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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危行的神色柔软了下来,“好,年迟行。”

解决了心头一件事,年朝夕心情很好,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转身去看东方的朝阳。

这是她重生之后第一个太阳。

“雁道君。”她突然回过头看向他。

雁危行仰着头:“嗯?”

年朝夕笑了笑:“你看,我没有失约哦。”

说完她也不管他的反应,心情很好的回过身看朝阳。

困龙渊里,她为了哄雁危行离开,曾对他说她最是惜命,让他等着她。

后来她失约了,当着他的面死在了战场上。

而如今,时隔经年,她没想到自己还能有再次履行约定的那一天。

你看吧雁道君,我果然最是惜命,我还是活了下来。

年朝夕身后,一身血色的雁危行依靠在墓碑上,仰头看着面前那人的背影。

身后是坚硬又沉重的墓碑,眼前是活生生的人。

他微微扯了扯唇角,似乎是想笑一下,最终那抹弧度却像是在哭。

他没有除年朝夕以外的记忆,但他觉得年朝夕口中那个约定对他而言一定十分重要。

否则,他不可能这么难受。

……

年朝夕带着雁危行回到破庙时,整个破庙里乱作一团。

年朝夕原本以为是念溪他们提前回来了在找她,靠近却发现他们中每个人身上都带了些大大小小的伤,仿佛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一般。

念溪的伤昨夜刚好,此刻手臂上又添了一道新伤,魏留声帮她包扎着伤口,念溪则恨恨地抬头盯着漏风的屋顶,咬牙道:“那卑鄙小人!”

魏留声无奈:“你少说两句留点儿力气吧!”

年朝夕见状心中惊了惊,连忙拉着雁危行走了进去。

念溪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她,眼前一亮:“是仙子!你回来了啊!”

然后又一脸惊魂未定道:“还好仙子回来的晚,不然说不定就要碰见那小人……”

年朝夕皱眉环视了一眼身上都带伤的众人,皱眉道:“怎么回事儿?你们碰见仇敌了?”

念溪闻言咬牙切齿:“仇敌?那小人也配当我们仇敌?一个无耻小人而已!”

魏留声闻言拍了她一下让她闭嘴,然后回过头和年朝夕解释道:“是魇姑姑的仇敌。”

说着,他一脸嘲讽道:“一个藏头露尾的鼠辈,不敢露面的叛徒罢了,看来当初魇姑姑给他的那一剑还不太疼,要不然怎么敢来这里找存在感。”

说完,他补充道:“生死大仇。”

年朝夕闻言更加狐疑:“魇……魇姑姑的仇敌?”

魇儿那丫头是什么性格她再了解不过了,以那丫头的性格怎么会轻易与人结仇,而且还是生死大仇。

那人到底做了什么,能让魇儿这么好的脾气都结下生死大仇?

可若是真的有那么大的仇恨,他们口中的那仇人正好碰到了几个落单的杜衡书院弟子,又怎么会只是简单的打伤他们而已?

年朝夕看得很清楚,这几人的伤口看似严重,但没有一个伤到了要害,来人应当是一个实力强大的高手,否则不可能将伤势都控制得这么精准。

一个魇儿的生死大仇,分明能杀了他们,却没有动手?

于是她想了想,问道:“那人……只是打伤你们?”

魏留声嘲讽道:“我估计他倒是想杀了我们,但他也得敢啊,他敢动我们,魇姑姑就有办法让他生不如死,况且……”

他嗤笑一声:“那人在外面假仁假义装惯了,偌大名声,他舍不得为我们毁了他名声!”

年朝夕皱了皱眉头,正准备再问什么,念溪便一脸怒气冲冲道:“我真是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当年若不是他们几个为了权势放纵小战神的那什么养妹至此,只凭她自己怎么可能有胆子去困龙渊,不去困龙渊又怎么可能在困龙渊种下恶种给了魔族可乘之机,当初他们一步步将小战神推向死路,如今倒有脸做出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情态给世人看,要我说啊,魇姑姑当初就不应该只捅他一剑,趁机杀了他算了!”

魏留声斥责:“你少说两句。”

念溪似乎是不服气的争辩了什么,年朝夕却已经没心思听了。

她张了张嘴,有些说不出话来。

雁危行突然从身后握住了她的手。

年朝夕心中一定,莫名平静了下来。

她问:“魇儿……魇姑姑捅了谁一剑?”

魏留声边帮念溪包扎边随口答道:“就是那个号称第一谋士的沈退,这事在修真界都已经人尽皆知了吧。”

这一刻,年朝夕突然想放声大笑。

魇儿,你真的把你家姑娘想干没来得及干的事情提前做了!

下一刻她却又冷下了声音:“他打伤的你们?”

魏留声冷笑道:“这厮想去小战神的墓上祭拜,却没想到今年中元节,魇姑姑虽然因为闭关无法过来,却派了我们几个来。他想趁着魇姑姑不在祭拜小战神,正遇上我们,谈不拢就动手了呗。”

他说完,又冷静道:“但魇姑姑不在,我们肯定拦不住他的,我们祭拜完要赶紧回去通知魇姑姑,省的那小人脏了小战神的墓。”

年朝夕转身向外看,片刻之后,笑道:“确实……沈退,不要脏了别人的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