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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碑落下时的瑰丽光色,也将城中百姓给照醒了过来。

众人出门查探,仰望着天空中飘散的金色光华,面露疑惑,以为是余渊宗的界碑又被谁被拆了,正在重新修复。随后得知朝闻的仙君直接将这座城池给打下来了,不由大喜若狂。

他们原先还犹豫着要不要移居去朝闻,正是因为不舍故土,如今这样的烦恼没有了,可不是天下的喜讯?!

百姓们精神亢奋,敲打着锅碗瓢盆在街上行走,欢呼雀跃,拥抱呐喊,颇有种普天同庆的架势。那万人空巷的盛况,把余渊的一众修士给生生震住了。

当真有这么高兴吗?他们中许多人又没见过逐晨,也未在朝闻住过,怎么就知道,朝闻必然比余渊要好?

不是他们不喜朝闻,而是现实着实有点难受。好像那些人敲锣打鼓的,就是为了送走他们。

“这就叫不得人心。”逐晨乐呵呵地说,“懂吗?在他们眼里,哪怕是随便从街上拉个人上去,也比你们余渊宗的人要好。他们高兴的不是我做了城主,而是你们余渊的统治终于结束了。”

施鸿词百感交集,低声呢喃道:“……我们其实也没做什么,大多时间都是在修炼啊。”

逐晨:“该做事的人却不做事,放任着一帮败类在前头狐假虎威,这还不糟糕吗?为虎作伥就不是杀人刀了吗?”

施鸿词被她问得愣住,难以辩驳。

事已至此,前路明朗。想走的走,想留的留,来去自由。

实际上,根本没有人选择离开。

余渊一众修士都等在大殿门口,以为逐晨会回来说两句话,训诫他们一番,立立威风。

结果逐晨下完界碑就拍拍屁股回朝闻去了,彻底忘了来管他们。最后是施鸿词出面,疏散了师弟们,叫众人先去休息,明日再去请教。

逐晨回到朝闻时,余渊掌门……当是前掌门了,已经被五花大绑了。

十几人被一根粗绳捆成一团,围坐在中间的空地上。边上是一群夜里睡不着觉,还在兴奋看热闹的无聊百姓。

小师弟见二人出现,挥了挥手,咧嘴大笑:“师姐,你下界碑了?这回的好看!可惜我没看清。余渊那座城,以后就是我们的了?”

前掌门气得发须颤抖、双目猩红,一见着他们就咆哮道:“你——你们怎敢!”

逐晨嗤笑道:“敢不敢都做了,怎么,你现在还能跳起来打我?”

逐晨在他对面坐下,嘲讽道:“你的那些弟子们,没一个愿意替你出头的,城中百姓更是击鼓相庆。你这掌门做得真是有够失败。”

前掌门正要开骂,风不夜的衣角飘了过来,老者自知对方没有好脾气,硬生生将话头咽了下去。

风长吟歪头问:“师姐,这几人要怎么处置?”

不能杀,关着又浪费粮食,还能怎么办?

逐晨努努下巴,示意他把人给放了。风长吟依言照办,用剑在打结的位置一挑,把绳索解开。

几位修士将信将疑地起身,用手紧紧拽住褴褛的衣袍。

逐晨看他们这小媳妇的模样有点好笑,板着脸说:“这次可以放你们离开,只是余渊嘛,你们是回不去了,如今那里是我的地盘,我不欢迎你们。离开后,记得滚远些,下次见到,我不会再这么客气。”

长老们都很识时务,怨恨全埋在心里,面上只装哑巴。得到赦令后,裹紧衣服,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前掌门被风不夜打出内伤,走路一瘸一拐,落到了最后面。

他这人不大安生,已经走出几十米远了,还回头骂了声:“魔修,必然为天下人所不齿!”说完便落荒而逃,连头也不敢回。

逐晨不屑一笑:“呵。”

单从这句话就可以听出他不是个合格的反派,合格反派这种时候说的一般都是:我一定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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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会回来的!”前掌门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地上,不停地骂骂咧咧道:“此事绝难罢休!”

边上几位长老神色皆是萎靡,不欲搭腔。

前掌门问:“巽天的回信呢?何时能到?我定要将风不夜入魔的事传扬出去,让他们不得安宁!”

一人苦涩回道:“余渊如今已被他们夺走,巽天若知道是风不夜在此坐镇,恐也不敢替我们出头。悔不该当初啊!”

前掌门气得牙痒。此时若是退却,都对不住他脑袋上的一片光亮。他压着声音道:“巽天不敢,那朴风宗呢?朴风宗是天下第一宗门,素来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岂能容忍门下弟子入魔?风不夜会逃至此处,就说明朴风宗容不下他!我们只要写信,揭发他的罪行,号召朴风宗与天下义士前来围剿,纵然是风不夜,又能翻出什么花来?届时风平浪静,余渊还是我们的!”

几人一想,觉得有理。

风不夜是魔修,便是他们最大的倚仗。

“先去与巽天的修士会合,我们商讨一番。”前掌门阴恻恻地笑道,“那帮黄毛小儿,以为能敌得过我?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