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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众人已收到天录消息,纷纷赶回,阮慈也不顾苏景行、胡惠通身份,坦然将自己和魔主、黄掌柜、青君三人先后斗法的详细情景说出,只是掠过了回到过去,取走情念此事不提,因道,“你们知道这些,其实或许会妨碍洞天境内的修行,形成知见障,不过那已是极遥远的事了,到时再设法弥补罢。以魔主对我的开示,道韵相当时,攻伐便以心念为主,若是要简单形容,可以这样说,你心中的执着越多,意志越是坚定,情念越是丰富,便越是有可能取胜。”

此时汇聚在此的,都是琅嬛周天的佼佼者,虽说道韵攻伐陌生之至,但三言两语,也各有颖悟,苏景行道,“这和天魔斗法差不多,魔门彼此斗法时,互相渗透情念,也是考验道心,若是道心不够坚定,便是法力再高,也可能轻易落败。”

阮慈道,“你说的道心,倘若是向道之心,那么并非如此,向道之心我是比不过青君的,青君已然身陨,却依然为复生布局,这便是她的向道之心。青君对我说,那求活之念,灵性自由之念,她也有,因此我胜不过她,在我来看,或者要胜过她,我心中要有第三种极为强烈,九死不悔的情绪。方能在道韵攻伐中将她杀死,把生之道韵全部炼化,拔出东华剑。”

苏景行微笑道,“那这道心,便可解释为修道人之心。修道人之心,总是经历得越多,便越是丰富坚韧,长年累月在门中苦修,道心娇嫩脆弱,这样的修士在我们魔门弟子看来,便是一顿美餐,那些坎坷磨砺,一路前行的修士,道心便像是长满了铠甲,便是我们魔法超人,一时也不易侵入呢。在我们魔门弟子心中,情感也是极其宏大的一股力量。”

说到人心,魔门弟子自然是大行家,阮慈闻言不由点头称是,与苏景行对视一眼,默契仿佛比之前更深了一层。那胡惠通也皱眉道,“这就尤为不易了,我侍奉慈小姐这些时日,冷眼看来,较之一般修士,慈小姐情感已算丰富,若是连这些情感,都不算是强烈,那仓促间还有什么念头,是可以强烈到刻骨铭心这地步的?”

阮慈也是大为头疼,因她性子本就随意恬淡,连胜负欲都不强,没有什么求胜之念,倘若有得择选,情愿一辈子逍遥玩耍,得闲了便修炼,想偷懒便四处游玩。要让她心中说出第三个刻骨铭心,令其神念翻涌,咬牙切齿的欲求,确实也是难寻,便是王真人,算是她入道以来最欢喜的一个人了,那情念也是酸酸甜甜、若有若无,要为了这寻死觅活,似乎还差了这一些。

思及此,她心中微微黯然,握着九霄同心佩,暗道,“我在青君面前叫着救我的时候,心里多数是想到了恩师,可上清门陈兵洲际,偌大气运因果牵连的一局棋,我便是棋眼,他如何不知我的境况呢?终究是违背了我们的约定,我用这同心佩呼唤他,他却没有回应我。”

或者是因身负重伤,想到这里,差点落下泪来,忙遮掩着道,“此事也急不得,先姑且养伤,等待机缘罢,这期间行事也要小心些,若是被那些令主遇上,他们早有提防,只怕不会得手得那样轻易了。”

她还未曾见过此地风光,但感应中魔气充沛,灵炁也是十足精纯,阮慈只是因为法力、神念同时枯竭,因此动摇道基,受了重伤,此地资粮如此丰沛,养伤应该不难,待她回到全盛时期,要再战元婴倒也不是没有可能。要说胜负,还是两说,但不至于没有一战之力。

因她是此地修为最高的一个,话便说得满些,也是鼓舞众人的意思,不料众人听了,面上都露出古怪之色,只有王盼盼和她一样一无所知,又没什么耐心,大声喵叫道,“怎么了,怎么了,快说,快说。”

苏景行摸了摸鼻子,道,“说到这个,大自在师伯约我今日相见,便正是要商议联手一事,以我所见,倒是暂不必担心他们会对我们出手,目前还是同心协力,将那条大金虫寻出来为好。”

且不说阮慈在燕山将那四位令主几乎吸死,便是毫无瓜葛,这四位令主哪个是吃素的?便是苏景行,手底下也不知有多少正道修士的亡魂,只是和阮慈志同道合,又有因缘,因此选择靠拢。若是平白无故,要和那四位令主合作,无异于是与虎谋皮,阮慈闻言也不禁一怔,并不出言反驳,先去看秦凤羽,见秦凤羽也是点头示意,方才问道,“寻他,是为了让他把我们带回去?这么快吗?”

以她之意,来了此地倒是可以历练一番,至少寻觅一番机缘再走,因此并不用着急寻找大太子。苏景行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

他苦笑道,“并不是所有来了漂流密境的人,都会回到原本大天的,大太子很可能跟着从其余大天来此的修士离开此地,去到别的大天中大快朵颐,我们若想回到琅嬛周天,就必须在他逃走之前,从他身上找回密境钥匙。”

“再者。”他往后一让,推开窗户,道,“你还没看过这阿育王境是什么样子罢?慈师妹,不如且先打望一番再说?”

阮慈听他一说,便定睛望去,果然立时大吃一惊,叫道,“哇!此地竟如此广大?这,这哪里还是密境?难道不是一方小小宇宙么?”

却见窗外,星辰满天,每一颗星宿上空都似乎隐有元婴强者气息,她注视越久,脸色越是难看,吞咽了一下,问道,“难道……这些星宿之上,都是别的大天到此的魔道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