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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在卫施的搅和下,卫敬平跟唐挽琴过得不幸福。

唐挽琴至今都没有得到卫家其他人的认可,因为她三了好朋友的老公,在上流圈子也不怎么受待见。

倒是卫敬平生活如常,跟唐挽琴结婚后,开始疯狂在外面惹风流债,以前卫施母亲还在时,他倒是没那么不检点。

唐挽琴拿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打掉牙齿强行往下吞。

说起来真讽刺,明明一块犯下的错,渣男竟然比渣女过得好。

顾淮俞心头一惊,“你千万别胡来。”

卫施在顾淮俞惊慌的脸上看了一会儿,然后噗嗤一笑,“骗你的,我有大好的前途跟未来,怎么会犯这种傻?”

顾淮俞松了一口气似的,“你能这么想很好。”

卫施点点头,表情轻松地说,“我再傻也不会自己动手,我应该雇人。”

“现在交通事故这么多,随便找一个缺钱的司机,让他以命换钱,只要钱给足,应该不会有其他问题。”

顾淮俞严肃地看着他,“别开这种玩笑,这不好笑。”

卫施歪歪头,笑的跟往日一样张扬,没心没肺,“你既然知道我是在开玩笑,这么紧张干什么?”

顾淮俞仍旧很认真,“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就像你说的,你有光明的前途跟未来,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伤害到自己。”

卫施脸上的笑容倏地敛尽,面色好像铁水浇铸过,他冰冷漠然地看着顾淮俞。

“未来?你说我有什么未来?”卫施语气平静,既不咄咄逼人,也没有颓废丧气,只有冷漠。

卫施以为顾淮俞会说他的出身,他的家庭背景,甚至会说他的长相。

在外人眼里,卫施无疑是天之骄子。

含着金汤匙出生,还有着一张帅气的脸,头脑也灵光,没见他怎么学习,但只要他想,他的成绩能稳稳地挤进全校前十。

但这些顾淮俞都没有提,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得自己走下去,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未来。”

卫施微怔。

很心灵鸡汤的一句话,这种话骗骗其他人同龄人还可以,但卫施不怎么吃这一套。

他讥诮地扬唇,“走下去?那要走多久,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或者一辈子?”

顾淮俞想了一下,然后说,“走到你觉得开心为止。”

卫施笑了,“你爸妈奋斗一辈子都不可能在市中心买一套房,我爷爷两年前就给我过户了两套,我一件衣服可能是你家半年的生活费,银行卡里的零头可能都比你家存款多。”

他紧盯着顾淮俞,鲜少露出张牙舞爪的一面,此刻全部显露出来。

阴郁又傲慢。

“我已经拥有世俗定义成功的一切,你凭什么觉得我现在不开心,又凭什么觉得现在的我不开心,以后就会开心?”

顾淮俞平视着他,“因为这一切都不属于你,你还没有拥有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你不开心。”

卫施对这种说法仍旧嗤之以鼻,躺在床上内心一片冷漠。

如果他能简简单单被一两句话说服,就不可能偏执了这么多年。

但顾淮俞有一句话,确确实实撬动了卫施,那就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什么东西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卫施看着顾淮俞,神色极为认真。

很奇怪。

顾淮俞的脸明明跟半个月前没有任何变化,仍旧留着厚厚的刘海,戴着土气的眼镜,但卫施却觉得他的眉眼清秀到了漂亮的地步,根本受不了对方这样静静地看着自己。

顾淮俞这个样子,好像满眼满心都是他。

卫施心口胀得厉害,他猛然起身,抓住顾淮俞的手臂,吻了过去。

这时宿舍门再次被人暴力地打开,又是哐啷一声响。

顾淮俞如梦初醒似的避开卫施,惊慌似地离开床,转头朝门口看了过去。

谢惟面色沉冷,对顾淮俞说,“你妈找你。”

这话乍一听像是在骂人,顾淮俞表情呆滞,“什么?”

谢惟说,“你妈来学校了,在校门口等着你。”

顾淮俞反应迟钝地应了一声,“好,我这就去,谢谢你。”

半坐在床上的卫施十分不悦地看着谢惟。

怎么又是他?每次自己跟顾淮俞独处时,他就跟成心似的跑出来搅和,还每次都能把顾淮俞搅合走。

顾淮俞拿起挂在床边的外套往身上穿,他系着扣子对卫施说,“我出去看看。”

卫施问,“要不要我跟你一块?”

顾淮俞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径直朝外走。

想起自己现在的模样,卫施最终没有强行跟过去。

等顾淮俞离开后,他扯下头上的毛巾,眉眼烦躁地扔到一边。

-

跟谢惟走出宿舍楼,顾淮俞明知故问,“小谢同学,你怎么会见到我妈?”

谢惟掀唇,吐出两个字,“碰巧。”

顾淮俞忍住没笑,向谢惟道谢,“谢谢你啊。”

谢惟:“不客气。”

去了校门口,不出意外的没有见到顾淮俞在这个世界的妈妈,他严谨地左右张望了一番,这才肯定对方确实没来。

“小谢同学。”顾淮俞纳闷,“我妈人呢?”

谢惟的演戏一贯敷衍,“不知道,可能回去了,在这里等等吧。”

顾淮俞望着他,“就这么干等吗?”

谢惟说了一句,“你在这里等着。”

谢惟去小卖部买了鸡爪跟怪味豆,以及俩瓶热豆奶,玻璃杯装的,还去保安室要了俩马扎。

回来后,把马扎一放,谢惟道:“坐着等吧,你妈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宿舍还有卫施呢,这要等多久,要不要我给她打一个电话?”顾淮俞面上犹豫,屁股已经实诚地坐到了马扎上。

“她说手机没了电,让你在这里等她,有重要事跟你说。”谢惟往顾淮俞塞了一瓶热豆奶。

顾淮俞跟谢惟坐在不起眼的地方,喝着豆奶,吃着鸡爪跟怪味豆,把卫施彻底晾到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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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施趴在顾淮俞床上,枕头下压着一本顾淮俞手写的读书感悟,以及抄写的经典名句。

顾淮俞的读书感悟是用英文写的,他英语成绩不错,但口语比不上卫施这种从小就出国旅游度假的富家子弟。

当然这是顾淮俞在这个世界的人设,他本人精通三国语言,熟练掌握五种方言。

妥妥的语言小天才。

顾淮俞的英文字非常漂亮,感悟写得也很认真,卫施随意翻了两页。

没想到世上居然还真有人做这种东西,但想到顾淮俞认认真真读完一本书,然后坐在桌前拿笔写下这些英文字母的样子,他忽然觉得很可爱。

往日很嫌弃的那双黑框眼镜,此刻想起来居然也是可爱,至少戴在顾淮俞脸上很可爱。

卫施翻着读书笔记,一口气看了好几页。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顾淮俞居然还没有回来。

卫施皱了一下眉,撩开身上的被子,穿上鞋想出门去找找。

走到门口,回身关门时,看见凌乱团在一起的被褥,他停顿了两秒,还是将房门关上了。

走到楼梯口,卫施表情别扭,最终重新折回了顾淮俞的宿舍。

他将顾淮俞的被褥折好,然后将刚才随便扔出去的毛巾,搭到挂在床梯子的衣架上。

下楼时,所有路过他身边的人都会忍不住打量他,卫施抄着兜并不在意。

本想直接去校门口找人,又担心顾淮俞的妈妈还在,卫施先回自己宿舍,准备换一套衣服。

到宿舍楼门口,正巧遇见抱着篮球的徐承。

霍觉跟徐承站在一起,表情懒洋洋的,浑身像是没几块骨头,他是他们仨中最像纨绔的那个纨绔。

“呦,这不是消失已久的卫大少爷?”徐承颠着手里的球,调笑道:“今天怎么赏脸上学?”

霍觉眼尖,看到卫施衣服上斑驳的血迹,“身上怎么弄的?”

徐承有些纳闷,“这不是衣服自带的?”

他走过去,拎起卫施的衣服,低头闻了闻,“不是油漆,真是血啊?”

卫施从徐承手里抽回自己的衣服,不耐烦地说,“没工夫理你们,一边玩儿去。”

徐承看着卫施的表情,神色逐渐怀疑起来,“你不会又整什么英雄救美了吧?”

霍觉懒洋洋地问,“之前那个赌到底还打不打?”

卫施不欲多谈,只给了霍觉一个准确的结果,“过几天我把车钥匙给你。”

徐承下巴都要惊掉了,“所以,你这是认输了?”

霍觉也来了一些兴致,“顾淮俞这么难搞啊?”

卫施现在很烦跟他们谈论顾淮俞,也不想从他们嘴里听到顾淮俞的名字,推开两个人,“别烦我。”

看着卫施上楼的背影,徐承拍了拍霍觉,“老霍,这很不对劲啊。”

霍觉无所谓耸肩,“管他对不对劲,反正车咱们是到手了。”

徐承点头,“这倒也是。”

但他还是很好奇,卫施为什么会放弃这次的赌约,离一个月还有点日子,是顾淮俞真的很难搞定,还是卫施上心了?

霍觉勾手抢过徐承怀里的球,运着球朝前跑,“要不要再打一个赌?去篮球场比一把,赢的人拿车钥匙。”

徐承:“行啊,既然你想送我车开,我没道理不要。”

霍觉:“到篮球场上你就知道谁是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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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施拖着身上的伤回宿舍,随便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等他找到校门口,顾淮俞已经不在了。

卫施给他打电话,铃声响了半天都不通。

人去哪儿了?

顾淮俞去了医务室,因为小谢同学说自己胃疼,疼的走不动路,要他扶他去医务室。

顾淮俞这么善良,同学生病了怎么能不照顾?

谢惟躺在医务室的床上,医务老师给他开了胃痛的药,他又说头有点晕,想在床上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