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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亭州拨下电话, 隐约听到熟悉的DJ铃声,好像是从隔壁传来的。

沈亭州纳闷地起身,朝着虚掩的房门走去。

衣兜里的手机震起来那刻, 周子探神色一震,摁住虞居容的双肩,脑袋向后仰去, 一个摆甩, 用力给了虞居容一个头槌。

虞居容眼前一黑,耳膜都跟着震了震。

在他发蒙的时候, 周子探已经推开他跑了出去。

虞居容:……

沈亭州刚走出休息室, 就看到周子探神色慌张地从隔壁出来。

沈亭州失笑,“认错房间了?”

周子探强作镇定, “嗯。”

“先进来, 外面冷。”沈亭州重新走进休息室,偏头问他, “鼻子怎么样, 还难受吗?”

周子探赶紧关上推拉门, “没事。”

沈亭州没多想, 按下叫餐铃,“饿不饿, 你们想吃什么?”

泡温泉前他们只是吃了点水果跟蛋糕, 沈亭州看着餐单, 大部分都是日料, 他不怎么喜欢。

问过周子探跟贺延庭的口味后, 沈亭州点了几样中餐, 又给他俩要了一份天妇罗的拼盘。

吃饭的时候,周子探的手机一直在响。

周子探看到短消息, 回也不回,直接将手机扔到一旁,没多久又来一条消息。

看到最新那条消息,周子探脸色霎时难看。

沈亭州将剥好的虾放进贺延庭碗里,抬眼去看周子探,“有急事?”

周子探收敛了一些厌烦,含糊道:“没事,我出去回个电话。”

沈亭州觉得周子探怪怪的,但见他不想多说,也就没有开口问。

周子探走出房间,见走廊左右没人,快步进了隔壁的休息室。

虞居容还没走,正慢条斯理地拿消毒湿巾擦手,榻榻米上放着清酒跟一些刺身。

看见这个装逼犯,周子探就满脸不耐烦,暴躁道:“有事赶紧放!”

虞居容这才抬头,“这么怕沈医生知道我在这里?他不是知道我们的关系?”

“知道不代表他能接受,他会喜欢。”周子探不是一点眼力劲儿也没有,他还是能看出沈亭州的态度。

虞居容似乎觉得好笑,“你还在乎别人的想法?”

周子探心道:废话,沈医生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当然在乎。

在这儿看见虞居容就已经够心烦了,周子探不想沈亭州体验这种心烦。

懒得跟虞居容多说,周子探极度不耐地问,“你到底有事没事?”

虞居容起身,轻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来见见你,顺便去跟沈医生打声招呼。”

周子探眉心一跳,凶狠地瞪着他,“你听不懂人话?沈医生不想见你。”

虞居容嘴角挑着笑,慢悠悠说,“不见他也可以,那就要看你晚上听不听话了。”

听到这句类似威胁的话,周子探没有发火,只有敷衍和不耐烦,“知道了。”

说完就朝外走,他似乎着急回去,压根没把虞居容当回事。

虞居容叫住周子探,“等一下。”

周子探恼火地看来,“你怎么这么多屁事?”

虞居容走过去,那双桃花眼染着笑意,长睫虚虚地搭在上面,给人一种深情迷醉的感觉。

他用低沉的嗓音说,“我得提前拿点报酬,以弥补我白天独守空房。”

周子探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你在说什么屁……”

趁着他张嘴说话,虞居容居然将手探进他的嘴里。

周子探表情狠戾,当即就要咬断那根犯贱的手,虞居容却先一步扣住他的下颌,“你可以咬,但我想沈医生不会希望看到这这一幕的。”

周子探的犬牙抵在虞居容手指,听到这番话居然真的没有下口。

虞居容拨弄着周子探的舌尖,俯身凑近他的唇,“还是挺乖的。”

周子探表情一恶,把头偏了过去。

虞居容转头含住了他的耳垂,周子探顿时鸡皮疙瘩掉一地。

他实在受不了虞居容这种男们唧唧的腻歪,不想跟虞居容过多纠缠,也怕沈亭州跟他哥等太久。

周子探把心一横,摁住虞居容的脸,胡乱在他唇上啃了两下,然后把嘴一擦准备走人。

刚走出一步,虞居容把他拽回去,又吻了过来。

你大爷的,有完没完!

周子探向后一仰,邦邦又给了虞居容两个头槌。

虞居容捂着发晕的脑袋,看着周子探离去的背影,都要给他气笑了。

-

周子探悄悄推开门,装作无事发生地坐到原位吃饭。

深谙“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的沈亭州,不动声色观察老实吃饭,没去闹贺延庭的周子探。

神经大条的周子探难得敏锐,捧着碗不自在地问,“沈医生,你老看我干什么?”

沈亭州谨慎问,“你没事吧?”

周子探摇摇头,低头继续扒饭。

沈亭州越看越觉得有问题。

周子探跟其他人不一样,别人是本性善良,只是不小心误入歧途。但小周是本性就歪,如今一不小心走到正道跟歧途中间的那根白线。

正道对于他来说是钢丝,走上去非常不容易。

沈亭州对他多了几分关注,省得他从钢丝上掉下来,又重回到歧途。

晚上分房间睡觉,贺延庭不想跟周子探睡一块,周子探竟然也没说什么。

最终商议的结果是,沈亭州跟贺延庭睡套房,周子探一个人睡大床房。

度假村有地下酒吧,沈亭州嘱咐周子探,“晚上就不要出去了。”

周子探点了一下头,“嗯。”

沈亭州还是不放心,“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周子探:“嗯。”

沈亭州:他怎么这么老实?感觉好不对劲!

虽然周子探平时也听话,但今天格外听话,沈亭州总觉得他在憋着什么大事。

沈亭州心里不安,周子探不正常,没想到贺延庭也多少有点。

回到房间后,一向独立自己一个人睡的贺延庭,竟然提出晚上一块睡。

“小孩子”在陌生的环境是容易害怕,沈亭州表示理解。

洗完澡,沈亭州给贺延庭打开电视,找了一个动画片。

贺延庭看了半集,就一直在打哈欠说自己困了,沈亭州关灯让他上床睡觉。

贺延庭跟真正的小孩子不一样,他睡觉不需要人哄,给他一个枕头让他抱着就行了。

半个小时后,沈亭州昏昏沉沉快要睡着时,旁边的人动了动。

沈亭州明显感觉贺延庭在慢慢朝他挪近,沈亭州没太在意,直到贺延庭凑过来小声叫他。

沈亭州本能感觉贺延庭不是要叫醒他,而是在试探他有没有睡着。

想知道对方要干什么,沈亭州闭着眼装睡。

贺延庭动手摇了摇沈亭州,见他什么反应也没有,飞快下了床,绕过到床的另一侧,拿起沈亭州放在床头柜的手机。

他拿着手机,轻手轻脚抬起沈亭州的手,用沈亭州的指纹解了锁。

沈亭州:?

等贺延庭拿着他的手机出去,沈亭州从床上坐起来,然后跟过去,拉开主卧的门看贺延庭要做什么。

贺延庭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点开沈亭州的通讯录,拨出去一个电话。

拨通后,贺延庭迫不及待开口,“江江。”

听到这个名字,沈亭州心头微震,没想到贺延庭几岁的智商还有这样的小心机。

“你什么时候过来接我?我有钱了,有很多很多,你别工作了。”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贺延庭的语气一下子低落起来,“你是不喜欢我吗……那你怎么不来接我,我想你了……”

听到这里,沈亭州推开了房门。

前几天沈亭州跟江寄通过电话,知道对方正在准备一个很重要的考试,是真的没有时间照顾贺延庭。

虽说能抽几个小时来看望贺延庭,但他们本来就应该桥归桥路归路,江寄没有义务安抚贺延庭。

不想江寄为难,沈亭州朝贺延庭走了过去。

偷手机被抓包的贺延庭看着沈亭州,泛红的眼眶满是失落。

沈亭州拿过他手里的电话,跟江寄说了几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见沈亭州挂了电话,贺延庭有些着急,“他有说接我吗?”

沈亭州顿了一下,还是那套说辞,“江先生在忙。”

贺延庭哽咽起来,“你骗人,他就是不想见我,他讨厌我。”

沈亭州坐到他旁边,问出一个好奇已久的问题,“你怎么这么喜欢他?”

贺延庭失忆后,跟江寄相处的时间并不长,怎么对他感情这么深?

贺延庭抽噎了一下,给了沈亭州一个朴实无华的答案,“因为他长得好看。”

沈亭州:“……小周长得也不丑啊。”

贺延庭眉头立刻拧起来,“他丑。”

沈亭州想笑,这个评价绝对是带着对周子探的偏见。

沈亭州又问,“那你觉得我呢?”

贺延庭看了一眼沈亭州,“你也好看。”

顿了一下,他又说,“但江江最好看。”

那是肯定的,要是江先生不好看,贺延庭也不会对他一见钟情,然后强取豪夺。

沈亭州看了一眼时间,“很晚了,睡觉吧。”

贺延庭并不好糊弄,执着地问,“他是不想来接我,是吗?”

沈亭州之前一直把贺延庭当小孩子,今天发现他跟小孩子还是不一样的。

沈亭州想了想,还是决定透露一下他俩的过往,“你以前跟江先生关系并不好。”

贺延庭眼睛一下子湿润了,“所以他真的讨厌我。”

见贺延庭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沈亭州小声说,“……是你先对人家不好的。”

贺延庭抽着鼻子说,“那我现在会对他好。”

关键是人家现在不需要。

沈亭州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说,“那你就等着江先生消气吧,这个时候别联系他,等他自己不生气了主动联系你。”

贺延庭眼巴巴问,“他要是一直生气呢?”

沈亭州:“那只能一直等着了,好了,睡觉吧。”

贺延庭显然不能消化这件事,自己去另一个房间,蒙着被子哭去了。

沈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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