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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尚书啊!”方拭非振臂大喊,“王尚书!”

“阿嚏——”

王声远揉了揉鼻子,愤怒道:“这方拭非,铁定是在说道我。”

旁边的官员耸肩轻笑:“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们这边话音刚落,门吏进来道:“方主事来了。”

王声远立马精神抖擞:“你看你看,老夫就说准的吧!让他进来吧。”

方拭非这次没蹦着进来,看是折腾得不轻。

王声远不怜惜说:“你有话快说,我这就要走了。”

方拭非靠着门,直接坐在门边,也不嫌脏,说:“京城就是这点不好,太大了。做什么事,走一趟都得一天。”

王声远看她装扮,问道:“你哪里回来的?”

方拭非说:“白云山啊!一大早就过去了。”

王声远:“哦,所以你手上的这个灯笼就是从白云山顶买的?虽然不如我说的漂亮,但也还可以。你拿来吧。”

“哪呀?怎么可能?我就是没上去,也知道上面没的卖灯笼。”方拭非一脸真诚地邀功道,“不过我还是爬上去了,的确没的卖灯笼。我叫那道长给我写了个小字条。你要是去问问,他铁定能记得我。”

王声远哼气。

方拭非嘻嘻笑道:“您还想套我呢。”

王声远要从她手里抢东西:“那你这灯总是买来送本官的吧?画得倒还不错。”

“诶!”方拭非收回手道,“哪儿是送你的呀这是范姑娘送给我的!您最多看看,想要自己找她拿去。”

“啧!”王声远拿手指着方拭非,“啧啧!!”

方拭非回了一个:“啧!”

王声远说:“方拭非你可搞清楚,男女授受不亲。范姑娘尚待字闺中,虽然她长得漂亮人又好,如今也没了婚约,但你也不能去招惹人家。”

“王尚书您不能这样。我方拭非岂是如此浪荡形骸之人?”方拭非问,“叶郎中呢?我怎么没看见他?”

王声远:“他告假先回家去了。”

方拭非用自己的衣摆扇着风道:“回家了?”

王声远忧伤道:“唉。老夫本来还有事想找大理寺帮忙,请叶郎中帮忙跟他父亲说一声。可这两父子啊,生分的简直叫人无话可说。你说这是要等他成亲以后再说呢,还是现在说呢?这叶少卿什么时候心情好也看不出来呀。可叶郎中究竟什么时候成亲?”

方拭非:“公务就公事公办不是更好?您非要转个弯,麻烦人叶郎中做什么?”

“你懂什么?这朝堂之上,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人脉。这所谓寒暄待客,所谓礼尚往来,不都是为了这几缕人脉吗?你真当有理便能走遍天下?玩笑,各部招人之际,都想招官宦子弟,你晓得为什么吗?”王声远捋着自己的胡子道,“当年老夫将叶郎中招进户部,不知道遭了多少人眼红。可长了我的面子。”

方拭非:“户部与大理寺未免相差太多。您与大理寺搭上关系做什么?捞关进去的人吗?”

“你懂什么?大理寺掌重案刑狱,谁还能保证自己一辈子安安稳稳了?户部每本账册做出来都想关两个人进去,再不济能吓吓他们也好做事的多。”王声远说,“何况叶少卿那张臭……他对老夫向来没什么好脸色,能不亲自见面还是不见的好。”

方拭非抖肩笑:“看来没什么用。”

王声远跟着叹了口气。

确实没什么用。

跟招了个寒门一样。

王声远看着她,又是嫌弃道:“可人叶郎中起码识时务不惹事,哪跟你似的?”

方拭非:“我还不识时务?我今日早晨刚从白云山——”

王声远立即小跑着过来按住她的肩膀乐道:“你识时务,那老夫有件事要交给你。你去叶郎中家里,见机行事啊,把这请帖送给叶少卿。”

方拭非斜睨他:“您不能这样。您又坑我。您就是要坑我,动手前对我好点那也行啊。这要支使人做事,还连耍带坑的,不厚道吧。”

王声远让人递帖子过来,就问:“那你去不去?不去就出去。闲杂人等。”

方拭非咬咬牙:“去!”

方拭非一手灯笼一手帖子,一摇一摆地走出去。

王声远等她离开久了,才一拍额头想起来:“哎呀,忘了叫他挑个叶少卿心情好的时候递。他不会现在就去了吧?”

他转念那么一想,之前自己好像说过类似的话,方拭非应该是能了悟的。他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