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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香儿:“好,多做点菜,喝点小酒,把大家都叫上,热闹热闹。”

到了夜里,院子里点起了篝火,大家把酒言欢,庆祝渡朔获得自由。

“师娘,那位妙道真的是师父的朋友吗?”袁香儿坐在云娘身边挽着云娘的胳膊问。

“是的呢,以前阿妙常常来家里,你师父和他十分要好。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不再来了。”云娘回忆起往事,“本来说好了留他吃完饭呢,怎么突然又走了,他以前并不这样。”

“师娘,我很不喜欢那个妙道。三郎、胡青和渡朔,都差一点被他给杀了。”袁香儿把自己双手的伤痕给云娘看,“下午我和他还打了一架,打得十分凶险,幸亏师娘你及时回来了。师娘以后都离他远一点好不好?”

云娘听了袁香儿的述说,看着她手掌上的两道刀口,心疼地直哎呀,“怎么会这样,阿妙怎么能这样。”

妙道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便是云娘也说不上来。

袁香儿能感觉到,相比起对其他人,妙道对她有一股延续自师父的照顾之意。特别是自己以晚辈的身份称呼他,而不是喊他国师的时候,他经常能够泄露出那么一丝的关照之情。

可是他对自己同样有一股莫名的憎恨,似乎就不愿意见到自己顺遂如意,不愿见到自己和身边的妖魔们愉快相处的样子。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矛盾又扭曲的人,残忍且变态,偏偏还那强大,手拥有可怕的力量。袁香儿真的不希望和他有过多的接触。

“你们这里这么热闹啊。”一个声音从院墙外的树顶上响起,“还有好多好吃的。”

大家抬头一看,意外地看见一位熟悉的身影。

“孟章!你怎么来啦?站在树顶上干什么,快下来。”袁香儿欣喜地招呼突然来到人间的青龙。

孟青从高高的树上一跃而下,“我只是路过,顺便来看你一眼。”

她的本体在龙山沉睡,分身从安全的角度来说,应该守在龙山附近。怎么顺路也顺不到浮世这么远的地方来的,

袁香儿也不揭穿她,“手怎么样,修好了吗?”

孟章就把自己的手臂给她看,“还不太能动,勉强先补上了。”

时家兄弟抑制着兴奋过来见礼,孟章却只是十分冷淡地向他们点点头。

“干嘛对时复、时骏这样冷淡啊?”袁香儿悄悄问她,

“你没做过母亲,所以不知道。做家长就是应该这样的。”孟章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歪曲信息,一本正经地说。

她取出一罐装在贝壳里的膏药,递给袁香儿。

“这是什么?”袁香儿好奇地问。

“消除疤痕的灵药。”孟章用下命令的口气,“等我走以后,你替我拿给他。”

时复的眼睑上有一道很长的疤痕,是小时候在斗兽场搏斗留下的,那道扭曲的疤痕使他本来俊秀的面孔看起来有些凶狠,年纪轻轻就留下这样显眼的疤痕,使他不管走到哪里都免不了会被路人多注视几眼。他虽然嘴上从来不说,心中想来还是介意的。

袁香儿没听孟章的,抬手把时复叫了过来,“时复,你来一下。”

时复向这边走来。

“你母亲有东西要给你。”袁香儿说。

孟章别扭地生气了,竖起眉头瞪袁香儿。

袁香儿推了她一把,“愣着干什么,快给他,人家等着呢。”

孟章只好不情不愿地把贝壳放在时复手上。

“给我的吗?多……多谢母亲。”少年高兴的声音响起来。

本来撇开视线的孟章转过眼看了一眼。

眼前的少年面色通红,眼睛亮晶晶的,双手十分珍惜地捧着那个对青龙来说并不算什么的药膏。

收到这么点东西就那么开心吗?

好像挺可爱的,养幼崽也不是那么无聊地嘛。不负责任的母亲这样想着。

“阿香,你们来一下。”虺螣悄悄唤她们。

袁香儿拉着孟章一起过去。

虺螣拢着大家悄悄说,“阿青让我们帮她一下。”

袁香儿就抬头看胡青。

胡青的脸蹭一下就红了,她红着面孔把脑袋凑过来,贝齿轻咬红唇,一双秋瞳悄悄瞥向和南河他们坐在一起的渡朔,终究还是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大家帮我一下,帮我……灌,灌醉……他。”

“灌醉你的渡朔大人?你今天胆肥了?”袁香儿兴奋。

孟章来劲了,“你想今天就拿下他?”

“我今天真的是实在太高兴了,这心里一直砰砰直跳,我管不住自己,也不想管了。”胡青捂住了脸,“今天晚上我必须和渡朔大人说明白。”

袁香儿端着酒盏到渡朔身边,“渡朔,来我们喝一杯。”

渡朔站起身,和她碰了一下杯子,一饮而尽,

“阿香,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渡朔的声音很轻,话却说得很重。

“我要你的命来干嘛,”袁香儿给他添酒,“你若是要谢谢我,就和我喝上三杯酒。”

两位生死相交的朋友坐在梧桐树下,共饮了三杯烈酒。

袁香儿退回去,虺螣又过来敬酒。虺螣和渡朔本无交情,这次却特意冒险留下来帮忙,渡朔心中对她感激,来者不拒,喝了数杯。

虺螣面色微红地回去了,孟章又找上门来……

渡朔的酒量极好,大家轮番敬酒,他始终稳稳地坐着。虺螣已经趴下了,袁香儿和胡青都微醺带酒,幸好孟章是个没底的海量,抓着渡朔你来我往,终于让那位稳重端方的男子带上了酒意。

“我喝得有些多了,容我先告退。”他扶着案桌站起身,化为一只蓑羽鹤,摇摇晃晃向榕树飞去。

没飞好,半途掉下来一次。

一只胆大包天的九尾狐狸带着跑了出来,叼上他就跑。

浪漫的夏日之夜里,远远传来渡朔无可奈何的声音,“阿青,别胡闹,放我下来。”

袁香儿看着跑远了的狐狸,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小狼,

“小南,你今天怎么没有喝醉?”她找到了从前一杯就倒的南河。

“我的身体,已经完全渡过了离骸期,好像有些不太一样了。”南河似乎很高兴,“阿香,我们两喝一杯。”

“是这样啊。”袁香儿却不太开心,“可惜了,少了很多乐趣。”

他不知道,他喝醉的时候在罗帐里有多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