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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身回床前,她发现燕明戈双目紧闭,但是呼吸清浅,应该是没有睡着的。

林初有些纳闷,似乎午饭后燕明戈心情就不怎好,虽然……他平日里也没见心情好过,但林初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儿。

她自然不会傻乎乎的自己往枪口上撞,燕明戈不说,她就当个会呼吸的透明人喽。

林初熄了灯,熟门熟路的从床尾摸到床里面,小心翼翼把被子给自己扯了一点,发现旁边的燕明戈没有发出什么不悦的声音,才安心闭上了眼。

第二日林初罕见的睡过了头,等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太阳光都从门缝里照进来了。

林初一骨碌爬起来,见燕明戈还是睡着的,这才安心了些。

没饿着大反派就好。

林初跟做贼似的从床上溜下来,轻手轻脚穿上衣服,穿鞋的时候有点困难,林初蹲下去跟自己的鞋子较劲儿,却无意间看见燕明戈摆在床前的鞋,鞋面上沾了几点泥浆。

这鞋子是燕明戈平日在家中的时候穿的,但是自燕明戈受伤以来,就没下过床,他的鞋子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沾上泥浆?

林初心中怪异,检查了一下屋中的东西,什么都没少,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被动过。

她取出了昨夜放到衣柜里的药瓶,又看了床上仍在沉睡的燕明戈一眼,收起心头所有的疑虑去厨房做饭。

早饭后林初挎着篮子去集市买菜。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林初就熟门熟路多了,买好菜她问了附近哪里有药房,卖菜的大娘热心给她指了路。

林初在药房抓了一剂治疗外伤的药,结账的时候说要三十文。

林初顿时肉痛不已,她本就是想买点药顺便问问那瓶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万一只是一个跟兰芝的瓶子相似的药瓶呢?

于是林初顺势道,“大夫,这药怎么这么贵啊?”

留着长须的大夫手里捧着一本医书,见林初是个水灵灵的大美人儿,才半耷拉着眼皮说了句,“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便是有钱都买不到药了,小娘子还嫌贵……”

林初能感觉到大夫眼里的轻视,在战乱时期,最受人追捧的就是这些大夫了。

她从袖子里摸出那个药瓶递了过去,“我在集市那边遇到一个大爷,大爷说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只收我五文钱……”

大夫轻蔑笑了声,“五文钱买金疮药,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小娘子还是莫要让人贻笑大方了!”

这大夫明里暗里讽刺的倨傲模样让林初恨得牙痒痒,不过想着此行的目的,她还是装出一副无知妇孺被骗的样子,恳求道,“大夫,我这钱都付了,您帮我看看,这药到底能不能治伤,我相公打仗受了伤,如今就等着伤药救命呢!”

对不住了反派相公,这么咒了你一波……

大夫又睨了林初一眼,许是觉得她也不易,便拿过药瓶打开闻了闻,大夫先是眉头一皱,随即冷笑一声,干脆倒了一点放进嘴里尝。

林初看得心惊胆战,生怕这大夫被毒死了。

却听大夫轻蔑道,“不过是在里面装了些面粉糊弄人罢了!”

啊?是面粉?

自己误会江晚雪了?

林初神情有一瞬间呆滞。

大夫以为她是伤心过度,道,“买药还是来药铺,莫让那些黑心肝儿的给蒙骗了!”

这句话让林初回过神来,想着即将要花掉的三十文钱,林初用力一掐自己手臂,眼眶说红就红,拎着菜篮子就往外跑,“那个杀千刀的骗我钱卖假药给我!”

大夫以为她是气势汹汹要去找那卖假药的算账,看着面前包好的伤药,只得让小童把各类药材都放了回去。

林初跑出药铺老远才停了下来,心道演戏这活儿果然得看天分的,她扯扯小谎还行,让她装小白花儿跟药铺大夫编扯半天,还真心累。

真不知江晚雪是怎么做到的。

她这厢刚想到江晚雪呢,绕道正准备回家就又见到一个老熟人。

街角,兰芝站在一顶小轿旁,翘首以盼似乎在等什么人,林初本来是没什么兴趣的,但转头看到江晚雪行色匆匆朝那边走去,林初就不淡定了。

她提着菜篮子猫在一个摊位前,装作是买东西,实则眼角的余光一直盯着那边。

兰芝给江晚雪行了礼,十分恭敬的样子,然后江晚雪就坐进了轿子,兰芝也坐上另一顶轿子,轿夫们抬着轿子离开。

“哎,小娘子,这菜你还买不买?”卖菜的大婶见林初在摊位前杵了半天,不悦道。

“呃,抱歉。”林初放下那颗白菜,悄悄咪咪跟了上去。

两顶轿子一直行至一座恢弘大气的府邸前才停下,兰芝的丫鬟上前扣了扣府邸的角门,不一会儿角门就开了,两顶轿子都抬了进去。

关门的小厮警惕四下望了一眼,这才关上了角门。

林初缩在大宅斜对面的茶楼台阶下,望着大宅正门前那金灿灿的“将军府”三个大字,心中说不出的怪异。

她正打算离去,肩头却突然搭上一只手,“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