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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说:“……”

谢谢,如果不是知道你想要的是丑画我会更高兴。

*

天明之后,南雀婚宴之变已传遍整个南方。

朱雀州由江氏控制,此时正是他们崛起的好时机。

曲竹月等人在南雀山门外等着明栗,江盈被封了星脉,双手被捆,由曲竹月抓着绳子另一端。

她气急败坏道:“这是你们与南雀的恩怨,与我何干!”

曲竹月笑着朝她看去:“恩怨与你无关,但你不该拿的东西可得还回来。”

江盈瞥见她后方的青樱,心中一凛,瞬间拔高音量:“什么不该拿的东西!我的星脉是我自己的!”

曲竹月:“你敢说自己从未怂恿过崔元西?”

“我没有!”江盈刚吼完就被曲竹月眼中的威压震慑。

在一个心之脉巅峰强者面前撒谎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江盈只觉得心脏快要爆炸。

曲竹月依旧柔声问:“崔元西告知你血养之术如何施展,需要牺牲另一个人时,你有过阻止吗?”

没有。

“明知道要另一个人血液流尽死去才能医治好自己的星脉逆转,你有过犹豫忏悔吗?”

没有。

“又或者说……你对这个治好你星脉逆转的人,有过半分感谢吗?”

没有。

江盈被她说得脸色煞白,望着这一圈北斗的人心中恐惧攀升,冷汗划过她咽喉,她抖了抖,颤声说:“我很感激她……”

曲竹月笑道:“你感激的是青樱,还是崔瑶岑,或者崔元西呢?”

江盈被曲竹月看穿,倒吸一口凉气,被她注视的压迫感险些让她膝盖一软就地跪下。

“不、不是的……”江盈还想继续辩解,却在看见从山门中走出的明栗一行人时哑了,她知道她的谎话等明栗来后就会被拆穿。

江盈起初只是在焦急地想该怎么才能说服他们,直到她看见明栗以铁链拖行着没了四肢的人后吓得直接跪倒。

她不敢相信,那个断手断脚,浑身血污,甚至没了一只眼睛,说不出一句完整话痛苦哀嚎的人会是崔元西!

江盈颤抖着抬眼看走到身前的明栗,她不是北斗的朝圣者吗?不是说北斗的朝圣者向来温和良善不爱争端的吗?

……怎么会做到如此地步!

明栗问:“殷洛呢?”

程敬白指了指被付渊背着的人答:“死不了。”

明栗:“谢谢。”

程敬白:“客气啦,毕竟我到的时候天玑院长已经救得差不多了。”

明栗:“……”

原来人不是你救的。

许是因为觉得程敬白过于无耻,周香几人纷纷远走,程敬白挠着头追上去,没好气道:“就丢我一个人在原地你们走了是什么意思?”

明栗看回北斗四位院长们,垂首道:“让你们担心了。”

四人齐齐点头:“确实。”

明栗听得莞尔一笑,付渊问:“你手里拿的丑东西是什么?”

“双象器灵,给青樱的。”她将那丑兮兮的玩偶小心塞给青樱手里,“我会带你去无方国,路上你要是无聊或是不开心,就折磨这器灵,撕坏了也没关系,我会帮你再补好。”

青樱奋力地收拢五指,抓紧了她给的玩偶。

明栗再将石蜚与神木弓交给曲竹月:“北斗应该迫切需要这两样东西,有了石蜚,爹爹养伤也会快些。”

她现在还是不太喜欢神木弓。

曲竹月问:“你不回北斗?他应该是我们中最想见到你的。”

“现在不是时候。”明栗说,“我不回去,其他人才不会把注意打到北斗。”

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

可放任明栗独自在外还是没法放心,尤其是她现在只有单脉满境。

付渊道:“师尊,你们先带石蜚回北斗,我跟她去无方国。”

天玑院长正要点头说好,明栗却道:“你们先找师兄的消息,我只是带师妹去无方国,待不了多久,无方国有相安歌,就算对我有想法也不敢在无方国动手,所以我不会有事。”

寻找陈昼的下落也迫在眉睫。

付渊闻言皱眉,他们刚相见,却没有太多的时间停留相聚,必须各自离去再次行动起来。

曲竹月最终道:“那就这样吧,你们都要小心。”

日出后他们各自分离,往不同的方向离去。

明栗牵着青樱,一手攥着绳子与铁链,后方的江盈被封了声音,只能看见她满脸惊惧地张着嘴却没有声响。

没了手脚的崔元西趴倒在地被拖行,痛苦不堪地同时仍旧忍不住仰起脖子想要看一眼前方背对自己的人。

*

临近巳时,黑狐面轻手轻脚地翻墙进了自家庭院,他洗净身上昨晚沾染的血腥味,又买了丽娘爱吃的小笼包回来。

平日丽娘都要睡到晌午后才醒,所以他正要悄悄去开门,却听咯吱一声,窗户从里面被人推开,早已梳妆打扮好的美人坐在窗边仰首望他,惆怅道:“你说,我们是不是到了厌倦期?”

黑狐面:“……”

他默默收回要去开门的手,朝窗前走去,被丽娘喝住:“不准过来。”

黑狐面乖乖站好。

丽娘说:“就算我问你昨晚去做什么,你肯定也不愿意告诉我实话。”

她捧着脸,话说得娇气,眉眼却很认真:“以前我跟你说过,我最讨厌那种有隐情却不说,反而故意冷落伤害对方,让对方以为自己不爱了,从而导致分离,却认为自己的隐瞒和冷落是为了对方好,日后误会解除了,反而还要心疼原来你冷落我伤害我其实都是有隐情的。”

丽娘话说得很快,黑狐面却每个字都听进去了。

“我要是喜欢你,就算某天忽然得知我是你的杀父仇人也会明白告诉你,不会藏着,更不会故意冷落你伤害你,因为我是喜欢你的,所以不愿意伤你半分。”

黑狐面认真道:“我是孤儿,视我师尊为父亲尊重,理论上讲,你不可能是我的杀父仇人,我也不可能是你的杀父仇人。”

丽娘被他说得睁大了眼,生气道:“你不要说话!让我先说完!”

黑狐面眉眼柔和一瞬,点点头面上带笑地看着她。

丽娘认真道:“你要是也跟那些书里写得一样,有不可说的难言之隐,为此每晚出去瞎跑瞒着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等着我自己发现伤心欲绝与你分离,日后再跟我解释误会的话……就算有千般误会,解开后我也不会再喜欢你了。”

黑狐面神色顿了顿,朝她走去,将买的早膳递给她,丽娘说归说,该吃还是要吃,顺便嗅了嗅他身上的洗浴味,咬了口小笼包鼓着腮帮子道:“你洗过澡才来见我的,心里有鬼。”

黑狐面说:“因为有血腥味,怕你嫌弃。”

丽娘呆住:“你杀人啦?”

黑狐面说:“杀了很多人。”

丽娘:“什、什么人?”

黑狐面说:“仇人。”

丽娘这才松了口气,伸手抓着他:“那你没受伤吧?”

黑狐面靠在窗边摇摇头,伸手轻捧着她的脸笑道:“我不瞒着你,也不会故意冷落你让你伤心,等事情结束后,你愿意……跟我去北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