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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心不良!其心可诛!”

邱鸿:“?”

千里重新坐下,没好气道:“你们过来干什么?”

“我?”程敬白指了指自己,老实说,“我填完入院申请才知道翼宿院女弟子最多,所以过来跟天才搞好关系,以后好去翼宿院串门。”

众人:“……”

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他不要脸还是老实。

邱鸿坐下看着明栗说:“你很强,我想跟你打一场。”

千里欣慰道:“这还算正常,那你呢?”

他看向都兰珉。

都兰珉靠着椅背说:“他们都来啦,我也来凑凑热闹啊!”

千里说:“只要你不是来卖东西的就行。”

明栗对邱鸿的提议摇头,“不想打。”

“好吧。”邱鸿遗憾道。

程敬白满眼期待地看着她,明栗也老实道:“我在翼宿院只认识一个江盈师姐,就今天跟院长站一起那位。”

程敬白夸道:“很漂亮!”

明栗不经意道:“但是听说她与南雀的少主有婚约了。”

程敬白震惊脸,邱鸿举手说:“之前我在外边看见过这位师姐跟人逛绣衣阁,是去拿定制的嫁衣。”

都兰珉仰首去看邱鸿:“你还有钱逛绣衣阁?”

邱鸿:“有。”

“南雀少主,这谁抢得过。”程敬白摇头,“咱们南雀的朝圣者可是他亲姐姐呐!整个南边都没人敢抢这门婚事。”

南雀朝圣者崔瑶岑,在明栗破境之前,她是通古大陆六大至尊强者中唯一的女子,也是最年轻的。

直到明栗十六岁破境,打破了她的性别唯一,也刷新了最年轻的记录。

明栗对崔瑶岑的印象是强势,好胜,唯我独尊,她追求最强最好,因而各方面都比她还要强的明栗成了崔瑶岑的眼中钉。

从前当着明栗的面嘲讽她只不过是过于幸运才能走到如今境界。

七脉先天满境,这样的幸运确实是千万里挑一。

其实明栗没少听过这种嘲讽,在她还未成为朝圣者时就有人这么说她。

不管是善意还是恶意,在北斗时都不用她动手,师兄师妹就先冲上去跟对方扭打争辩。

有次她去兄长屋里找八脉灵技相关记录,青樱忽然披头散发地冲进来怒道:“野昀!南边来的那些臭东西竟然敢骂我师姐破境是靠运气,我还打不过!快跟我一起去……诶?师师师姐你你你怎么……”

原本跟她一起找书的兄长朝青樱走去:“人在哪?”

青樱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如果自己解决不了,那就不要硬撑,赶紧去找师兄师姐。

无论多么困难的事,只要有师兄师姐在就一定会解决。

*

在程敬白感叹这门婚事没人敢抢时,都兰珉忽然问道:“不过这个江姓是朱雀州王的江氏吗?”

明栗说:“是。”

千里惆怅道:“江氏与南雀七宗联姻,可怕。”

程敬白摸着下巴道:“这么一说,那南边可真就是江氏一家独大了。”

“南雀本身就是超级宗门,在四大宗门里如今也算排首位,可惜当年的北斗。”邱鸿感叹道,“要是北斗的朝圣者没有陨落,或许现在就不一样了。”

明栗单手支着下巴说:“是啊。”

“要说起来,如今南雀跟北斗关系不好,但北斗的朝圣者在南边的口碑却意外的好。”程敬白也感叹道,“看来大家讨厌的是北斗,而不是朝圣者,这就是至尊强者的魅力吗?”

千里若有所思道:“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听说她在北斗过得不好吧。”

“啊?”重生以来明栗第一次露出震惊的表情,“她在北斗过得不好吗?”

“我也听说过。”都兰珉举手道,“说是北斗的人对她不好,堂堂朝圣者,却被自家宗门的人排斥诋毁,南边的人当然对她怜爱,顺带看不起北斗。”

明栗:“?”

程敬白点着头说:“我之前在武院里就听说过,说北斗那边的师兄妹们因为嫉妒她,经常在私下阴阳怪气她能破境成为朝圣者是因为幸运。”

明栗头顶问号地看过去,这不是你们南边朝圣者先说的吗?

“我还听说她的师兄经常骂她,关系很差,这师兄也是为人傲慢得很。”千里挠挠头,“不过我觉得不太可能吧……”

毕竟她当年可是为了自家师弟师妹自千里之外射出一箭来救场,这样的人不像是跟师门关系不好的样子。

不过这话他憋在心里没说出来。

邱鸿也举手道:“我也听说过一些的,说是她师弟在某次比试中还给了她一箭。”

剩下四人齐声道:“离谱!”

明栗忍了忍,问:“这些都是谁说的?”

另外四人却齐声摇头道:“不知道啊。”

都是听说,传着传着就成了人尽皆知,但源头是谁却早已不知。

南方的人们只知道北斗的朝圣者过得不好,全都是北斗的错。

明栗伸手捏了捏鼻梁,最后还是没忍住气笑了,她抬首眨了眨眼,笑道:“还有些什么?继续说,我挺好奇。”

*

南雀,井宿院。

身披白袍大衣的井宿院长跪坐在檐下,听夜里虫鸣静心煮茶,因为体弱,不时会掩嘴咳嗽几声。

有弟子在外提醒:“师尊,崔少主来了。”

“让他进来吧。”鱼眉轻声说。

移门滑动,昏黄的光亮从外照进,进来的人身着金衣,玉冠束发,步伐沉稳,不急不缓地走过屋庭来到檐下。

鱼眉正在垂首挑拣茶叶,听着脚步声轻柔道:“少主的来意我已知晓,赵家那个孩子不会被我井宿录取。”

崔西元停在茶桌边,高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倒映在屋门上。

他低哑嗓音道:“那就多谢鱼院长了。”

“少主倒是比江氏更上心自家的事呢。”鱼眉笑道,“是因为与江氏婚事将近?”

崔西元淡声道:“江氏为朱雀州王,在南边实力不容小觑。”

鱼眉略显惊讶道:“难道我南雀很差?”

崔西元看她一眼,鱼眉微笑不语。

“江赵两家恩怨,我们不插手最好。”崔西元说完略一垂首致意,便转身离去。

鱼眉望着空荡荡的屋廊,良久后轻轻摇头,掌心翻转间,一只小小的红翼朱雀鸟从虚空飞出,展翅离去。

*

夜已深,南雀部分地方灯火依旧明亮。

崔元西路过翼宿院时在山门口顿了顿,却未进去,而是继续往前走着,走过崎岖的山石路,步步高登,来到山巅处。

山上萤火飞舞,屋檐下栽种着几棵樱树,此时正值春季,垂枝樱条缀满了粉白花朵,部分搭在了檐上,也有些许落在了窗前。

崔元西目光轻慢地掠过那几颗樱树,走到屋前时移门自动分开,随着他往屋内走去,烛火一盏盏亮起,照亮了昏暗的房间。

他习惯地第一眼朝坐在床边的女人看去。

那女子着青衣安静地坐在床边,烛光映照在她白嫩的肌肤,烛火摇曳在她黑沉空洞的眼眸,却驱散不了眼中轻薄雾气。

她与江盈有着一样的相貌。

比江盈的肌肤更白,似陶瓷的白,没有丝毫血色,却有着陶瓷的光泽,甚至还有着陶瓷碎裂后缝补起来的裂痕,完全就是一个陶瓷美人。

崔元西依窗靠站着,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低声说:“去把衣服换上。”

陶瓷美人面无表情,目光空洞无神,只会按照崔元西给出的指令行动。

她褪下衣衫,整个身躯都布满了缝补的裂缝,陶瓷美人拿起放在床上的鲜红嫁衣,花了好些时间才穿好,随后转过身来面向崔元西。

风吹着屋外粉白的樱花枝条晃动,落下几朵在窗台。

烛火因夜风而摇曳,嫁衣上的金饰光芒熠熠,衬着这具身躯的毫无血色的白。

“你以前救下的赵家小子,如今来到了南雀。”崔元西扭头看向窗外,从这里的山势高度,站在窗边就能瞧见整个朱雀州灯火长龙的夜景,“南雀来了见过你的人,让我有些不放心。”

“过来。”

陶瓷美人缓缓朝他走去。

崔元西转回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视线落在那他亲自涂抹艳红的唇上,喉结滚动一瞬,道:“吻我。”

陶瓷美人踮起脚,如他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