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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运赶紧收回目光,避免对视被人家注意到。

只是方才那人一句“指挥使”叫她咋舌不已,原来与老太太有亲的,就是眼前这位!

当真是出乎意料得很,原先她想的可是和她爹那一辈的人!

夫人小姐们虽害怕但都自持身份,只缩涩站在内侧,丫鬟下人都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顾运不知道她其实还挺显眼的。

首先就是方才与南文钰对峙时,人就已经站在了外厅,离院里的稽查使最近,离司桓肃更是近,只隔着一个门框而已;二个,她自以为的小心翼翼抬头观察,其实在那些稽查使眼都特别明显。

神不见慌,色不见惧,眼底竟还在观察,带着打量的好奇。

司桓肃身边的副指挥孟诲,一眼就认出来顾运就是旧冬那日,他与大人在驿站中遇见的那个被人抱着睡觉的人。倒不是他好色对姑娘看得仔细,实是人家生得颜色好,见一面不容易忘记。

当时竟还误会了人家,只道顾运是那位公子的妾室,后头才知晓男子是顾家少爷,今日再见,又知姑娘是顾家小姐。

此时心里不免得有几分歉意。

更别提,孟诲在心里狠狠咳嗽下,方才他和大人立在外墙之上,看了个全过程,这姑娘形状若飞兔,伶俐非寻常闺秀可比,更兼之舌尖口快不让男子,一人将南襄侯府母子三人全部骂退,不可谓不惊人。

故而眼下已是印象深刻,可能一时半刻的,都要在心底记住这人了。

且这小姐论起来,她祖母还他家大人有亲,前不久人祖父还上门求见。

孟诲真想问一句他家大人,可要容些情面,先放顾家人走。

里面已经有几位夫人开口自报家门,言身边带着姑娘,容怯身弱,隔着半面屏风镇定询问可否先行离开。

半晌,众人皆以为那位大人冷冽无情不同意之时,只见司桓肃略一挥手。

孟诲收到指示,当即出列大声道:“凡外府今日只是来赴宴的,来我这边核对,查验无误,即可出府!”

查验也简单,只需把花名帖拿上去,一对就成。

众人一听,悬着的心当即放下,再不敢耽搁,全部跟着往外走。

一时门口院中全是人,挨挨挤挤的花朵似的。

顾运赶紧和她几个姐姐,跟在文氏和嬷嬷身后挤在后头走。

速度倒是挺快,一会儿就到了顾家这里,嬷嬷将帖子一递。

孟诲本哪里会拦,巴不得快点放走。

偏偏此时南依依那尖利的声音又响起来,“那人是我大嫂!怎么能放她走!”

顾运简直想把南依依嘴巴撕了去,因为摸不清这些稽查使的办事风格,她也不敢耽搁,赶紧把口袋里还热乎的‘休书’掏出来,摊开往人家稽查使眼前一放,仰着笑脸慢声说:“这是休书,南大少爷方才亲自签下的,还按了手印,大人您看看,我大姐姐现与他们家没有半文钱关系!”

孟诲是看着全场好戏的,能不知道?他面上冷淡无情,装模作样,随意看了两行,等看见这竟然是女方的休书时,那张故作严肃的脸都要绷不住。

再看顾运时,那眼底伸出俨然已经多出了两分敬佩。

然后赶紧手一挥,让人走了。

“多谢大人。”顾运收到休书,职业性嘴甜道了个谢,她坚信伸手不打笑脸人,多条朋友多条路的隐形规则。

南依依在旁边恨得咬牙切齿。

顾运一家人飞速出了南襄侯府,坐上马车,哗哗走了。

不止顾家,此时南襄侯府门口那些人,俱是沉默不语,动作迅速,上车后叫车夫立刻抽马就走。

生怕多留下片刻,就会横生意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