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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京里谁不知陛下有个新宠,是赵家的儿媳妇。

可由于陛下积威,当年叛王谋逆,事后不光文武百官被他杀胆寒了,勋贵皇亲们也没少杀,以至于明明此事惊世骇俗,却没几个勇人敢明面上议论,但并不代表大家不知道这事,实则私下早就传遍了。

李信没有说话,转身进了屋里。

那女子还是蜷缩着,抱着自己膝盖,缩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陆修平以为他还想问话,也好确认身份,正想与他说此女不进人言,他方才问了许久,她都对他置之不理,只提到赵国公府要送她回去时,她才有所反应。

下一刻,见李信说道一句‘失礼了’,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掉了女子头上仅剩的玉簪。

这玉簪看似平平无奇,但玉质极好,雪白粉润,得细看才能看出是珍品。

李信将玉簪拿到手中看了一眼,心下已经有了主张。

“怎么了?”

李信将玉簪递给陆修平,他开始还没明白,旋即在簪上摸到一个印记,正是内造的印记。

这又是一个佐证,此女的身份几乎可以确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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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怎么办?”

陆修平也不傻,这位奉天夫人坐着赵国公府的马车出了事,出事后除了那个死了的丫鬟和匪徒,竟一无车夫二无护卫。

也可能是有,跑了?

由于兵马司特殊属性,再加上陆修平的身份,也知道不少高门大户里的阴私。他想了好几个可能,都是胆战心惊,而眼下情况就是此女该怎么办?

他倒是寻了大夫,可此女根本不让人看她伤口,她又不愿回赵国公府,且当下局面陆修平也不敢把人往回送,再羊入虎口闹出人命,他们都逃不了罪责。

“指挥使,你说该怎么办?”

李信见他明知故问,瞥了他一眼,走了。

“我往宫里传个信。”

陆修平露出笑容,他就等着这句话。

再转头看看屋里,想到此女身份,他颇有一种扼腕之感,却只能长吁短叹,一个字也不敢往外头说。

……

既然有人将事情揽下,接下来陆修平就轻松多了。

想着若等会宫里来接人,就让那位夫人这么着也不行,他还专门让随从回府叫了两个平时侍候他的丫鬟,大夫也没让走,想等着丫鬟过来,也许她就没那么紧张害怕了,指不定还能看看有没有其他伤。

陆修平想,宫里的事最是麻烦,等人来估计也过了午时,谁曾想不过半个时辰,一行十几骑以风驰电掣之速,来到兵马司衙门。

他还没看清来人是谁,为首身形高大的男子已进了屋,再看李信陪在一侧,这时又从后面跑来一抱着拂尘的人。

竟是福内侍!

那、那刚才进去那人是——

陆修平下巴都快惊掉了。

再看屋里,男子背对着外面,半蹲下身,看其姿势应该是抱住了那位夫人。

屋里传来女子伤心欲绝地哭声,似乎压抑许久、不敢向外人显露的恐惧与惊慌都在此时宣泄了出来。

“陛下,梅芳、梅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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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武帝心里钝生生的疼。

他还没弄明白这种感受,已经有人比他速度更快,冲上去抱住了她。

“陛下,梅芳、梅芳死了……”

她小脸脏兮兮的,额上的伤口悬悬挂着条白布,布上隐有血迹显出。

一见到血,纪昜的眸子当即红了。

感受到一股暴动,乾武帝也不敢再走神了,忙道:「她现在当务之急要看大夫。她此时受不得惊吓,你别吓到她。」

「死!都死!」

「就算要死,也要先弄清楚该让谁死!你先安静,我让人叫大夫。」

乾武帝临走之时根本没带大夫,只能先用陆修平找来的。

老大夫见如此阵势,早就吓得手脚发抖,全凭着一股救死扶伤的仁心在支撑。

他也不想害怕,一大把年纪被吓得腿发抖像什么。可旁边抱着此女的男子,他替女子清洗伤口,女子颤抖一下,他瞪自己一眼。

清理伤口哪有不疼的!

好不容易弄罢,人家还看不上自己调配的伤药,让人拿来了个小瓶,说用人家的药。

用就用吧,反正老大夫现在是一句话不想说。

临下去之前,他还是多了句嘴,说最好看看衣裳里有没有伤,虽是没有流血,但若有钝伤或是骨伤,还是越早发现越好。

于是所有人都被挥退了下去,屋中只留下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