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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十多名井宿弟子,这对井宿院长来说是个噩耗,本就心有郁结的鱼眉这会脸色很差,眉头紧蹙就没有松开过。

崔瑶岑说:“你心中可有想法?”

鱼眉轻声道:“看起来闯潮汐之地与太微森的是不同的人。”

崔瑶岑:“元西说潮汐之地里的是四个不同的人,其中两个是北斗的人,剩下两个不明。”

鱼眉目光微闪,捂嘴轻轻咳嗽声,在山思远要上前时轻轻摇头,示意他先退下,等人走后才道:“北斗还在修养期,靠东野狩一人撑着。若是他倒下了,攻下北斗只是时间问题,所以这次北斗就算心有不甘,也不会再有所行动。”

“北斗的人还在朱雀州里等着。”崔瑶岑道,“不过你说得没错,按照东野狩的性格,知晓自己的徒弟落在我手里,早就从北斗过来了,到今天也没有动静,要么伤还没好,要么就是北斗离不得他,侧面说明其他人的伤还没好。”

她冷哼声,怒意逐渐消减冷静下来。

北斗如今与南雀比不得,就剩下一帮老弱病残,东野狩也撑不了多久,外界以为北斗在修养,可她却清楚,北斗正在慢慢从内部自己垮掉。

它撑不了太久的。

“北斗的目标是无间镜,他们自己没了超品神武石蜚,长久来说对北斗不利,所以才想让我们也失去无间镜。”鱼眉轻声细语地分析着,“而前往太微森的这批人却不是北斗的作风,如今北斗就算有杀意也要克制,因为他们承担不起后果,可当晚在太微森的五人却肆无忌惮,见人就杀……”

鱼眉目光微凝:“这作风更像是地鬼,岁秋叁知道他儿子成了你的徒弟,肯定不会无动于衷,南边的地鬼们在这两年的异动也不少。”

“地鬼,岁秋叁。”崔瑶岑似乎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说话的语气有些轻漫,“他与赵婷依的儿子倒是不错,聪明,会说话,修行天赋也不差,且掌握了真正的赵氏神迹异能天罗万象。”

神迹异能分两种,一种是靠星脉觉醒,一种是靠血脉继承。

赵氏的是后者,可岁秋叁却能将靠血脉继承的神迹异能破解再教给别的人,最后让所有人都能学会其中皮毛,将赵氏的骄傲与底气按在地上摩擦踩得粉碎。

“他虽然无法感知星之力,可心智之深,与别的地鬼不同,甚至能将一盘散沙的南边地鬼聚集起来。”与崔瑶岑的散漫不同,鱼眉感到有些危险,“地鬼残暴,擅作恶,他们只是没有普通人的同理心,可不是蠢的,相反,一个个心机都挺深,若是地鬼开始集体行动,对整个大陆来说都是灾难。”

崔瑶岑微眯下眼道:“这次朝圣者聚会就是为了地鬼,已经准备行动,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鱼眉听后这才放心些:“既然朝圣者们一心制止,那应该没问题。”

崔瑶岑道:“北斗暂时无所谓,但藏在南雀的地鬼却要先找出来。”

鱼眉沉思片刻后,神色却越发凝重道:“越快越好,因为他们可能发现了藏在太微森里的石蜚。”

崔瑶岑听后,眼中冷意再起,却听鱼眉咳嗽声渐大,转身走到床边伸出一指点去,将她暴动的星脉安抚,鱼眉脖颈青筋若隐若现,随着暴动的星脉逐渐安静后才喘息声,不过几个瞬息就已是满头大汗。

“你最近星脉混乱的频率变高了?”

鱼眉摇头,细若无声:“还能撑得住,只要再过一月,我就能将这咒术化解。”

她垂眸看着自己手腕上若隐若现的黑纹咬牙,想到如今北斗的惨状,鱼眉又深吸一口气强制恢复平静,嘴角噙着点点笑意。

东野狩……

你看,最终还是我赢了。

*

都兰珉去了明栗说的边界峰,在这边确实发现结界禁制,耐心地蹲守到天明,瞧见崔元西亲自上山的身影,心中对明栗的话已信了十分。

但该怎么将消息传递出去又是个问题。

如今崔瑶岑回来,正如明栗所说,他暂时不要有所行动最好,否则就会引火烧身。

只能祈祷这位师姐再撑一会,等到四方会试的时候几位院长们们过来再商议这事。

何况院长跟师兄们知晓明栗没死肯定会高兴疯,他光是想想都觉得激动,这消息一定得好好传达到才行。

都兰珉悄无声息地回到新舍,一溜烟地跑到明栗的房门口,却见有人比他还早到。

“你在这干什么?”都兰珉问门口的千里。

千里说:“问你们想吃什么早饭啊。”

都兰珉想到他是崔瑶岑的徒弟,脑内警铃大作,正要将他赶走防止他策反自家人,刚伸出手又想起昨日在斋堂千里说他的消息最快,原本赶人的手硬是转了个弯在千里肩膀轻轻拍了下,露出两颗小虎牙笑容灿烂道:“我吃甜包子。”

千里也笑容灿烂道:“我问周栗,不是问你。”

都兰珉:“……”

他果然想策反我方朝圣者,其心可诛!

明栗在屋里听见外边的声音却没有作答,她摸了摸有些被睡散的小辫子面露惆怅,小小声道:“子息,辫子散了。”

周子息站在门边,侧首看了眼屋外的两个身影后漫步走到明栗身边,他伸手接过明栗抓着的小辫子看了看,低头凑近她说:“师姐,想要我再给你编辫子,就把门外那小子杀了。”

明栗:“……哪个?”

周子息微笑道:“我暂时还不会让师姐你杀北斗的人。”

明栗又问:“为什么杀他?”

周子息:“因为你想要我给你编辫子。”

明栗微微抬首看他没说话,周子息见她不答应,便要离开,却被明栗伸手抓住,她说:“你求我试试。”

似曾相识的一幕。

周子息垂眸看她抓着自己的手,缓缓看向明栗认真的眼眸,却是笑了下,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他语调懒散地在明栗耳边说:“怎么求人这种事,倒是跟师姐你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