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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曳也看到了陆承杀和花焰, 他好似已然忘记了上次的不欢而散,对着两人微微一笑,神色寻常, 如同见到昔日旧友。

严阵以待生怕他再危言耸听的花焰一时被他的脸皮震惊了。

她确实完全不了解他。

羽曳此刻混迹在正派弟子中, 俨然已看不出区别,半点没有魔教气息。

花焰还发现, 羽曳手上的镣铐没有了。

她心里一盘算,就知道不适合现在和他正面起冲突,她拉了拉陆承杀衣袖, 拽着他走远,冷声冷气道:“别理他。我们走!”

陆承杀手在半空中, 又放下了。

所幸羽曳现在也顾不上他们,他正在风暴中心。

“他说追踪到此处就真的在里面吗?万一他是和魔教教主串通好的呢!万一是他胡编乱造的呢!”

羽曳叹了口气道:“诸位可以不相信我。只是追踪一事, 我确实问心无愧。”

旁边还有人替他说话:“羽公子不过是误入魔窟罢了, 如今早已弃暗投明,幡然悔悟……我们一路追踪也见到过那魔教教主留下的痕迹, 可他实在太过机敏, 逃得太快!”

“我们慈心谷也不是说进就进的, 这些日子我们根本没看到过什么可疑人士进来。”

“现在那妖人就在里面,你们让不让开?”

明齐同样很头疼, 他是不想和当山派起冲突的!

他虽然会武, 但真打起来和当山派比那绝对不够看——他们又不是青城门, 能和当山派打个五五开!

可他其他师兄弟可不觉得, 平时出门在外, 只要一身慈心谷弟子打扮,亮出手腕上挂着串铃的白绸,江湖人都客客气气的, 久而久之,他们脾气也被养得格外大。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谷里上上下下足有上千名大夫,大半是不会武的,他们不硬气点,哪有谷里大夫的安稳日子。

但……其他人不怕,他很怕啊!

挨打很痛的!

“你们当山派势大,我们慈心谷也不是好欺负的,说人在里面,就拿出证据来,若是找不到……”明齐旁边的师兄还在咄咄逼人,“你们要怎么谢罪?”

当山派弟子冷道:“那先闪开让我们进去搜。”

“我偏不让又如何?就算你们掌门凌天啸来,我也不让!”

他话音未落,只见不远处一个高大的男子骑马而来,白须白发,面色黝黑,不怒而威,正是凌天啸本人。

没想到他会亲自出马,在场全是小辈,刚才还吵成一锅粥的各派人马都安静下来,就连慈心谷弟子也都不得已闭了嘴。

花焰这会也拉着陆承杀到一旁看戏,甚至情不自禁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小包瓜子,还问陆承杀吃不吃。

陆承杀看了她一眼,默默伸出了手。

花焰大方地倒了一半给他。

凌天啸翻身下马,青灰色剑袍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他目光冷厉地一扫,有些小门派的弟子已经缩着脑袋,恨不得把自己埋地里了,大致看了一眼,他径直便往里走。

明齐早缩到旁边去了。

然而,他那不怕死的师兄居然还要上前去拦凌天啸。

醒醒啊!那可是凌天啸!

他现在年纪大了脾气好些,年轻的时候听说脾气比褚浚还烂呢!

果然,凌天啸浑然未觉地用手臂胸膛撞开了那个不识相的慈心谷弟子。

被撞的慈心谷弟子情不自禁惨叫一声,只觉得肩膀仿佛被钢板刮过,痛得他连忙掀开衣服看看自己有没有事。

然而就在此时,谁也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不知从哪蹿出了两个衣着粗陋的农妇,哭天喊地扑上来,一把抱住了凌天啸的小腿,就是一阵嚎啕大哭。

“大侠,这位大侠,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我男人前一阵子吃喝不下,瘦的都快成人干了,大夫让我们来慈心谷,我们卖了家里的牛和鸡,好不容易攒够诊金前来求医,哪知道几服药下去,我男人他……他人没了啊!这慈心谷的药医死人,还不负责任!说是我们上门诬赖!”

“大侠您一看就是个了不起的人,您可一定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啊!我和我妹妹给您磕头了!”

凌天啸僵立在原地,本来就黑的脸此刻更是黑得宛若锅底。

若是抱着他的是个其他门派弟子,他大可以一脚踢飞,然而却是两个半点武功不会的农妇,他一脚踢过去,只怕这两人半条命都没了。

跟在凌天啸身后的当山派弟子连忙前去拯救自家掌门。

然而这俩农妇大约常做农活,力气颇大,又一副无赖模样,当山派弟子竟一时也不好把她们拽开。

两个农妇扯着嗓子哭叫,声响震天,就差在地上打滚,边上不知何时还多了个小男孩,也在跟着一起哭,加起来声音竟比刚才慈心谷和当山派弟子吵架的声音还要大。

慈心谷弟子此时倒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甚至有几个已经开始憋笑了。

花焰也有点忍不住,她走过去拍了拍明齐肩膀,好奇道:“什么情况呀?”

明齐吓了一跳,肩膀都哆嗦了一下,横跨着平移开一大步,才敢转头道:“你、你……怎么也在这……陆……陆……”

花焰指了指旁边:“他在那边呢。”

明齐顺着她手指看去,陆承杀四周依然仿佛抽成真空。

然而……他现在在干吗?

明齐瞪大了眼睛,见目光冰冷,神色无情的黑衣青年正……捧着瓜子在吃。

什么鬼?

陆承杀被人夺舍了吗!

花焰以为他也想吃,非常好心地摊开手掌,露出里面的瓜子道:“想吃可以分你一点,快点给我说说!”

吓得明齐又往边上闪了一步。

倒是他旁边的师兄揉着肩膀道:“这俩人怎么又来了,胡搅蛮缠也得有个限度吧。诊金也退了,也赔了他们钱,张师兄开的方子哪有问题……他相公本来就快不行了,身体撑不住,还非缠着要个说法。”

他这随口一说,没想到那哭嚎的农妇耳朵这么尖,闻声转头道:“胡说!我男人本来都有点好转了,可突然人就不行了……肯定是你们的药有问题!”她又抱着凌天啸的大腿,哇哇哭起来,“铁子啊,你死得好惨啊!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为你讨回个公道!”

她哭嚎的伤心,又有个黑脸的凌天啸在,周围无人敢接近。

人群中,一道月白身影走了过去,羽曳蹲下身,递过去一张素白的手帕,道:“这位夫人,在下略通一点医术,若有什么疑问,不妨跟我说说。”

农妇看了一眼羽曳的衣衫,依旧哭道:“你和他们都是一伙的吧!”

羽曳摇摇头道:“我并非慈心谷的人,与他们并不相识。”他声音温文,如潺潺流水,自有一股抚慰人心的力量,“夫人,您先放开凌掌门的腿,擦擦眼泪可好?”说着,他微微一笑,“哭花了脸,可就不好看了。”

花焰目瞪口呆。

那农妇脸上饱经风霜,哭嚎得五官扭曲,绝对称不上好看,但羽曳的神色语气认真,似乎发自真心。

他居然可以对每个女人都用同一种态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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