我走?我还有事跟你说呢?”

老乡不耐烦:“啥事啊?”

“叔你有没有好工作介绍给我?我爹妈说了,让来城里有为难的找你。”

老乡心到果然不愧是那老婆子,一包红薯干就想把闺女甩给他。

只怪过年的时候牛已经吹出去了,当时承诺要是村里有人出来打工。碰到难的可以来找他,这会儿却是把自己方进去了。

老乡心思早不在这儿,便道:“你这样,你一早赶过来肯定没吃饭吧?”

他注意到白二梅眼睛老往食堂窗口望,时不时的咽口水,想来是饿了。

便道:“你先在这儿吃饭,叔请你,我回棚屋拿点东西,你要吃完了我还没回来,就看会儿电视。”

白绮一边点头嘴上却道:“那怎么好意思呢?”

老乡没理她,来窗口花十来块钱给她买了个套饭。

这个工地的伙食还不错,承包食堂的两口子算厚道,东西味道不错还不贵。

盖饭上来的时候,白二梅的眼睛都放光了,哪儿还记得旁边的老乡?

老乡见状便往那个方向出了食堂,没注意到白二梅眼里讥讽的冷意。

白绮看着眼前的盖饭,她这辈子哪儿吃过这么简单的食物?

可属于白二梅的身体机能却在不断的叫嚣着渴望。

那个乡下女孩儿一年都吃不上几次肉,便是家里吃肉,也是紧着哥哥弟弟,接着爹妈,轮到她的时候有点肉沫星子和底油用来泡饭不错了。

这还是第一次这么一份肉菜放她面前,仅供她一个人享受的。

或许是这具身体潜意识的渴望,也或许是一路上真的饿了。

一份普通的肉菜,在白绮看来却无比美味。

她细嚼慢咽的吃完一餐,又喝了点汤,这才把餐盘放回水槽里,接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电视。

有滑头的工人还想逗弄她,可从老乡一走,便兴不起那个念头了。

那瘦瘦小小一乡下丫头,一个人坐在那儿吃饭看电视,就是给人一种身处高档餐厅,看到那些衣着光鲜的有钱人的窘迫感。

等过了好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了,白绮才起身,往之前棚屋的方向去。

她脚步很轻,神色和步态却很从容,一点没有偷摸的样子。

却是再细细的探听棚屋里面的动静。

意识到里面差不多了,她才加重脚步,叮叮咚咚的走过来,然后一把推开门。

就看到老乡正提上裤子,一旁板子床上是衣衫不整的女人。

白绮做出一副震惊的样子:“叔,你在干嘛?你留我在食堂是为了来干这个?”

老乡脸上也挂不住,只能耍横:“去去去,小孩子知道什么?你刚不是问我有没有好工作?我哪儿知道?”

“没有没有,你快走吧。”

说着就溜出了棚屋,估计也是进来弄到一半发现不是野鸡。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会儿心虚了想躲一躲。

白绮没有理会溜走的老乡,而且冲进里面,将女人扶起来——

“姐,姐你没事吧?他怎么能这样啊?”

“自己闺女都这么大了,还这么不是人。”

又看了眼旁边桌子上,放着的五十块钱:“咦?这钱哪儿来的?”

女人一脸踩了狗屎的屈辱,她是有家有室的,自然受不了这种满身汗臭的下力光棍。

她慢慢的把衣服穿回去,又看了眼白绮,眼睛里像有淬了毒的刀一样。

都是这倒霉村姑害的,她行走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吃这么大的亏。

白绮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姐,姐你别生气,我知道是我连累了你。”

“要不咱报警吧?让警察来抓他。”

“不行!”女人连忙道,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太过异常。

解释道:“我都这把年纪了,又不是小姑娘,没得为这点事闹得到处议论的,反倒丢人。”

白绮对此早走预料,这种人贩子,常年到处乱窜,没人注意的时候还好说。

一旦涉及刑事案件,被详细追问,很多经历踪迹还有经济来源是没法自圆其说的。

更何况对方可能本来就有案底,或者有被拐人口报案留下的相貌特征。

现在全国信息技术这么发达,是打死她也不敢进警局的。

但嘴上却难以理解道:“为什么啊?难道平白挨他欺负?”

“没有王法了吗这?他还是不是人啊,梦梦知道了我看他有没有脸当这个爹。”

女人原本就吃亏难言心里堵得慌,这会儿听了好几遍那工人有闺女,突然就想起车上白二梅念叨的,说是那女娃也想出来。

便文白二梅道:“你先前说他闺女也想出来找工作?”

白绮下意识的点头:“对啊,不过她爸不让,说最少念完高中。”

接着像反应过来什么一样,警惕的看着女人:“姐,你该不会是在叔这里吃了亏,想把气撒梦梦身上吧?”

“她老子不做人,这可不关她的事。”又道:“那既然现在都这份上了,我也不好意思让你给介绍工作。”

“这样吧,你留个电话,我发了工资就给你打钱过来。”

煮熟的鸭子女人岂能让她在嘴边飞了?

心里是痛恨不以,不但吃了大亏,还有可能鸡飞蛋打。

只是她钱也借出去了,又遭了这通罪,要是平常,失手也就失手了,可这次不行。

到了这一步,付出成本不是以往能比的。

这就跟很多人上当受骗,还一次又一次的给骗子汇钱过去一样。

投入越多越没法说服已经及时止损抽身离去,也就越发迷失对事态的正确判断。

让女人吃这趟亏就是白绮的目的?不,这只是开始。

是让女人彻底没法放弃她这个目标加的保险。

不过女人就是再精明,也不可能察觉是白绮的异常,毕竟从在车上开始,所有事实没有任何漏洞。

人贩子绝对不会想到,一开始在车上,白绮嘴里的话便为这一刻打好了基础。

她是个人贩,从来都是以猎人角度看待那些从车站里走出来,对陌生的地方充满无知和憧憬的姑娘。

做惯了猎人。便绝不会想到自己也有天会成为猎物。

这会儿见白绮想跟她分道扬镳,女人连忙拉住她道:“我哪里是拿人小姑娘撒气?”

“现在出了事,我都没怪你,你反倒怀疑上我来了?”

“唉!也罢,我还想说我xxx一口唾沫一个钉,不管如何,咱俩之间的约定总是作数的。”

“你现在举目无亲来城里,咱俩说来也就在车上认识几个小时的交情,我都毫不犹豫借你钱,你反倒是不相信我?”

白绮一副被说得无地自容的样子,听到女人跟她的约定作数,又满怀期望。

毕竟那份工作可是待遇真不错的,要不是有这趟尴尬,自己万万不想放弃的样子。

她讪讪道:“对不上啊姐,我多心了,我不该胡说八道的。”

“不过梦梦确实不好出来,她虽然没了妈,不过爷奶看得紧。”

原本已经想着及时止损,能捞一个是一个的女人,听了白绮的话又止不住肝火。

对她翻:“你不说你同学长的好吗?那儿还差迎宾,对身高形象有要求的。”

“你嘛就别想了,你朋友倒是可以试试,迎宾光底薪就高你们一千多。还经常会有小费。”

“运气好一个月一万多都是稀松平常。”

“啥?多,多少?”白绮瞪大眼睛,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一万多?”

真的好多啊,都快能买她半只鞋子了。

心里讽刺,演技却是炉火纯青。

女人心中不屑的冷笑,又道:“这还算少的,要是运气好碰到大老板心情好,一晚上得的小费可能比你一个月赚的都多。”

“我知道家长的心思,多读点书也是不错,可现在外面找工作,大专以下学历压根不看毕业证,读不读完有什么区别?”

“你也别看我,我现在心里窝火,我带她闺女出来上班,既给指了一条明路,又隔应了那混账,总不过分吧?”

女人说完,就见眼前的村妞只会下意识点头了,其他都不重要,注意力全在那一万多的工资上。

白绮脸上又妒又酸:“长得漂亮就这么好赚钱啊?”

“我出来东奔西跑的,好不容易碰到贵人才有了着落呢?梦梦她干了什么呀?”

说着那口气,竟是因为嫉妒不想提对方的事了。

白绮这处处充满狡猾小心思的反应差点气女人。

不过到了这一步,村妞基本已经不怀疑工作的真实性了,倒是可以恫吓一翻。

便道:“你先前也听到我打电话了,人王总给了我指标的,那儿最近差人得很,春节前就离职了不少人,现在没补上,班都排不过来。”

“我去一趟,总不能只带你个干瘪丫头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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