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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朝夕挣扎着要下来:“你身上有伤,我又不是不能走路。”

雁危行背着她,走的极为稳健,有理有据地说:“你身上灵力并没有恢复,穿的又是凡衣,这里的灵力太过狂暴,你不会很舒服的,我是你的未婚夫,我理应背着你。”

年朝夕愣了片刻。

然后她喃喃道:“未婚夫……会理应做这种事吗?”

雁危行的声音又低又沉,隔着脊背传来:“会的,未婚夫妻理应相互尊重爱护,我受伤时你为我包扎伤口带我回去,此刻我背着你,理所应当。”

理所应当吗……

年朝夕轻轻笑了笑,垂下了眼眸。

在她看来,没有什么事情是理所应当的。

她并不是没有过未婚夫,她与牧允之,近百年的未婚夫妻。

可那又如何呢?

刚开始为了那点儿旧情,他们也不是没有过共同进退的时候。

可是后来,他做他的城主,她当她的战神之女,他越来越喜怒不形于色,也越来越明白该怎么当好一个城主。

于是,她但凡要让他出手做点事情,总是要付出同等的代价的。

没有什么理所应当,有的只是交易。

而如今,一个人却告诉他,未婚夫妻互相为对方奉献是理所应当的。

雁道君有未婚妻吗?

她记得在她死前,雁道君是没有未婚妻的。

但中间又过了这么多年,雁道君是否也有了倾慕的人,所以才能说出“理所应当”这样的话?

年朝夕突然趴在了他背上。

雁危行脚步猛然一顿。

下一刻,他又若无其事一般继续往前走,只不过莫名脚步快了很多。

年朝夕点了点他的肩膀,问他:“雁道君,你有未婚妻吗?”

雁危行有些奇怪的回答道:“我的未婚妻,不就是你吗?”

年朝夕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算了,她和一个失忆的人较什么真,他失忆了一无所知,她自己还能不知道她有没有未婚夫吗?

过了片刻,她说:“我以后就叫你阿行吧,雁危行和雁道君叫唤了,我怕我在外面叫漏了嘴,惹来你的仇家就不好了。”

年朝夕话音落下,一时半会儿没听到有人回答,但隔着宽阔的后背,他的心跳却越来越快。

好半晌,他应道:“嗯。”

声音又低又轻,仿佛生怕惊动了什么。

……

他们走了约有一刻钟,年朝夕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这个结界到底有多大。

但她还没来得及感慨,雁危行脚步突然一顿,随即便背着她藏身到了一块巨石之后,低声道:“前面。”

年朝夕知道这是找到斗法的那群人了,精神一振,从雁危行的背上爬了下来。

雁危行小心翼翼地护住她,又顺势捏了个法诀,隐藏住两个人的身影。

年朝夕便探出头去看向前方。

视线之中,不远处,有一个人背对着她,持剑横在身前,似乎在对峙,而他身前,如年朝夕之前所判断的一般,是几十个实力不错的修士。

年朝夕看不清背对着她那个人的面容,然而让她意外的是,一人对峙几十人,看样子也打了挺久,两边却是都带了伤,背对着她的那人并没有落下风的模样,相反,那几十人貌似还对他颇为忌惮。

年朝夕身后,雁危行仿佛是明白她在吃惊什么,默默地说:“这样的修士,我若是没受伤,一个人可以对付更多。”

年朝夕回头看他,挑眉:“你又记起来了?”

雁危行愣了半晌,随即皱眉道:“这……还用记起来?”

年朝夕:“……”

她正想说什么,那边突然有了动静,年朝夕立刻转头去看。

然而出乎意料的,在她的视线之中,那群修士突然从他们身后推出来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来,挡在了他们身前。

等等,那个人是……

还没等她将心中那个名字说出来,那群人中一个首领模样的人便沉声道:“你看清楚这是谁,再决定要不要动手。”

被绑起来的人形容凄惨,面色苍白没有血色,周身却大大小小都是伤,而出乎年朝夕意料的是,那人不仅少了一条右臂,还缺了一只眼睛。

这人是……邬妍。

那对面的那人……

年朝夕立刻将视线定在了背对着她的那人身上。

下一刻,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冷淡道:“她是谁,与我无关,你们想杀,便杀了她吧。”

牧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