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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储礼寒屈指轻点了下郁想的后颈,显然是要把郁想一起带走。

储山能说什么?

储山什么也不能说。

储礼寒带着郁想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声问:“郁小姐看上去,一点惊吓也没有受?”

郁想舔了下唇。

她的唇被粗暴地亲吻过的痕迹也清晰可见。

她语气散漫地道:“储大少给我的惊吓比较多……”

“嗯?”储礼寒的步子一顿,语气平静地反问:“是我亲得不够用力?还是不够粗暴?”

王秘书听到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卧槽!

大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说这些话的?跟着郁小姐学的吗?

郁想也呛了下。

她算是体会到她每回“大放厥词”的时候,别人大概是个什么心情了。

郁想清了清嗓子说:“是我没想到储大少会来英雄救美,我以为储大少给我准备金链子的时候,就是已经和我心有灵犀,特地为我准备的退路呢。”

储礼寒的步子又短暂地停顿了下,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低声说:“是特地准备的。”他突然反问:“你不是喜欢吗?”

郁想:“我喜欢的,储大少就都要送给我吗?”

这话其实是郁想一贯的风格。

毕竟她永远走在白嫖的第一线。

但今天脱口而出之后,郁想突然觉得自己这话有点怪。

像是踩着储礼寒某根看不见的底线,往前试探地迈了一步。

储礼寒面上的神情有了点微妙的变化。

没有等到储礼寒开口,郁想不自觉地攥了下指尖。

这很不好。

越界了很不好……如果储大少因此而心生警觉,以为她真要攀龙附凤了,从此以后她就失去了可白嫖的对象,那是不是多少有点可惜呢?

她觉得自己还可以再睡储大少十八次不腻吧。

就在郁想思绪飞扬的时候,储礼寒终于开口了,他漫不经心地说:“那得看郁小姐被强取豪夺的时候怎么表现了。”

郁想放松一笑:“我演得越来越有心得了,您放心,下次挣扎的时候,我一定会在大少的身上多咬两口。”

储礼寒这时候顿住脚步,拉开了车门:“上车。”

郁想毫不客气地坐了进去,然后才问:“去哪儿?”

储礼寒:“一个医学峰会现场。”

郁想心想那肯定就是储礼寒参加的那个重要的活动了。

“您带我一块儿去?”

“嗯,等结束之后再送你走。”

“要不我自己回去?”郁想一边问,一边也还想着呢,这种一听就很牛逼的活动,您缺席了跑这儿来参与这么没意思的低级的事,真的没问题吗?

储礼寒转头看了她一眼,说:“我自己强取来的东西,当然要小心翼翼地藏在掌心,才不会碎。”

郁想的心跳漏了一拍。

草。

就算是口嗨,您也应该多少去哪本书里当个男主角才对。当大反派是挺牛逼,但从您在原着中坚持搞事业独身到死来看这不也挺浪费吗?我看您要谈恋爱,那是挺会的。

和后排气氛完全的不同是司机。

司机生怕赶不上峰会的尾气,赶紧踩了油门,赶紧冲。

郁想和储礼寒前脚刚走,那边凌琛远后脚就来了。

他看见了病床上好好的储山。

凌琛远有点失望。

他拉开椅子坐下,问:“谁气的?”

当着他的面,储山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当即黑着脸说:“郁想。”

凌琛远一顿,捕捉了一个不该捕捉的重点:“刚才郁想在?”

储山有点犹豫该不该接这句话,他转声道:“郁想这个人,花样太多,太爱钱,还不尊重我……一身的毛病。”

凌琛远挑了下眉。

在他看来,储山数的这么一通,简直是构成了一个完美的郁想。

“她怎么气您了?说说。”凌琛远两腿交叠,身形往后仰了仰。

储山:“……”

说要加钱。

这话能说吗?

储山叹气:“反正啊,她要是再留在华国,迟早会把我气死。”

凌琛远差点笑出声。

迟早?

不用迟早。

如果这两天就能把你气死,我亲自给她包红包。

凌琛远:“您还没说,刚才郁想是在这里吗?”

储山也品出味儿了。

感情我在你们兄弟俩心中,都不如郁想一个女人呢?

储礼寒是这样,连你也是这样?

储山面带怒色,沉声道:“是在,怎么了?”

“人呢?”

来查房的医生可不知道储山的纠结心理,只是礼貌地回了一嘴:“刚和储大少走了。”

凌琛远冷笑一声:“哦,您叫我过来,就是为了听这个的?和我说了这么多郁想的坏话,不就是想要我把人让给大哥吗?凭什么大哥能把人带走?这就您那可笑的偏爱?”

凌琛远宣泄了个痛快,也不给储山反应的机会,起身就走,还重重地把门甩上了。

太爽了。

他不想借母亲的名头去骂储山。

他还想让储山误以为,他只是受了伤,才会又向往父爱而又憎恶父亲这个角色。

所以借用郁想,站在制高点来批判储山就太爽快了。

甚至因为他和储礼寒看上的是同一个女人,储山都没得选。

要么和两个儿子一起翻脸,要么同时哄两个儿子。

凌琛远讽刺地扯了扯嘴角,眼底冷意深深。

他发现自己最近偏激暴躁,深陷情绪之中不可自拔的时候变少了……大概是因为,储山的痛苦很好地取悦了他吧。

凌琛远眸光微动。

他的确……是不希望把郁想给储礼寒了。

郁想不是喜欢钱吗?

等储山决心将储氏写入遗产,并将他的大名写在上面的时候,他可以转手将这笔庞大的遗产送给郁想。

那时候储山的表情又会有多精彩呢?

凌琛远光是在脑子里想一想,就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他回到了车里。

助理转头看他,发现凌琛远冷酷的面孔上多出了一点笑意。

“回公司吗?”助理问。

凌琛远:“不,去御泰。”

助理:?

他今天心情很不错,他可以主动一次去御泰等郁想。

等三个小时也可以,不,五个小时也可以。

助理:“好、好的。”“对了,送到宁宁小姐那里的生日礼物,被退回来了。”

凌琛远脸上的笑容霎地消失了,他按了按额角,问:“你没告诉她,那东西并不贵重吗?”

“说了,宁宁小姐觉得一万已经足够贵重了。”

凌琛远皱起眉。

宁宁什么时候才会像郁想一样,毫不眨眼地收下他送去的东西呢?

助理看着凌琛远脸上的笑容消失掉,心下也忍不住叹息。

他跟了凌琛远很久很久了,从国外到国内。

他是凌琛远的忠实拥趸。

所以他从头到尾也很清楚,凌琛远这些年里究竟过着怎么样压抑的,只能凭借自己在危机四伏之中闯出一片天地来的生活。

他只有在想到,或者悄悄去见过宁宁小姐的时候,才会感觉到一点快乐。

可现在这点快乐好像也在加速地离他远去了。

助理想到这里,面色古怪了一下。

最近……凌少倒是在问起来那位郁小姐的时候,是一会儿气,又一会儿笑的。

“还去御泰吗?”助理问。

“……去吧。”凌琛远不出声了,他陷入了短暂的茫然。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

他曾经很喜欢宁宁的天真单纯,不肯为金钱所动。宁宁越是这样的纯白,他越是想要在这个世界里去呵护她的美好。所以他在背后做了再多,也不会告诉宁宁。这是他的心理一部分的组成。

而另一部分……他在国外经历过漫长的失去母亲的生活。他没有家人,除了生意场上冰冷的交易,他并没有被需要的感觉。后来,在痛苦的复仇之中,他重新将感情寄托在了宁宁的身上。宁宁那样脆弱啊,那样单纯啊,她需要他,而且她永远不会被染黑,他可以放心地捧上自己的一颗心。

现在,他心底的偏执在一点点被平息。

宁宁一次次的拒绝,加重了他的失落。他不再是不求回报默默付出的了。

他甚至……更嫉妒他那大哥了。

凌琛远在御泰的大门外,一等就是等了足足三小时。

那边活动结束,储礼寒亲自送郁想回家。

郁想临下车的时候,储礼寒低低出声:“郁小姐还欠我一顿饭吧?”

郁想:“是有这么回事。”她轻轻地眨了下眼:“您晚上要来个夜宵吗?”

“要。”储礼寒沉声道。

郁想笑了下,大步往大门走去。

车里,凌琛远低低出声:“看来是我大哥送她回来的。”

助理没接话。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接。

这听起来像是吃醋吃得像模像样的……

凌琛远坐在车里没有立刻动作。

等到储礼寒的车掉头开远了,他才推开了车门。而这时候郁想一脚迈进了大门,只见一个年轻的,身形挺拔,穿着栗色大衣的男人牵着一条大金毛,缓缓朝郁想这边走近了。

郁想将男人的脸,和百科上的照片飞快地对上了。

英俊,眉眼间压着一点狂傲气。

“郁小姐刚回来?好巧啊,我在这儿遛狗。”男人说。

门卫无语。

巧个屁啊巧?在门口遛了三十一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小区就只有门口这一块儿大呢。

郁想出声:“奚亭?”

“郁小姐知道我的名字?”男人露出了点惊讶的神情。

“微博热搜见到了。”郁想说。

奚亭心说那你在微博都不搭理我?

奚亭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