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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樱双手捂脸,明明陪师姐玩水的人是我才对啊!为什么我却在这里剥花生!

陈昼面无表情地问:“他为什么在那么远?”

众人捏碎手中花生壳,朝远处的的师弟咬牙切齿地喊道:“周!子!息!”

周子息的心跳又被唤醒了。

他松开握着明栗的手摸了摸鼻子。

明栗朝他笑道:“你偷懒被发现了。”

周子息说:“这就回去。”

“走吧。”明栗牵着他一起往回走,周子息被这一牵猝不及防,有些愣然地随着明栗的力道往前走没两步才反应过来。

他还在想被师兄们看见了怎么办,等会要怎么解释才好,要是让大家看出来他喜欢师姐怎么办——

可惜他想多了。

没人在意是明栗牵了他的手还是他牵了明栗的手,大家只觉得他背叛了自己,背叛了眼前还未脱壳的花生。

周子息刚回到木屋前就被围攻,被扔了满身花生,剩下的没剥壳的花生都被堆到他篮子里,最后变成他跟明栗在老实剥花生,其他人都去了海边玩。

明栗的衣发都在滴水,便起身说去换身衣裳来。

周子息抬首看她的背影。

付渊问:“你看什么?”

周子息:“……”

他抬头朝站在厨房窗边的付渊问:“你怎么没去玩?”

“我倒是想去。”付渊指了指屋里,“这锅汤你帮我看?”

周子息:“我看。”

“真的?”付渊挑眉,见周子息点头,便翻窗出去朝着海边跑。

等隔壁屋的明栗换好衣服擦干头发,站在门前抬头,就见周子息一人坐在对面门口剥花生壳,肩膀搭着张擦头发的白色帕子,还有几率湿发贴着他的脸颊。

他听见声音时朝海边玩闹的人们看去,沉静的眉眼中流淌着些微笑意,片刻后似怔愣地想起什么,轻轻垂眸敛去所有情绪,继续认真剥壳。

明栗安静看他片刻,没有过去,直到周子息自己发现她。

他扬着笑脸说:“师姐。”

*

东野狩没有叫醒睡着的两人,一直在桌边坐到天明,又到下午,黄昏朦胧时分,陈昼终于醒了。

他揉了揉眼打着哈欠坐起身,瞥了眼还没醒的明栗,站起身跟东野狩道:“师尊我先去洗一洗,难闻死了。”

东野狩:“这可不是我说的。”

他看着还在睡的明栗,曲竹月从长廊后方走来,手里提着大食盒,问他:“陈昼呢?”

东野狩答:“去洗浴了。”

曲竹月便道:“等他洗完后吃,或者问他要不要出去跟俊侠他们一起吃。”

“俊侠今早来过。”东野狩说,“因为他身上太难闻又走了。”

曲竹月弯唇笑了下,轻声问:“明栗没醒过?”

东野狩摇摇头:“她太累了。”

虽然星脉被灼伤疼痛难忍,却在回到北斗之前都不能展现分毫,若是被人看穿,难保仇家们不会接连而来。

东野狩说:“她的伤势也需静养一段时间,这期间内不能动用星脉力量。”

“尤其是行气脉。”他低声说,“不知她用什么办法强行提升星脉等级用出了生灭,但行气脉像是被大火灼烧,就快要断了。”

若是行气脉断了,她这辈子也无法重回朝圣者境界。

曲竹月问:“石蜚呢?”

东野狩说:“也许有用。”

但他不敢贸然叫醒明栗,她此时虽然睡着了,却也是星脉在自我修复,行气脉岌岌可危,稍有不对可能就坏事,还是等她自己醒才好。

*

明栗梦见了许多开心的事。

那些令人怀念不忍醒来的过去。

她颤抖着眼睫缓缓睁开眼,又见日落黄昏时,庭院中的花草木枝都染上绯色,却也因这份朦胧让眼前一切变得神秘和不确定。

明栗以为自己醒了,却见坐在对面的人不是东野狩而是周子息,这才明白眼前景色只是幻境。

周子息坐在廊下,曲着一条腿,双手撑在地面微扬着身看天空,察觉明栗的动静,也只是以余光扫了眼,又看回天空。

他淡声说:“师姐,不必着急醒来。”

明栗摇摇头,低声道:“我要把你们找回来。”

或许是梦境与现实的对比太过强烈,又或许是眼前大片朦胧黄昏之色太过悲伤,令人深陷其中。

明栗久违地感受到些微难过的情绪。

周子息伸出手轻捧着她半边脸,指腹轻轻划过她眼角,也同她低声说:“不用着急,你要先顾好自己,无论是谁都不能让你自伤,我也不行。”

他忽然明白一件事。

如果不是明栗复活了,那他们失去的第一个人其实是明栗。