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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方内殿,嬷嬷用托盘奉上早已经准备的弱冠礼袍,伺候童关换上。

巳时方至,中殿内八四门已开,身穿礼袍的童关由侍人扶着,走近殿内,跪与蒲团之上,然后由静河长公主将金冠奉与中山王之手,中山王再亲自替儿子戴上。

说一段教导训诫之语,礼方毕。童关方起身,亲眷一同往外去。

至广场高台,上陈设了香炉神佛楚氏皇祖之尊位。桌台面摆满酒水,点心,水果等各式祭品。

下方,所请之男女宾客列席在位。

中山王甫一出现,众人瞬时嘘声。

只见王爷与童关一齐缓步走上高台,各自由礼人手中接过香火,朝着牌位和神龛跪拜,三下,方起。

高台下众客人中,顾运也在坐在其中。

她醒后,司桓肃便把那日起事情都经过大概跟她说了一遍。

她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

然后用幽怨的眼神白了谢斐好几眼,还当他是个慷慨的好人呢,又送吃的又送喝的,原来不声不响就让自己中招了。

谢斐被看得心怀愧疚,连连给她鞠躬,赔了好些不是,又诚恳言说等离开出去后,他一定任凭处置,一定补偿她。

最终,看在他主观意愿上并没有害人之心的份上,顾运姑且暂时先原谅他了。

然后才观察这座属于中山王的行宫别院,又知道原来今日是中山王那义子的弱冠礼,定要拉了司桓肃去观摩观摩。

司桓肃只问:“身体没事了?”

顾运张开手在司桓肃跟前儿转了个圈。

“没事,若不是你说我中毒,我真觉得只是睡了一觉呢。”

司桓肃心内骂了一句蠢丫头,差点醒不过来了还不知害怕,倒还想着看热闹。

在床上睡五六日,对身体怎可能没影响?就司桓肃肉眼看着,都知道她瘦了不少。

不过那宴会典礼,司桓肃是必然去看的,如此将顾运一个人留在这里反而不放心,这才没有出声反对,带着她一同过去了。

祭祀酬告先祖之后,静河长公主上前赞诵礼词,祝福等吉祥话。

原到此就该结束,未料,中山王一抬手,倒再次开开口,道:“感谢诸位今日来参观小儿的弱冠之礼,借此良辰吉时,我欲将小儿记入楚氏族谱本王名下,赐姓楚姓,改名楚童关。”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一片。

那最前方的世子楚晗当即脸色乍变,几乎控制不住,还是旁边他的义弟提醒,才勉强收敛一二,手上却已经掐红了。

中山王何惧人言,此番是他一早就决定好了的。

手一伸,“笔墨!”

一旁侍官立刻奉上狼毫,文房四宝等俱已铺设完毕。

中山王一甩衣袖,与细腻光洁的白纸上挥毫泼墨,几刻钟,就写好了一篇祭祖宗书。

写完,再次出声:“表!”

侍官双手接过,立将此表在神龛祖宗排位台前。

顾运在下面看得兴奋不已,一双眼睛噔亮,凑在司桓肃耳边与他说悄悄话:“中山王这是闷不吭声搞了个大的呀,他这一下,不是把他那义子完全架起来了么,童关还能和世子做成兄弟吗。”

司桓肃嗤笑出声:“皇家何来亲情,中山王要抬举童关,就必然要架起他来,早晚都有这么一遭,童关如果连这点麻烦都应对不了,那在中山王眼里,就是个没用之人,不配做他的接班人。所以,这也是他对童关的一次试炼。”

顾运心内啧啧几声,都忍不住有点同情童关了,嘀咕,“这就是坊间说的中山王对子爱之切骨,就着?”

司桓肃不紧不慢将这人靠近自己耳旁的脑袋推开了些,淡淡看了一眼顾运,说:“莫非以为都跟你父亲母亲疼爱你似的?”

“这便是皇家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