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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高学辉的生日宴结束, 宁雁也没能再找到机会单独和郁想说话。

宁家来了一通电话,把宁雁和宁母叫了回去。

宁雁回头,有些不甘心地看了一眼身后的酒店, 低声问宁母:“父亲突然叫我们回去, 说是什么事了吗?”

宁母摇头:“哎,你妹妹呢?怎么没跟上来?”

“她和郁想是学姐学妹的关系,应该还舍不得走吧。”宁雁随口说道。

宁母皱了皱眉:“算了。”

也就不再过问宁宁了, 反正兜里有钱,自己一会儿也能打车回家。

这边宁雁母女回到家, 一进门,就先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宁父。

宁母忙道:“怎么起来了?医生不是说要再躺躺吗?”

宁父确实是病了。

他年轻的时候做生意,对朋友下手太狠,闹起来的时候他朋友急红了眼,揪着他的领子往下拽,宁父从楼梯上滚下来, 差点摔个半身不遂。

后来虽然是好了,但也落了点毛病。一痛连床都爬不起来。

“还躺什么?”宁父面色难看地说。

宁母:“怎么……”

宁母刚起了个头就被打断了, 宁父看了看保镖:“东西拿过来。”

保镖立刻拿了两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过来, 外面用粉色丝带还扎了个蝴蝶结。

看着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就像是生日礼物……

礼物……

宁雁一僵,突然一下想起了储礼寒说的话。

这就是储大少给她的……“礼物”?

他是说真的?!

宁雁以为当时撞见他和郁想接吻,储大少出声让她和宁宁走的时候, 就是放她一马了。

储大少这是真的要为郁想出这口气?

宁雁定了定神,装作不知道,问:“这是什么?爸爸准备给我的礼物吗?”

“你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宁父抬手砸了一个到地上,本来就扎得不紧的丝带一下滑落,盖子也跟着飞了下来, 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

厚厚一叠A4纸,上面打印了不少图片。旁边还有一支录音笔。

宁雁低头一扫。

上面竟然有她用小号亲自和那家水军工作室谈条件的聊天记录。

其中还有通话记录、转账记录。

录音笔里是什么,也就不用想了。

肯定就是那位所谓的“证据”。

“说吧,你和谁结仇了?”宁父问。

这就是宁父最为惶恐的地方,因为他连究竟得罪了谁都不知道。

宁雁张嘴想为自己辩解。

是,这次没有何云卓,她是很容易就被抓住了纰漏。但不管怎么样她用的都是小号。

可是没等她辩解,宁父就又开口了:“如果你现在想的是用什么谎话来搪塞我,那就不用了。我比你母亲了解你。你要做什么,我一向不管。但做事要做得聪明……”

宁雁只好放弃了辩解:“可是这件事,并不大……”

“凡事要想后果。如果仅仅只是把你这些东西,送到我这里来,我会这么生气吗?”宁父看向了另一个盒子。这才是真正令他害怕的东西。而宁雁那个盒子,仅仅只是对方为了提点他,是谁得罪了人。

“如果我们和背后的人达不成和解,下周你屈江叔叔就能出狱了。你还记得你屈江叔叔去坐牢的时候,怎么对我们家说的吧?”宁父冷声问。

这个屈江,就是宁父年轻时那位朋友,因为将他从楼梯上拽下来致残,宁父有钱,请了个牛逼的律师团,直接给对方扣了个故意杀人未遂的名头,判了十年的有期徒刑。

宁雁那时候还小,听见那话也没觉得有什么。

宁家有钱,怎么是一个劳改犯能威胁得了的呢?

宁母倒是打了个哆嗦。

“那时候屈江说,他不怕坐牢,等他出狱那一天,要杀我们全家……”宁母的脸色苍白地回忆道。

“难道这些是屈江送来的?可他在监狱里,这么多年,早都没人记得他了……”宁母喃喃道。

宁父怒声道:“你是猪脑子吗?是早就没人记得他了。所以能把这件事挖出来的人,才可怕。这是在警告我们!宁雁一定是把人家得罪死了!”

宁母脸色一变。

这时候宁雁去拦已经来不及了,宁母脱口而出:“难道是储大少?”

这话一出,宁父的脸色就变得极其难看了。

“最近几天你就不要出门了,事情什么时候摆平了,再什么时候出去。”宁父直接限制了宁雁的人身自由。

宁雁怎么能答应?

她还没有和那家游戏工作室谈好!她还等着看郁想亏了钱之后,回头看见她赚得盆满钵满时的后悔和痛苦呢?

宁雁一身都被冷汗浸透了,她盯着那第二个盒子,问:“那里面装的,是屈江的东西?”

宁父的面色不太自然。

他当然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说,里面装的是他当年怎么一步步设计走朋友手里的股权,坑得对方家破人亡的证据。

宁父冷声道:“你只需要知道,假如屈江出了狱,那已经不是报警能解决的事了。就算他杀不了我们,盒子里的东西一旦流出去,宁家也会完蛋。别以为我在说话唬你。”

宁母已经被这番话吓傻了:“那、那怎么办?去和储大少道歉?请求高家帮忙?”

宁雁一阵心悸,唇轻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有她很清楚。

道歉是没用的。

高家今天的态度也很明显,一旦知道她把储大少得罪到了这样的地步,别说帮忙了,不对着宁家落井下石都是好的。

宁雁还是年纪轻,以为能耍弄宁宁和何云卓,就万事在掌握中了。

她当时想的都是,储大少就算要拿宁家开刀,也没有这么快就把宁家摧垮的道理。

可现在仅仅只是靠“屈江”这个名字,就让她父亲怕成了这副样子。

宁父大概也知道眼下没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他愤怒恐惧之下,狠狠甩了宁雁一巴掌:“你就是跪着去求,也要把这件事摆平。”

宁雁被这一巴掌打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恰好这时候宁宁自个儿坐车回来了,进门看见这副架势,宁宁吓了一大跳。

“这是怎么了?”

宁雁没想到自己会在宁宁面前出丑,可这时候顾不上那么多了,她一把抓住宁宁的手,说:“你能帮帮家里吗?我知道你和凌先生的关系很亲近。”

宁父选择性地告诉了宁宁目前家里遭遇的困境。

半小时后。

宁宁当着所有人的面,拨出了凌琛远的号码。

漫长的嘟嘟等待音响起……那头没有接。

两遍三遍,试多少遍都是这样。仿佛那个号码成了一个永远无法接通的空号。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喜欢你吗?他不是最爱你了吗?”宁雁不可置信地抓住了宁宁的肩。

宁宁从来没见过宁雁这么失态的样子,宁宁心中的失落和羞耻,在宁雁的失态中,顿时都去了三分。

宁雁又气又慌,她几乎不敢去看宁父的眼神。

“郁想,郁想……”她咬牙切齿地,反反复复地念着这个名字,“你牛逼!”

这头郁想刚回到别墅。

储礼寒送她上楼的时候,低低出声:“宁雁打算投资一款名为‘黑暗大陆’的游戏,那款游戏的负责人曾经到凯星来找过你。”

他顿了下,“我没有派人监视你,只是在查宁雁的时候,顺势查到了这件事。”

郁想对监不监视她这玩意儿根本就不介意。

她问:“哦,是那天那个说了脏话,说完又怕挨打拔腿就跑的人啊。”

“脏话?”

“也没什么,就是就看大家都来送项目书,我让他们先放着,我有空再看。他就急了,出声讽刺了我几句……”郁想不痛不痒地叙述着,突然一顿。

她这是叫告状吗?

“我知道了。”储礼寒没什么情绪地应了一声,让人也猜不出他的心思。

“您也不用出手搅合了他们的合作。”郁想出声说,“反正我也看不上那个项目书,市场里一捡一大把,但凡有点追求的,都觉得这东西没意思。”

储礼寒应了声:“嗯。”

郁想:“那,拜拜?”

储礼寒:“嗯。”

郁想关上门,储礼寒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才离开。

等到了周三,郁想懒洋洋地爬起来,想到还要坐车去臧氏,多少有点累。

不过想到臧氏的靠谱,可以让她免去很多麻烦,今天过后,她就可以躺着不用再管这事儿了。连钱都不是她在出……

郁想来了点精神,说:“余姐,咱们走吧。”

门一开,却是先看见了奚亭。

他今天既没有抱猫,也没有牵狗,看见郁想就是一愣:“要出门?”

郁想点头:“奚先生来得不太巧。”

奚亭说:“我去上了两天厨师培训班,这是我新做的早餐。”

奚亭说着,把手里的保温桶递给了郁想。

“我觉得还不错,我经纪人都准备给我报个饭综,让我去大展身手了。饭综你知道吗?就是上去做饭的综艺。”

郁想:?

连余桐都冒出了问号。

心说这可真是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奚亭自己觉得倒是挺不错的。

之前他还觉得做饭这事儿太操蛋了,但后来发现没几个男明星会。他这不就又等同于拥有独特的新技能了吗?

“等综艺播出之后,节目里的菜你要是有想吃的,可以和我点菜。”上了两天培训课的奚亭再开口就是不一样了。

这份敬业的执着,郁想看了都要忍不住为他点个赞。

“储董还在给你发工资?”郁想问。

奚亭:“郁小姐这是在侮辱我吗?”

郁想挑了下眉。

“之前和郁小姐说,我应该要被储董辞退了,不是假话。事实上,储董的秘书前几天就已经打电话给我,让我不要再继续下去了。所以今天我做的一切,都是发自内心的。”

奚亭这个人说话也是很有艺术的。

郁想相信他发自内心。

但是不是发自真心就不好说了。

“我没记错的话,你还有个辉光的广告vlog没有拍?”奚亭转声牵起了另一个话题。

钱他都花了。

必须得让郁想拍了放上网才行!

郁想也不客气,她打断了他的话,问:“先不说这个。奚先生如果有空的话,不如去参加一个综艺?”

奚亭:“我刚才不是说我新参加了一个饭综吗?”

“不是这样的。而是,……你们圈子里有没有什么类似探案现场这样的综艺?”

奚亭:“探案现场?这不是悬疑电视剧里的东西吗?怎么可能做成综艺?”

郁想心说当然可能。

她上辈子的世界里,就有这一类侦探综艺。

奚亭问她:“你希望我去参加这样的综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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