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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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禾用刀背在她脸上拍了拍,江晚月也毫无动静,荆禾才冲林初道:“夫人,她晕过去了。”
林初这才轻嗤一声:“还以为能有多大能耐。”
荆禾也被江晚月骂林初的那些话气得不轻,对林初道:“夫人,怎么处置她?”
荆禾跟了林初这么久,又怎会不知,林初那些话只是为了吓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绑了,封住嘴,先放柴房里关一晚上,明早等相公酒醒了让他自己处置。”林初道。
她可不想半夜被这女疯子吵醒。
这江晚月虽然嘴巴毒,但没见得段数有多高,林初还没把她放到心上。
她需要弄清楚的,是江晚月背后的人。
沈铮不会无缘无故赏这么一个人给燕明戈,背后肯定有什么缘由。
荆禾带人绑了江晚月,把人关柴房里去了。
林初先去奶娘房里看了一下女儿,见燕珂没有被吵醒,这才安心了几分。
不管京中有多少牛鬼蛇神,敢动她女儿一下试试!
林初又交代了奶娘几句,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燕明戈已经被宋拓帮着沐浴完了,头发还是湿的,四仰八叉倒在床上,宋拓端着厨房送来的醒酒汤,站在床前一脸为难。
见林初进来了,他欣喜之余又有几分尴尬,只唤了一声:“夫人。”
林初点点头算是受礼了。
“主子醉了,这……醒酒汤喂不进去。”宋拓为难道。
林初在一旁的圆桌处落座,不咸不淡道:“先放着吧,我一会儿喂给他。”
宋拓这才尴尬应了声是。
“我且问你,那姑娘怎么回事?”林初漫不经心开口,宋拓额前却已经布了一层薄汗。
“那姑娘,原是燕府大姑奶奶的次女,大姑奶奶下嫁到了庐陵江家。主子当年跟江家嫡女是有婚约的,只是后来燕家出了事,主子被流放西北……”宋拓说得磕磕绊绊。
林初不耐烦打断他的话:“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想问的是,她是怎么跟着回来的?”
宋拓是后来才到姚城的,之前燕明戈在羌城经历的那些事,他知道的还没林初清楚。
听林初这语气,他以为燕明戈已经告诉过林初这些,放心了几分,也没再怕林初生气而遮遮掩掩,道:“江家没落后,表小姐因为年纪小,被卖到了司舞坊,今晚的宫宴上,表小姐在舞姬行列中,她看到了主子,当即就哭着奔过来了,弄清事情原委,陛下就让司舞坊的把表小姐的卖身契给了主子,表小姐如今无处可去,就跟着主子回来了。”
“确定只是偶然?”林初逼问。
“的确是事发突然。”宋拓答道。
林初却笑着摇头。
宋拓以为林初不信他,恳切道:“夫人,属下真没有欺瞒您!”
林初道:“如果那姑娘真是恰好在此次司舞坊献舞的舞姬之列,她对我的了解,还真是太多了些。”
宋拓能一直被燕明戈重用,自然也不蠢,他之前那般欲盖弥彰的样子,纯粹是怕林初误会了什么生气。
加上江晚月骂得也的确过分,宋拓也不敢细辨那些话。
眼下被林初这么一拨,在回想起江晚月那一句“丫鬟上位”,今日宫宴上的“巧遇”,委实就变得不巧起来。
“属下这就命人去查!”宋拓道。
林初点了点头,却又加上一句:“宋拓,你须知,如今京城一切事物都是跟你主子挂钩的,你办的这事,不是为我,是为你主子。”
宋拓心口一跳,忙跪下道:“夫人,属下一直唯您和主子的命令是从,绝无二心。”
“我知你是个念旧的人,但现在燕家存留的那些人,不一定是以前那样的了,你莫要因自己的一些恻隐之心误事就好。”说完这些,林初才道:“下去吧。”
宋拓恭敬应了声是才退下。
林初看着温和,但是凡事都能直接抓到点子上,宋拓算是再一次见识到了这位女主人的厉害之处。
宋拓退下之后,林初才看着放在桌边的醒酒汤陷入了沉思。
就凭江晚月跟她对呛那几句,她就知道这不可能是江晚月一个人能整出来的事儿。不然以她这副脾气,没个后台,能在司舞坊那地方熬出头?还参加宫宴?
林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信的。
若说江晚月是沈铮的人,沈铮想借用江晚月来离间她和燕明戈,那计谋也太拙劣了些。
沈铮又不是没见过江晚雪,江晚雪那样的段数燕明戈都能巍然不动,别说江晚月了。
而且,沈铮前脚才示意王大人让他夫人来游说自己,让自己劝燕明戈收兵,后脚就塞这么一个奇葩过来给她添堵,沈铮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所以林初几乎断定了,江晚月不是沈铮的人。
那到底是谁还在幕后盯着他们呢?
躺在软塌上的燕明戈发出一两道轻鼾声,打断了林初的思绪。
看着这烂醉如泥的一坨,林初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走过去揪住燕醉鬼的耳朵狠狠拧了拧,一边拧一边骂:“醉成这样,怎么不喝死你丫的!”
“棒槌……”醉得迷迷糊糊的燕明戈突然呓语一声,努力翻了个身,抱住了软塌上的一个软枕,蹭了蹭,一脸满足的唤了声:“媳妇儿……”
林初:“……”
她走回桌子那边端起那碗醒酒汤,掐着燕明戈的下巴粗鲁给他灌了下去。
虽然流出来不少,但好歹还是喝了小半碗进去。
喝完醒酒汤燕醉鬼就消停了。
他头发依然湿漉漉的,半点没干,怕他染上风寒,林初只得又找了干帕子给他擦头发,一边擦一边泄恨一般使劲儿掐他脸。
燕明戈醉了,“媳妇儿”、“棒槌”、“初儿”的胡乱叫,林初心中虽恼,但好歹没之前那么气了。
以燕明戈的警惕,不可能在宫宴上喝成这样的,她总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
不过好在也没出什么事。
但是这一章真要揭过,也绝不容易,林初打定主意给这厮一点颜色瞧瞧!
女人太作了不好,但是有时候还是得作一点!
你懂事识大体是一回事,但也得让你男人知道你怒了,这时候就得作一点,让他吃点教训!
林初给燕明戈擦完头发,把帕子一甩,去桌前研墨写了一封和离书,按上了自己的手印,再用砚台压着。
已经到了后半夜,林初这才打着呵欠回床上睡觉。
她看着床上那四仰八叉的一坨就来气,酒气熏熏的臭死人,林初一脚就把人踹床下去了。
因为天气还冷,地上铺了厚厚的毡毯,燕明戈摔下去也没什么声音,他只是迷迷糊糊又叫了两声“初儿”,然后睡死过去。
林初躺了一会儿,气恼把床上另一条被子扔给他盖着,这才蒙上被子转过身睡。
***
第二日。
燕明戈记得自己没喝多少酒,怎么就醉成这样了,他忍着头疼爬起来,才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地上。
他首先想到的是林初生气了。
往床上一瞧,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不像有人睡过的痕迹。
燕明戈眉头皱起,爬起来时看到桌上用砚台压着一张纸,而纸上“和离书”三字格外醒目。
燕明戈只觉得眼前一黑。
踉踉跄跄跑出门去,恰好看见奶娘,燕明戈劈头盖脸就问:“看见夫人了吗?”
奶娘被燕明戈这披头散发,双目殷红的样子吓了一跳,连连摇头:“早上夫人说抱小姐出去转转,还没回来。”
燕明戈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我儿啊,谁这么狠心把你关柴房啊!那简直是蛇蝎心肠啊!”
楼下嚎丧一般的嗓音听得燕明戈头又痛了几分。
“宋拓,怎么回事!夫人去了哪里?”燕明戈头疼的快炸了,努力回想昨夜的事,但什么也想不起来,他连自己是怎么醉的都没印象了。
“主子,这……是大姑奶奶找上门来了,昨夜表小姐大骂夫人,夫人下令把表小姐关进柴房……”宋拓也不知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珩哥儿,你看你娶的是个什么蛇蝎心肠的妇人,她竟然把你表妹在柴房里关了一夜!我可怜的女儿啊!好不容易盼回来了娘家,没想到还要受那毒妇的气!”在楼下哭号的妇人一见到燕明戈,就冲了过来。
燕明戈勉强认出这是当年的江家主母,他父亲的庶妹。
燕明戈听着她咿咿呀呀就觉得头疼,再一想起林初那张和离书,心头的火一下子就起来了!
好得很,这些人都当他是死的么!
才到京城一天,就欺辱到他妻女头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