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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恕:“我做了。”

年朝夕气笑了:“你难道不知道他们搅浑水是想干什么?”

宗恕:“我知道,但那又如何呢?”

年朝夕听见这句话就知道自己前一句问了句废话。

他当然知道,但要后悔他早就后悔了,怎么可能留到现在。

她转而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曲崖山背后的人是净释?”

而这次宗恕是实实在在的愣了。

他重复道:“净释?那个佛子?”

好的,不知道,看来净释瞒的挺好。

年朝夕就换了个问法:“你们是怎么被抓到这里来的?”

而这次却是牧允之回答的。

他平静道:“接灵礼后我们一行人遭遇了追杀,在摆脱一群穷追不舍的人之后,有人黄雀在后,趁着我们战至力竭将我们一网打尽,醒来之后我们就在这里了。”

接灵礼之后。

年朝夕算了算净释叛宗的时间,又算了算他们被抓的时间,有点儿怀疑他们是不是净释叛宗之后亲自动的手。

自己的疑惑得到了解答,年朝夕便淡淡的冲他们点了点头,随即微微俯身,掌心处理到墙壁上的符文,整个山洞的符文迅速映入了她的脑海之中,她不再说话。

这里就是节点。

那么,要如何破坏这个节点……

年朝夕迅速在脑海中排除一个又一个方法,牧允之见状,便问道:“兮兮,你在干什么?”

年朝夕想到了自己之后要做的事情,顿了顿,难得耐心的开口道:“这里是所有符文阵法的节点,这上千个溶洞里收集的生机,最终都要通过这个溶洞送进地下,你们被当成了镇压这个节点的三个阵眼。”

牧允之一错不错地看着他,问道:“那你要做什么?”

年朝夕抽出了剑:“我要斩断节点,断开那玩意的生机供给。”

牧允之毫不犹豫道:“好,那你便斩。”

年朝夕看向了他,神情有些奇异,道:“你们是镇压节点的阵眼,我如果要斩断节点,你们三个阵眼必须先消失,你明白吧?”

牧允之:“我明白。”

年朝夕冷静道:“但如今,地下那个抽取你们生机的东西疯了,你们如果离开阵眼,立刻就会当场暴毙。”

牧允之:“但是不离开阵眼,你就无法斩开节点了,不是吗?斩开阵眼,你得偿所愿,这山洞里数千人得以活命,划算买卖。”

年朝夕闻言,下意识地想开口说话。

然而正在此时,一直喃喃自语的邬妍突然尖叫了起来。

她像是忍耐到极致一般,状若疯癫:“牧允之!你愿意,我不愿!我想活着!凭什么我就得死!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她重复着这句话,突然就抬起了头。

她怨毒地看着年朝夕,重复道:“你想让我死,你恨我,你一定想让我死!一切都是你的骗局!”

年朝夕闻言挑了挑眉,静静地看着她发疯。

等她歇斯底里的疯的差不多了,年朝夕这才慢慢道:“我话还没说完。”

她淡定道:“一离开阵眼就暴毙不假,但我剑足够快,只要你们肯配合我,我在你们离开阵眼的那一刻斩开节点,节点一断,那东西控制不了你们,你们自然也就没事。”

她话刚说完,邬妍就冷笑道:“我为什么要信你!”

年朝夕则挑起了眉头,反问道:“我要你信了吗?我只是在通知。”

她眉眼淡淡道:“要么你们死,我斩开节点,要么你们配合我,配合的好的话,我有八成几率能保你们性命,但无论如何,今天我必须要开着节点,溶洞里数千修士的命比你们重,雁危行的命也比你们重,邬妍,你能选择,要么死,要么配合我。”

邬妍死死的看着她,浑身颤抖。

年朝夕没注意她,看向其他人:“你们呢?”

牧允之低笑一声:“八成,足够了。”

宗恕声音嘶哑道:“我说过,这条命你可以随时拿去。”

年朝夕无视了宗恕的话。

她举起剑,快刀斩乱麻道:“我数到三,我出剑,你们离开阵眼。”

说着,她不再看向任何人。

手握无苦剑,她冷静地开始数数。

“一。”

“二。”

“三!”

剑势轰然落下!

同一时间,一阵嘶鸣声从地底传来,尖利愤怒。

一股无形的气息以年朝夕为中心,四散至整个空间。

年朝夕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斩断了什么,与此同时,识海的反馈之中,那些玄奥的符文瞬间成了无意义的线条。

她成功了!

年朝夕猛然睁开眼睛。

入目所及之处,牧允之和宗恕狼狈的站在废物之中,邬妍倒在角落,抬头惊惧地看着她。

一个漩涡在三个阵眼围绕的正中央缓缓浮现,年朝夕知道,这就是通往地下百丈的路。

但她却没有立刻下去,因为她听到了溶洞之外的嘈杂声。

被困溶洞的其他人也察觉到了变故,但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年朝夕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大踏步走出溶洞。

刚走出去,她撞见了跌跌撞撞从旁边那个溶洞跑出来的沈退。

沈退比其他人还狼狈些。

他惊喜道:“兮兮!是你。”

年朝夕只看了他一眼,心说这下齐了。

下一刻她又收回视线,御剑飞到半空中,提声道:“我名年朝夕,战神之女,月见城小城主。”

因察觉变故而喧嚣的一个个溶洞霎时间安静下来。

年朝夕声音不高不低,却像是回荡在每个人耳边:“诸位困境已解,此刻曲崖山正被数千精兵强攻,诸位或可助其一臂之力,也可静待救援。”

话音落下,久久安静。

他们都没反应过来这个事实。

直到霍城先从溶洞中走了出来,安然无恙。

随即越来越大的人平安无事的走出了溶洞,困住他们的阵眼如同虚设。

上上下下都是人,有人修有妖修。

他们全都仰头看着年朝夕。

年朝夕见状,笑道:“诸位,可还有一战之力?”

片刻之后,回应声震动整个溶洞。

“有!”

“早该有一战!”

“战!”

最后,嘈杂的声音汇聚成一个“战”字。

战意充盈在每个人心中,它成了最好的药,这些不知道被关押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修士们迅速收起了迷茫,一个个眼中燃烧着炙热的火光。

关押他们的牢笼年朝夕可以出手打破,但他们被关押之后心中形成的牢笼,只能自己打破。

这一战就是最好的破局。

年朝夕提剑,一剑将自己过来时狭窄的甬道轰了个粉碎,甬道瞬间扩大。

她剑指前方,提声道:“那便战!”

今夜,来自曲崖山内部,被他们当成蝼蚁的囚徒成了最大的变数。

而年朝夕则转身,走回了溶洞之中。

她该去找雁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