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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仪笑起来,便如冰雪初融,眉眼动人极了。大概能代表华国美人里最最顶级的那一类美了。

龙珍越看越觉得胸闷,干脆掉头走回去不再看了。

顾雪仪眨了下眼,又吹了会儿海风。

正如宴朝所说,这七日的体验的确难得……是她上辈子也没体验过的,所以应该快活地去尝试一下。

直到真的待得累了,顾雪仪才转身进了房间。

宴朝已经从浴室出来了,他合上了面前的笔记本。

“在处理工作吗?”顾雪仪问。

宴朝点头。

“那么我先休息了。”顾雪仪走到了床边,掀起被子。

她脱下了睡衣外套,露出了里面的吊带睡裙。

她雪白的背和纤细的腿,都映入了宴朝的眼中。

宴朝说:“我也休息了,向太太学习,早睡早起。”

顾雪仪却有点心虚。

她心道,我这才打算放纵一回试试是个什么滋味儿呢。

顾雪仪躺下去,拽过了被子,因为心情格外舒畅的缘故,她很快就睡着了。

宴朝这才跟着躺在了床上。

他合上眼,默默数过了一秒、两秒……直到半小时过去,宴朝没有再用拽被角来作试探。

宴朝翻了个身。

顾雪仪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感觉到一个重物压下来,紧跟着她就被牢牢裹在其中了,动也动不得。

这是她从来没遭遇过的。

顾雪仪脑中一激灵,顷刻间清明了。

但眼皮要掀开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顾雪仪艰难地撑起了眼皮。

海风吹拂起窗纱,窗外的月光照了进来,恰好足够顾雪仪看清是什么景象。

先是一截睡衣的领口。

再是喉结。

再是下巴。

……紧跟着年轻男人的睡容映入了她的眼中。

他的五官俊美,无可挑剔,那双常带给人压抑深沉之感的眼眸,这会儿正紧紧闭着。面容竟然给人以静谧安稳的感觉。

宴朝紧紧抱着她。

顾雪仪恍惚了一瞬。

是梦?不是梦?

男人的体温似乎比她更高一些,慢慢地,顾雪仪就感觉到有一点热了,整个人都仿佛被一团火裹住了。

温暖得过了分。

“宴总?”

“……”

顾雪仪想了想,改了口:“宴朝?”

耳边却依旧只有海风的声音,呼呼作响。

顾雪仪艰难地挣扎了一下,却没能挣开。

她的目光越过宴朝的肩,这才看清,被子大半都裹在了她的身上。所以……是宴朝感觉到了凉意,于是本能地朝她靠了过来?

顾雪仪用了用力,好歹是抽出了一条胳膊。

她费劲儿地伸手想要去拽被子,将被子往宴朝那边拽一拽。可是宴朝在她相反的方向,也就意味着,她抓着被子,得拼命地往宴朝那边靠,才能将被子带过去。

拽?不拽?

总不能放着他不管,让他冻感冒吧?

要真感冒了,第二天还得传染她。

顾雪仪朝宴朝的方向靠得更紧了,然后伸手抓住被子,往他的背后努力拽去,试图盖好他的肩。

但宴朝却将她往怀里扣得更紧了。

顾雪仪的眼皮跳了跳,另一只手本能地抵住了他的胸膛。

然后白天的记忆,一下就被勾了出来。

男人线条分明的腹肌,和恰好只穿了的西装裤……

顾雪仪觉得手底下有点烫。

某方面迟钝的欲望,这才一点点顺着爬入了大脑。

顾雪仪闭上了眼。

……还是冻死他吧。

等顾雪仪再醒来,宴朝已经不在了。

被子被彻底睡成了一团,将她紧紧裹在其中,仿佛化作了一团茧。

顾雪仪从来没睡得这么没规矩过。

她揉了揉头,艰难地爬了起来。

“太太醒了?”宴朝的声音响起。

他冲着笔记本那头比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起身走到了顾雪仪身边。

顾雪仪倒是更关心另一个问题,她倚着床头,冷声问:“宴总今天有感冒吗?”

“没有。”宴朝面露一丝歉意:“还得多谢太太出让一半被子给我。”

“太太先洗漱,我去给太太拿早餐。”宴朝说。

他早已经换好了衣服,又穿回了平时一丝不苟的模样。

顾雪仪懒洋洋地应了声,心底有点不高兴,但想想又觉得没什么可不高兴的。是她把被子占了大半……

再说,虽是表面夫妻,也是夫妻。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担任什么身份,就做好什么事,这是顾雪仪向来的信条。

宴朝转身出去。

顾雪仪这才踢开了被子,起了身。

鞋子就摆在那里。

地上铺着厚厚的暖绒绒的地毯。

顾雪仪扫了一眼,没有穿鞋。

七天度假,再如从前一样规矩有什么意思?

顾雪仪赤脚下了地,然后随意拢了件针织外套,起身去洗漱。

等洗漱完,她就坐到了沙发边,等着宴朝将早餐拿来。

这感觉倒也不坏……

但再一想,平时不是有女佣使唤么?

宴朝作用好像也不大,唔。

而笔记本的那一头,宴氏驻欧洲的分公司高管们,眼看着摄像头画面里的沙发动了动,紧跟着有谁坐了下来,露出了一截纤细的手臂。

往上是针织外套。

是宴先生的太太?

“我回来了。”宴朝推门进来,两手都拿满了食物。

“几点了?”顾雪仪这才问。

“十一点了。”

宴朝说着,走回到了沙发旁,将手中的食物放在了桌上。

“这么多?”

“嗯,我也没有吃。等着太太一起。”

顾雪仪点了点头。

茶几有些矮。

她想了想,干脆席地而坐。

宴朝也就跟着坐了下去。

摄像头那一头的高管们:???

离摄像头更近的宴总,让他们更有压力了呢!

宴朝重新打开了麦克风:“你们接着说。”

高管们恍恍惚惚红红火火,这才拾回了点理智。

天知道,这么些年,他们哪里从宴先生身上,瞧见过这样生活化的时候?

高管们磕磕绊绊地开了口,华国话和英语夹杂。

顾雪仪倒是有点惊讶,他这么不避讳她?

她回头看了眼,见宴朝神色如常,也就收回了目光,只专注于面前的早餐。

她捏着叉子挑了挑……

没胃口。

不是她挑剔,而是她实在无法习惯西式的早餐。

宴朝的余光将这一幕收入了眼底,他问:“怎么了?”

那头的高管一愣,也愣愣地重复了一遍:“怎么了?”

宴朝却是转头看向了顾雪仪,问:“不好吃?”

顾雪仪点了下头,也不掩饰,道:“这个面包,又硬又干,这个奶酪有点臭,牛肉也没什么味道,蛋糕又过于甜腻……”

高管们就这么跟着一块儿,听了那位宴太太如何挑剔她的早餐。

真是……做梦都不敢想的生活化场景啊。

谁能想象得到宴先生也会与这样接地气的生活相接洽呢?宴先生不该不食人间烟火吗?

就在高管们恍惚的时候,紧跟着他们就听见宴先生又问:“那你想吃什么?”

他的口吻和平时说话的语气没什么区别,让人很难判断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顾雪仪歪过头,冲宴朝眨了下眼。

可以吗?

她说:“……小笼包?”

宴朝:“好,小笼包。还有呢?”

宴朝都这样大方,顾雪仪当然也不会扭捏。

“豆浆肯定是没有的,虾饺、橙汁……好吗?”

宴朝应声:“好。”

“那这些……”顾雪仪指了指桌上的食物,倒也不好浪费。

宴朝:“我吃。”

顾雪仪快乐地眯了下眼。

宴朝看向摄像头那头:“你们继续说,不用停,会议记录接着做。太太代我听。我去做个饭。”

我去做个饭……

我…去…做…个…饭?

高管们仿佛被雷劈中了。

宴先生怎么能做饭呢?不是,宴先生怎么会做饭呢?

宴先生不仅食人间烟火!他还要去制造人间烟火!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宴朝已经从摄像头前离开了。

顾雪仪疑惑地望了下宴朝的背影。

“太太代我听”?

行吧。

顾雪仪大大方方地挪到了宴朝的位置,同时将身上的外套拢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